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酒泉鎮其他‘無辜’者的問題,你們不用多想。”
這時,卻見林久又道:
“之前那死氣環繞,黑云罩天靈,僅只是針對那些鄉紳個人的命數,而不是整個酒泉鎮。
況且……不是身有死氣,就一定會死的,這只是命中一大劫而已……”
不然,這世界豈不是早就因此和諧大同了,修道之人也無所用功了?
“那,師傅你的意思是,這酒泉鎮其實并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甚至就連這些死氣纏身的‘白眼狼’也不一定會有事?”
秋生抓住了重點,連忙出聲問道。
“酒泉鎮確實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至于這些人嘛……”
林久表情平淡的看向秋生:
“死定了!”
人身歷經鬼物的死劫確實可破,但通常來說,這都需要手段高超的修道之人相助,斬除鬼物后,這人再多行善事,或許可破死劫。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已經離開,這酒泉鎮可再無高人坐鎮。
至于說神父,不可否認,神父確實是有些本事,但也就是有些本事而已,而且他所學的是西洋術,對于腳下這塊土地的作用嘛……
那就是‘仁者見仁’了。
“額……”
看著林久這種平淡異常的表情,秋生打了個哆嗦,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有些發寒。
旋即,一行三人,相顧無言,僅留下敦實的腳步聲。
初夏的陽光高照,但在這一處密林之中,卻帶不來絲毫的溫度。
或是因為被密林的枝葉完全籠罩,就連這在其中的光亮也顯得極為朦朧。
但依稀可見,這周邊僻靜,僅有些許蟲鳴鳥叫的地段上,一個個土包自地面高聳著,周邊之上還灑滿了枯葉,和陣陣傳來惡臭的不明軀殼。
一顆已經枯萎的大樹之前,一個白色的身影靜靜的站在那里。
這是一個年芳二十七八歲左右的少婦,她發髻高聳,僅留一縷黑色的秀發掛在飽滿的左胸之前。
順勢而下,展露她那修長且筆直的長腿,盈盈一握的腰肢與挺翹的臀部,端是是一個上佳的可人兒。
俗人語:想要女子俏,穿得一身孝。
而這女子雖不是披著‘孝’,但全身潔白之衣卻也顯得等同。
更何況其一雙圓潤的大眼、淡淡的柳眉與似是長期未曾見過陽光的素白的面容,更是給人帶來一抹極致的呵護之欲。
尤其是這女子點綴著一顆淚痣的眼中還帶著一抹憂傷,更是再增添了三分清純之色。
只是,放在這種僻靜荒涼之地,卻有如此妙絕的女子,怕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了!
“歷時一夜,終于強行凝聚了完整的軀體,可不懼烈日之光,但可恨的是,此生根基受損!”
女子低頭輕撫著自己的身軀,圓潤的美目之中卻出現了憂傷、痛恨之色。
“酒泉鎮……酒泉鎮……”
旋即,只見她猛然抬頭,一抹緋紅的霧氣自在她眼中游走。
她那清純的面容已是變得無比扭曲:
“我要你們死!都死!死!都為我兒陪葬!!”
她在定定的看著一處方向,朱唇之內的一口細密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下一瞬——
風聲鼓蕩,女子衣襟獵獵而動,露出胸口一抹白色的肌膚。
與此同時,她那穿著雪白繡鞋的蓮足在地上微微一點,整個身子竟是騰飛而出!
宛如一幅絕妙的畫卷,女子的身子在半空足足拉出十數米之遠后,才微微有著下墜的趨勢。
但在下一秒,只見她修長的玉臂在半空輕輕一拂,整個身子卻又再度朝前飛出,所前進的方向,正是她此前所看之處。
朗朗乾坤,夏日陽光燦燦之下,僅有如斯之人?!
時間流逝,轉眼已是正午時分。
烈日在天際高掛,在大地之上灑露著余暉。
“師傅,我走不動了。”
官道上,文才滿臉熱汗,終是忍不住彎腰撐膝,大口喘息著。
聞言,林久頓住腳步,臉不紅氣不喘的看向另一旁的秋生,問道:
“秋生,你呢,怎么樣?”
