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部分,摘自英雄聯盟官方背景故事:歸鄉
枯葉飄搖林瑟瑟,殘風呼號山蕭蕭。
易飄浮于地面之上幾寸,雙眼緊閉,雙手合十,聆聽巴魯鄂鳥啼詠的晨曲。
涼爽的風拂過他裸露在外的面龐,撩撥他的眉毛。
他靜靜嘆出一口氣,緩緩下降,直到靴子碰到泥土。他睜開雙眼露出微笑。萬里晴空是少見的怡人美景。
易輕拍衣袍上的灰塵,發現了幾縷掉落的頭發。多數都是黑色的,也有幾縷白色,一如野生蠶絲。
已經有多久了?他暗自好奇。
他把一個斜紋布包挎在肩頭,繼續上路,留在身后的是一片曾經充滿生機、如今靜止不動的樹林。
易向山下望去,回看自己走過的路。
下面的大地柔軟、脆弱——是要保護的珍寶。
他看向前方,繼續向上爬。在前方的路上,百合花紛紛凋零,他們多彩的花瓣都變為病懨的棕色。
“沒想到在山上還能看著人。”一個聲音喊道。
他停下腳步仔細聽,一只手握緊了腰間穿環的劍。
“你也是來找牲口的嗎?”那個聲音越來越近。
“笨蛋畜牲。它們總是進到這里出不來。”
易看到了一位年邁的農婦走近,握劍的手松了下來。她穿著一件簡樸的襯裙,外層用雜亂的破布縫補。
她走到跟前,易鞠了一躬。
“哎,我又不是僧尼,別多禮。”她說,“你不像是在地里干活的人,你那些刀劍肯定不是用來割草的。到這有何貴干啊?”
“天氣不錯,散散步。”易的聲音中佯裝了無辜。
“這么說你是來練劍的嘍?諾克薩斯這么快就要回來了?”她笑著說。
“日落之處,必見落日。”
農婦哼了一聲,她知道這句古諺。大多數南部省份的人都知道。
“好吧,那他們回來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到時候我就坐船離開這座島。但眼下要緊的是,用你的劍來幫助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太婆可好?”
她招呼易跟上自己。
他沒有拒絕。
他們來到一片樹林旁邊。一只羚牛幼崽正在痛苦地哀嚎,它的后腿被粗壯的藤蔓牢牢纏住,越是掙扎,纏的越緊。
“那邊那個是拉沙,”農婦解釋道,“他是個小笨蛋,但如果能讓他離開這座兇煞的山嶺回到田地里的話,他還是有些用處的。”
“你覺得這座山有煞氣?”易問道,半跪在小動物旁邊。
他用一只手掌撫摸它毛茸茸的后背,感受它肌肉的抽動和痙攣。
農婦抱起雙臂。
“反正,這里發生過一些不靈光的事。”她答道,對著峰頂努了努嘴,“沒有了自然魔法,這片土地就要求用物質填補,必要的時候甚至會奪走生命。如果叫我做主,我就放火把這里燒個干凈。”
易注視著那些藤蔓。他沒想到在如此遠離山頂的地方也能看到它們。
“我想想辦法吧。”他喃喃地說著,從靴子上的銅鞘里拔出兩把刀。
就在他把鋼刃湊近纏繞的藤蔓的瞬間,它們似乎在退縮。
這個瞬間綿延徘徊。一顆顆汗珠刺痛了易裸露在外的臉龐。
他閉上雙眼。
“伊麥,”他用古人的說法默念道。“伊唄。”
羚牛逃脫了,發出一聲歡快、高音調的叫聲。
地上被斬斷的藤蔓像松垂的皮膚一樣吊掛。
小動物向山下跳開,歡慶自己的自由,農婦在后面追趕。
她用兩只手將羚牛一把抓住,緊緊抱在懷里。
“謝謝你!”
