三日后。
清晨的大街上,一道急匆匆的身影自大街上面奔走著。
這是一個‘地中海’發型,穿著暗紅色法袍的修士。
若是走進一看,能很明顯的認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吳神父身邊地位最高的森修士。
此時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慌張,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煩一般。
“森修士,起這么早啊。”
這時,有剛擺好攤貨的小販在和他打招呼。
“嗯,是啊。”
聞言,森修士勉強擠出一副笑容,點了點頭后,繼續邁步疾走。
“奇怪,這一大早上是怎么,這么急匆匆的?”
小販搖了搖頭,也沒多想,繼續整理起來攤子上面的貨物。
但就在這時,只見那已經走出好幾步遠的森修士突然折返回來,對小販問道:
“對了,您知不知道這早上九叔一般會去哪兒啊?”
“九叔?”
見森修士有折返回來問話,小販先是一愣,而后說道:
“怎么,森修士你找九叔有事啊?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家吧。”
作為酒泉鎮本地土生土長的居民,他對于林久的作息、日常生活習慣還是比較熟悉的。
“是啊,是有點小事。”
森修士又點頭道了句后,便頭也不回的小跑而出,眼中閃爍著明顯的擔憂之色。
路途中,有行人注視到森修士匆忙的身影,正覺得奇怪之時,森修士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卻是將衣服的兜帽套在頭上戴了起來。
此時在家中正將毛巾擰干的林久,卻是分毫不知,有一個急匆匆的身影,將會帶著一個‘大麻煩’來找他。
“嘩!”
林久一邊隨手將盆中洗臉水倒掉,一邊將目光看向一旁正在打打鬧鬧的文才和秋生二人身上。
只聽他開口問道:“秋生、文才,你們倆別鬧了,過來,我有事兒問你們。”
“師傅。”
聞言,秋生趁機多踹了文才一腳,占了便宜后,立馬跑到林久面前,滿臉熱切的道:
“師傅,什么事情啊?你是不是想通了,要把那天對付大衛的那種威風的術法教給我了?”
“我教你個頭啊教,想都別想!”
剛準備出言,結果就又被秋生這熟悉的一句問話給堵住了,讓他沒好氣的直敲秋生腦袋:
“我都說了,老老實實將你的基本功練好,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好高騖遠要不得!”
自從上一章,額,不是,是在三天前。
自秋生在追上林久,緊追不舍的詢問之下,確認無誤雷劈大衛的確是林久所為之后,他這三天下來,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上清五雷咒的修煉之法,動不動就要在林久耳邊念叨一句,簡直是讓人頭疼,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就是,最基本的本事都沒學會,還想著師傅的壓箱絕學呢?”
一旁的文才立即出言附和林久。
雖然在這幾天時間里,他自秋生嘴中得知了那天晚上是去除僵的真情,而不是他所認為的‘坐蓮’、‘奔月’這些亂七八糟的,但這不代表他就不會和秋生互懟了。
畢竟,這都是兩人之間,從小到大的日常生活,已經是成為了習慣了。
“切~~”
秋生對著文才撇了撇嘴,譏笑道:
“那也比你文才強,都這么多年了,結果還是什么都不會,還小心眼的覺得師傅偏心,以為那天晚上師傅是帶我去妓……嗚嗚~~”
不能他把話說完,文才已經是急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臉上還顯得緊張兮兮的偷瞥了一眼林久。
他誤會了師傅帶秋生去除僵的那天晚上,是去了妓院瀟灑,并且因為沒帶上他生而悶氣的事情,師傅可是還不知道的。
“別說了!你在暗地里笑話我也就算了……你不是說好答應我了,保證不把這件事情說給師傅聽的么?”
湊到秋生耳邊,文才語氣憤憤的低聲道。
其實在這話脫口而出的時候,秋生便已經醒悟了過來,他險些說禿嚕了嘴,讓文才遭受‘皮肉之苦’了,還好是被對方及時捂住了嘴巴,不然他就白保證了。
做人嘛,還是要講誠信的。
不過想雖然是這么個想法,但他秋生是個什么人,怎么可能就這么輕易低頭?
“切,我愛怎么著怎么著,你管得著嗎你?!”
對著文才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頂了這么一句之后,他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把師傅我當空氣了?”
林久看著旁若無人像兩只‘斗雞’一般的二人,面色微微發黑。
他來回在二人身上巡視著:“怎么,你們是有什么見不得的秘密,不能說給我聽?”
“誒嘿嘿……”
聞言,文才撓頭傻笑,暗地里卻急切的朝著秋生擠眉弄眼,示意他自己不小心說錯話惹出來的事,自己給完整的解決好。
“沒有沒有。”
秋生連忙對著林久擺手,而后舉起胳膊做出健美先生的樣子,狂拍馬屁的道:
“師傅你神通廣大,想知道什么事情那還不是輕而易舉么,怎么可能還需要聽呢,那簡簡單單掐指一算,不就知曉天下事了嘛。”
“少給我貧了。”
聞言,林久嘴角抽了抽。
轉而,他瞥了一眼在一旁表面傻笑,暗中卻緊握拳頭,緊張的不行的文才。
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林久似笑非笑的對秋生道:“真不說?”
