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自己手邊泛著奶沫,雕著花的拿鐵咖啡,林久面色淡然的道:“因為你那是美式咖啡,所以不一樣。”
“美式咖啡?”
文才抓了抓臉,有些疑惑的盯著自己面前的兩杯黑白之物,美式咖啡?
不是coffee么?
一見他面上這表情,林久便知道他在疑惑什么,輕聲解釋道:
“coffee就是咖啡的意思,而這種美式咖啡是最普通的一種咖啡,一般是用滴濾式咖啡壺制作出來的,可以根據個人的口味輕重,來加糖和加奶。”
“你面前兩個杯子中,黑色的就是純粹的咖啡,味道比較苦澀,白色的是牛奶,根據你自己的口感倒入咖啡之中混合……”
“原來這喝個咖啡還有這么多的問題?”
文才恍然大悟,卻也感到驚奇。
然而他拿著裝著牛奶的杯子,置于裝著咖啡的杯子上端,卻怎么也倒不下手。
“先生,你的牛扒。”
這時,有兩個侍者過來,上了牛扒和蛋撻。
“嗯。”
林久點點頭,以示感謝。
轉而也不再理會一旁的文才,拿起咖啡,遞在嘴邊輕喝了一口,眼睛頓時瞇起:“就是這個味,都多久沒感受了,舒服。只可惜,沒有奶茶……”
林久倒也沒過多的可惜,畢竟是穿到近代,而且還是和大名鼎鼎的九叔靈魂融合,這都還算好的,要是換到幾千年前的古代,別說是和咖啡了,只怕還要餓死。
滋滋!
而后,他拿起刀叉,動作熟練的開始在淋上了黑胡椒的牛扒上面切割起來。
‘哎呀,好難啊,這要是倒的不對可怎么辦啊?最關鍵的是師傅的還和我的不一樣,想學都學不了。’
文才舉杯不定,看了看一旁只顧著自己吃的林久,心中直發苦。
而后,他的視線不由的偷瞥向一旁的任婷婷:“她點的咖啡和我是一樣的,一會兒看看她怎么弄,我照著來。”
“這個土包子,臭流氓。”
看著文才這番笨拙的姿態,任婷婷心中不由一陣舒爽,特別是想到這家伙之前那副色中餓鬼,恨不得用目光在自己身上造出個洞的樣子……
“我得整整他!”
任婷婷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旋即拿起什么也沒加的咖啡,直接朝著嘴中遞去,抿了一口之后,再又喝了一口牛奶,盛了一勺白糖塞入小嘴中。
三個動作她都做的很大,就是故意給一旁瞥著自己這邊的文才看的。
“原來是這樣啊。”
文才眼中閃過一絲恍然,但轉而卻又有些疑惑:“不過……怎么和師傅所說的加糖加奶有點不一樣,還是說是我理解錯了師傅的意思?”
“管它呢,有可能這是另外一種喝法,我照著做,應該錯不了。”
打定注意,文才拿起杯子就要朝嘴邊遞去。
‘這傻小子。’
林久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他雖是在專心吃喝,但同在一張不大的桌子上,他又怎么會看不見任婷婷的故意之舉呢?
只見他放下刀叉,似笑非笑的看向任婷婷道:“怎么,任小姐喝咖啡還喜歡分三個流程來啊?”
雖說文才這貨著實不怎么樣,但再怎么說也是自己的徒弟,自己欺負可以,但你一個外人誠心想要讓他出丑,那……不行!
“啊……是啊,我喜歡這么喝。”
任婷婷身子一震,感覺自己的想法都被林久那目光灼灼的眼神看穿了一般,不由有些底氣不足。
“師傅……?”
文才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幫你弄。”
搖搖頭,林久拿起牛奶,三分之一注入裝著咖啡的杯中,又加了一勺白糖。
“先喝喝看,要是喝著覺得不合口感,自己再加點糖和牛奶。”
“哦,謝謝師傅。”
文才心中一定,連忙笑著道謝。
而后看著任婷婷撇了撇嘴,他又不傻,到現在怎么會看不出來,對方剛才喝咖啡的舉動是故意給自己看的,就是想讓自己出丑呢?
這時,卻見任婷婷眼睛一轉,裝作不經意的道:“九叔,我看你這么熟悉,這西洋餐廳沒少來吧,你這么大的本事的人,還有這種閑工夫?”
‘想探我底啊這是?’
林久心中覺得好笑,他自是聽得出來任婷婷的話中深意。
若是自己說確實沒少去西洋餐廳,估計就在她心里打上了一個騙子的標簽了。
因為文才的這番表現,明顯是第一次來西餐廳,他這個做師傅的若是經常來,又怎么會不帶徒弟一起呢?
就算是說自己沒帶徒弟,只是早年獨自來過,那也和他的身份、經歷對不上了。
而且他是道士啊,不忙著誅鬼除僵,天天泡在西餐廳喝咖啡,這么閑的嗎?
一個道士能有這么多的錢?
要知道這時候的西餐廳可是個很高檔的玩意兒,尋常人還真的吃不起。
但要是說沒有的話,他現在這番吃喝的舉動豈不是對不上了?
所以說,不論是回答有還是沒有,都有問題!
不過,這丫頭倒還真是有點東西,雖說還是嫩了點,但也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了。
“任小姐,你知道我為什么只吃全熟的牛扒,而不是所謂的幾分熟嗎?”
林久面色平淡的叉起一塊切好的牛排,也不正面回答任婷婷的話。
‘什么意思?’
任婷婷眼中閃過一絲茫然,沒搞懂自己所問的話和這牛扒有什么關系,但她的嘴中卻是下意識的道:“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因為食物就得吃熟的啊,這是從咱們老祖宗就開始傳下來的道理。”
林久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轉而卻是意有所指的道:
“而做人呢,也是這么個道理,你有幾分成色,上了鍋,就會明了了,成分不足,這人吃了是會拉肚子,甚至害病的。”
話落,他自顧自的將叉子上的牛扒塞入嘴中,大口咀嚼。
‘這道士!’
任婷婷先是一怔,旋即臉色猛地一紅,心中有些羞憤。
她聽明白了對方話中的意思,這是在以食物喻人,表明他有沒有本事,倒是自然有機會見真章,也是在告訴自己,自己內心的小九九被看穿了,有問題別藏著捏著的試探,不妨直接正面相問!
“師傅,你們在說什么啊?”
文才茫然的看著場間的二人,特別是突然就紅了臉的任婷婷,更是讓他看不懂。
“與你無關。”
任婷婷白了他一眼,轉而看向林久之時,瞳中閃過一絲異彩。
‘這么厲害的師傅,怎么會收這種又蠢又丑的家伙當徒弟呢?’
她很疑惑,但令她有些安心的是,這位被父親請來的‘九叔’,大概率上應當不會是個騙子了。
“九叔,不好意思啊。”
這時,任發走了過來,卻是剛和朋友打完交道。
“沒事沒事。”
咽下最后一塊牛扒,林久面色如常的對任發擺了擺手。
他開門見山的道:“好了,任老爺,現在這也吃吃喝喝了,關于遷墳的事情也是要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