“我……還行吧。”
秋生亦是滿臉汗水,只是對比起來文才,就要好看很多了。
聞言,林久抬頭看了看天色,轉而又看了看身后,酒泉鎮的早已是看不見半點影子了。
“這地段,前面不遠,應該是有一處茶館。”
微微沉吟一下,林久對文才和秋生道:
“再堅持一下吧,這天氣確實不好受,等再過不遠,在茶館休息一下吧。”
“啊?”
頓時,文才面色一苦:
“師傅,那茶館還有多遠啊?”
“放心,不遠了,大概也就二十來里地吧。”
林久思慮了下后道。
說實話,他也有些摸不準,畢竟他說前方不遠有茶館,那還是根據他早年前來酒泉鎮時的記憶。
現在這茶館還在不在都是一回事了。
“二十來里地,還有這么遠啊?”
秋生連忙抖了抖后背朝下滑的包裹,亦是忍不住出聲了。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趕路,不然一會兒只會更熱。”
林久吩咐道。
他倒是沒想過呵斥文才,只知道抱怨。
畢竟,在自己這一行三人的實力之中,文才可以說是最差的,而且還被蛻皮鬼那啥過,體虛些很正常。
而秋生呢,能堅持這么長的路段,中途都沒歇息過,已經是很不容易了,畢竟他可是還背著大幾十斤的包裹啊。
聽得林久這般說,兩人對視一眼。
“走吧。”
而后,只見秋生主動拉了一把喘著粗氣的文才,一同跟上了林久的步子。
他身體畢竟被尸毒改造過,是以這體質是遠遠強于文才。
卻說酒泉鎮,此際一行人聚集在茶樓之中。
有人站在桌前,面色憤慨的對著身旁的人‘指點江山’,唾沫星子亂飛,讓他身旁的人不得不捂住身前的茶盞。
“我之前就說了,不該去找林久,現在好了吧,被人直接無視了吧?”
有一干瘦的男子冷笑出聲,這些家伙,之前暗中勾搭,污過人家的名聲,且自身根子也不怎么正,還想去找人家幫忙?
你以為林久是傻子不成?
“那你說怎么辦?”
有人不滿的看向他。
這家伙,就知道馬后炮,關鍵大家愿意去找林久,還不是人家有本事,是茅山高徒,能處理鎮子上的剜心怪事。
“咚咚。”
坐在上首的八公敲了敲桌子:
“諸位。”
“八公,您說。”
頓時,議論聲一靜,紛紛將目光看了過去。
“關于林久,大家也不用再提了,免得壞了和氣。”
八公一邊以食指敲打著桌面,一邊對眾人道:
“這樣,我們還是多加強一下鎮子的護衛問題。另外,我以前也認識過一個叫做茅山明的道士,本事不比那林久差多少,我已經安排人去請他來酒泉鎮了。”
語氣一頓后,他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只是請茅山明過來,這一來一回的路途有些遙遠。
所以目前還是需要靠我們大家出錢出力,多召集一些青壯在夜間巡視,好保護鎮子的安全,在這里,我希望大家能夠重視起來,避免這剜心的怪事再度出現。”
“好,既然八公發話了,那我就先去安排。”
有人立馬應諾起身。
“好。”
見狀,八公連連點頭:
“那就麻煩諸位了。”
“八公放心,這也事關我們自己的利益,大家覺得會盡心盡力!”
一時間,眾人紛紛點頭,旋即也是跟著起身。
只是,不少人一出了茶樓,面上都帶著冷笑:
“我們出錢出力,保護鎮子的安全?
這老不死的真是崽賣爺田,毫不心疼啊,到時候好處都是你的,剜心怪事一平息,你這代鎮長的代字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了吧……”
話雖如此,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畢竟,就如之前所言,這事兒關乎他們自己的人身安全和利益。
畢竟,林久離去之前的那番話,可還是擱在他們的心頭,令人惴惴不安哪。
只是,這些人卻是不知道,他們即將迎來會是多么恐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