“嗨~~師傅真沒事。”
秋生擺擺手,態度誠懇的道:“剛才就是我和文才打鬧而已。”
“唉,那就可惜了。”
林久做出一臉惋惜的模樣,搖了搖頭:
“其實剛才要是某人跟我說了,說不得這某人夢寐以求的“引雷之法”就到手了呢,也不知道他后悔了沒?嘖嘖……
其實,要是后悔了也可以直說,這“引雷之法”還是會有的。”
說道這里的時候,他眼中還頗有些深意的看向秋生。
“我……想,某人應該不后悔。”
秋生臉皮抽了抽,幾乎是咬著牙的說出了這么一句話,心里是真的痛到不行,幾乎要無法呼吸了。
得,這下是真的損失了好幾個億了,這感覺實在是太真切了。
不過,自己這也算是堅守了誠信,抵擋住了誘惑吧?
“還算不錯。”
林久心中夸贊了一句,玩笑話雖然是玩笑話,但未嘗不是試探秋生的心性。
小事見本性嘛。
若是秋生真的應了他的話托盤而出,今后這上清五雷咒,他還真就說什么都不會傳給秋生了。
“好了,說正事。”
旋即,只見林久面色一正,將手背在身后,對秋生二人問道:“這幾天街上關于師傅我的流言還有沒有?”
流言?
什么流言?
說來倒也不算話長,就是自三天以前,他四句謁語落下而離之時,“神跡”降下,直劈大衛之后,經過“三人成虎”一般的口口相傳后,卻已經是大變樣,變得愈發的邪乎了。
現在在酒泉鎮,幾乎所有的街坊鄰居,包括稚童都知道了一點,九叔真乃神人也。
有人說,大衛誣陷林久,結果林久一聲斷喝,大衛直接被他一聲正氣給嚇破了膽,當場癱瘓。
也有人說,大衛對林久起了禍心,在他露面之后,大衛羞愧難當,直接自閉了過去。
還有人說,林久未曾露面,老天爺便看不下去大衛的舉止,一道神雷劈下,要了大衛半條命。
最有意思的一點,也是傳的最廣的一點,就是什么林久是神人降世,大衛觸犯了神人顏面,被雷公給劈了,算是為大度不愿計較的“同僚”出出氣。
等等等等,還有著一系列的傳言。
雖然伴隨而來的,是林久名氣激增,更得酒泉鎮的居民敬重,但也有麻煩而來,他只要一露面,便會有一大群人涌上來,說要近距離的沾沾神人的仙氣。
如果是這樣也就算了,關鍵有一批少、中、老年婦女做的更加過分,湊上來就亂摸。
摸也就算了,關鍵一個個的和陪同在身邊的丈夫一起笑的跟花兒一樣,還相互之間交談該怎么摸比較好。
說是這么做了以后,回去和丈夫之間的閨房之事會更有樂趣(時間長短?),能生健健康康、聰明絕頂的大胖小子。
這種說法也不知道是從那個缺貨嘴里傳出來的,可是讓林久郁悶的不行,一開始嚇得心臟都幾乎停止跳動了。
你能想象一下,一大群不管年紀大小,帶著“浪笑”蜂擁而來的婦女,將你團團包圍之后,那伸出來的無數只手,差點將你衣服給直接撕光的那種絕望么?
因此,林久這幾天愣是躲在家里不敢出去了,就連早上吃飯喝茶的問題,也是靠秋生和文才兩個徒弟從茶樓帶回來。
甚至他就連外面的大門都不敢打開,生怕有人沖動的闖了進來,到時候,那可就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不過這也是林久想多了,酒泉鎮的居民還是很有素質的,不然就算他這房子修建的再好,也早就被人群給直接攻破了。
畢竟,大家也只是想要沾沾所謂的‘仙氣’,可沒想著將他活撕了沾沾‘血氣’。
“師傅,你就別問了。”
秋生聞言,憋著笑道:“我估計啊,這不過個十天半月的,您出去還是會被那些婦女們給包圍的。”
砰砰砰!
就在這時,陣陣敲門之聲傳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急促的大喊聲:“九叔在嗎九叔?”
“……”
林久沒說話,反而朝后縮了縮,他朝秋生示意道:“你問問,是干嘛的?”
他這模樣,是真的嚇怕了。
“誰啊?”
對著林久點點頭,秋生朝著外面喊道:“找我師傅有什么事兒啊?”
“我是教堂的森修士。”
外面那道聲音顯得很是急切的道:“你是九叔的徒弟吧?快開門讓我進去見見九叔吧,教堂里面出事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