她大喊道,沒有意識到易已經繼續上路了。
她對著他的背影高喊,“哎!我忘了問。你練的是什么劍啊?仗已經打完了,你知道……”
他并沒有回頭。
我的仗沒打完。
又過了一小時,他到達了那片貧瘠之地。一座村莊的殘骸散落在他身邊,同樣的藤蔓也入侵了這里。
這里是無極。這里曾是家。
易向墳地前進,走過傾覆的立柱和石雕、民宅、學校、神龕的殘骸——所有殘破的碎片全都混在一起。
他父母的工坊已經散落在碎石之間找不見。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讓他憑吊,時間也不夠。
他參拜的墓園以完美的對稱結構排列,墳堆之間留有空隙供人通過。比如易這樣的人。
“列位的記憶永垂于無極。”
他用手觸碰每一把插在地上的劍柄。這些是他對戰士、老師和學徒們的回憶。他沒有錯過任何一把劍。
“愿列位的名號為世人謹記。”
“請入土安息。”
他的聲音很快變得疲憊。
天空染上了橙紅的色調,還有三座墳墓他沒有摸到。最近的一座墳墓前放著一把鐵錘,錘頭已經在山中的濕氣下生銹。
易從布袋里掏出一顆桃子,放在墳前。
“多蘭大師,這是悟空送的。他沒能和我一起來,但他想讓我把他最喜歡的果子送給您。他非常喜歡自己的長棍,更喜歡嘲笑您給我的這幅頭盔。”
他走向最后兩座墳墓,墓前守候著金色的劍鞘。
“伊麥,今天天氣和煦。伊唄……希望你喜歡暖和的天。”
易抽出兩把短劍,將它們送進父母墳前的劍鞘中。嚴絲合縫。他鄭重地跪下,深深地埋頭。
“愿您二老的智慧繼續指引我。”
他站了起來,把手伸進布包里取出他的頭盔。
午后的陽光映在它七塊鏡片上,每一塊都反射出不同的光澤。
他將頭盔靠在心口窩,腦海中回想起這里曾有過的百合花園。
那是在尖叫聲出現之前。
在酸液和毒水扭曲這片土地的魔法之前。
他佩戴好頭盔,周遭的一切都通過萬花筒填滿他的視野。他雙手合十,閉目靜心。他心無雜念。無念無想。他的雙腳離開了地面,但他自己并不知道。
他睜開雙眼,見到一切。死亡與腐朽,幾乎沒有生命的跡象。
他看到另一個領域中棲息的靈體。
它們就像那只可憐的羚牛一樣被藤蔓纏住,精萃漸漸虛弱。
他知道,任何足夠強壯的靈體都會掙脫束縛,拋棄這片煞氣濃重的土地。
留在這里的都已被腐化……或不久就將被腐化。
痛苦、哀傷的哭喊聲縈繞在空氣中。
易自己也曾痛苦地哭喊,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了——那時的他還曾以為眼淚能夠換回逝者。
他眨了下眼,物質世界又回來了。有那么一刻,他假裝自己肩上不存在這個重擔。然后,他又眨了下眼。
靈體們在繼續哭喊。
易抽出了他穿環的劍。
他化作一道殘影沖了出去,掃過整片場地,如同季節變換,讓人只能循著他身后留下的蹤跡確認他來過。
一閃過后,他又回到了剛才的地方,完美地保持不動,劍已入鞘。
藤蔓一個接一個崩塌。有的從倒下的屋頂上滑落,有的在原地皺縮。
他盤腿而坐,將一切盡收眼底。現在靈體們在歡欣地歌唱,他知道沒有什么比這更好的感謝了。他們逐漸消散,大地也在呼應著他們的喜悅。
桃花從藤條盤踞之處打出骨朵。沒精打采的竹枝挺拔起來,就像被點了名的學生。
稍縱即逝的微笑揉進了易的臉龐。
他摘下頭盔,將它放到布袋深處,藏在其他旅行用品下面。水果、堅果……焦炭、火石。一些東西是為自己準備的,一些東西是為了徹底凈化大地準備的。
現在不需要。暫時還不需要。
他取出一支蘆葦筆,還有一個皺巴巴的卷軸。紙頁上寫滿了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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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今天在上面加了幾筆。在最下面還有幾個字。
清理間隔30天。
他知道,過不了多久,他就必須讓那位農婦如愿,將他的故鄉付之一炬。
但現在不需要。
暫時還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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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賈若和妮蔻終于踏上了艾歐尼亞的土地。
在熬過了這三個月的海上航行后,這個夏天也跟著結束了。
他們并沒有繼續跟著商船沿海岸線北上,他們不去普雷西典。
即使船長極力挽留過賈若:“你個臭小子很對我胃口,干脆跟著老子混多好,自在的很。”
可賈若還是笑著拒絕了。
“你們這些年輕人,總是想出去亂逛,等到碰了釘子才知道自己的斤兩。拿著這個。”
船長遞給了賈若一柄燧發槍和一個裝彈藥的小袋子。
“艾歐尼亞西部沿海現在不太平,拿著防防身。”
賈若和妮蔻在巴魯鄂就下了船,那是商船最先抵達的行省。
賈若有自己的打算,他已經想好要去找誰了。
“不愧是被譽為初生之土的地方。”
賈若深吸了一口氣。
這里的魔法元素格外濃郁。
“這里的味道很像妮蔲家鄉的!”妮蔻也評價著。
“走吧。”賈若緊了緊右手的護腕,妮蔻每次看見它都會想起奈德麗。
而賈若更在意的是,這碎片的顏色在慢慢淡化,似乎里面的神秘能量已經傳輸了很多給自己,可自己的戰斗力好像并沒有什么提升。
自己將魔法元素納入體內已經半年了,身體機能卻也只是和最強壯的水手相仿:他在和水手們角力的時候能感受到。
在商船上,大把的無聊時光里,那群糙漢子偶爾也會摔摔跤,順便開個賭博的檔口。
賈若也經常上場去摔跤,這可是鍛煉的好機會。
等船臨近艾歐尼亞的時候,只剩下船長能把他撂倒了。
雖然這個一臉大胡子的家伙看起來從沒有個正經樣兒,但手底下卻不含糊,總是能抓住賈若的破綻,進而迅猛的把他掀翻在甲板上,然后在圍觀水手的喝彩中洋洋得意的吹上幾句牛皮。
自己還真的有點舍不得船長了呢。
賈若從回憶里回過神,摸了摸腰帶上別著的燧發槍。
“老鄉,跟你問個路”
他攔住了一位碼頭上的漁民,問道。
“無極村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