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季,弗雷爾卓德的白晝很長,可當賈若領著布隆回到那塊巨石旁時,夜幕終究還是降臨了。
哈德森正倚著木杖,守著在火堆邊。
上了年紀的他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以至于沒有察覺到賈若和布隆的到來。
直到小不點跳進他的懷中,他從猛然驚醒。
“哦,老天啊,你可算回來了。”
短暫的欣喜過后,哈德森就瞥見了布隆如此顯眼的人,想不注意都難。
“你好,老人家,我是布隆。”
布隆做到了火堆旁,把他的巨盾立在了地上,開門見山的自我介紹。
沒錯,布隆把盾立在了地上,因為它足夠厚。
哈德森明顯也認識布隆,他的形象隨著那些傳說故事,廣為人知。
“布隆!我居然遇見了布隆。天哪,今天可真是我的幸運日。來來來,我的兩位英雄,我必須得好好感謝一下你們。”
有些激動的老牧者從,腰后取下一個大酒囊。
“這可是我收藏的珍品,經過三次蒸餾的羊奶酒,今天就拿出來給大家嘗嘗。”
“好心人伸出援手可不是貪圖回報的,不過······”布隆坐在了哈德森的身旁:“友誼無價,今晚,讓我們為了歡樂而干杯!”
溫暖的火光照在三人的臉頰上,酒袋子也在三人手中傳來傳去。
那些小魄羅也試探著聚到了輕羽面前魄羅總是很活潑好動,當它們發現輕羽這個大家伙并沒有對它們動嘴的意思時,這些毛茸茸的肉球就鉆進了輕羽的翅膀下面呼呼大睡了。
酒囊在轉了兩圈兒后,里面的羊奶酒已經只剩下了一半兒。
賈若不得不承認,這酒的是他喝過度數最高的。
他一直以為羊奶酒是白色的,而且會像乳制品一樣柔和,可這才咽下去幾口,火辣辣的感覺就從胃里一路蔓延上了喉嚨。
倒是布隆,喝它如同喝水一般。
那噸噸噸的聲音,讓賈若想起了飲水的厄努克。
“干喝確實差點意思。”
布隆看到賈若沒喝多少,伸手在行囊中找了起來。
“來點而這個下酒吧。”
布隆掏出了一個橙黃色的物件,看上去像是兩只連著的扁香蕉。
布隆把它扔進了盤子里,它似乎很硬,和盤子撞出了當啷一聲。
“賈若小老弟一看就喝不慣弗雷爾卓德的烈酒,你是南方人吧?”
布隆邊擺弄著盤子里的東西,邊問賈若。
“沒錯,我來到弗雷爾卓德以后,只喝過些麥酒,這個酒勁兒太大了,我的舌頭都嘗不出味道來。”
賈若笑著回答。喝酒的確不是他的強項。
布隆:“這樣的好酒才是暖身子的利器,你知道么,這種酒最適合在弗雷爾卓德喝。”
“為什么呢?”
賈若不解的問。
“在那些熱的地方,這種酒在倒進杯子里的過程中,就能揮發掉一半兒!哈哈。”
賈若倒吸一口涼氣。你們咋不直接喝酒精呢?
布隆對自己的玩笑很滿意,加快了手中的活計。
他一邊動手一邊給賈若介紹著這種食物。
“這是烏魚子,我很喜歡的下酒菜之一。在烏魚即將產卵的時候把它們撈上來,剖出整個卵袋,加在木板中間晾干而成的。吃的時候要像這樣······”
布隆說著,往盤子里倒了一些羊奶酒。
接著,他抽出一根燃著的樹枝,用它引燃了酒液。
透明的火焰瞬間就在烏魚子上跳動了起來,烏魚子也開始變得焦黃,并發出了誘人的香味。
高度數的酒液燃燒的很快,沒一會兒,盤子里就只剩下了熟透了的烏魚子。
“當當當,酒燒烏魚子,做好了。”
布隆把它們切成均勻的小薄片兒,示意賈若和哈德森品嘗。
賈若拈起一片,放進嘴里。
燒制的烏魚子還是很硬,很有嚼頭,剛開始有點點腥味,但越嚼越香。
“咕嚕。”
賈若灌了一口羊奶酒,把它和嚼碎的烏魚子一同咽下它們配在一起的確很美味。
就這樣,一袋子烈酒被喝了個精光,短暫的夜晚也隨之過去了。
已經有些上頭的賈若和布隆這才告別了哈德森和他的魄羅們,向著拉克斯塔克出發了。
賈若讓輕羽在高空盤旋著,自己則和布隆一同邁著大步子。
“你知道么,我被大家給予了太多的希望。”
看著前方隱隱出現的巨大湖泊,布隆打著酒嗝,和賈若聊起了天。
“雖然我很享受四處幫助他人的過程,可你知道我其實最想干什么嗎?”
“emmm······不知道。”
賈若搖著頭。
“和哈德森一樣,當一個普普通通的魄羅牧民。”
布隆回答。
“不過。”
他話鋒一轉。
“前提是,有朝一日弗雷爾卓德能夠團結成一個大家庭……到那個時候,我才可以告老還鄉,在魄羅和兒女們的簇擁下享受寧靜生活。
我不效忠于任何特定的部族,因為弗雷爾卓德的土地上全都是兄弟姐妹。“
布隆領著賈若走向了湖泊中心的那片土地。
嶙峋的山石腳下,雄偉的戰母塑像已經依稀可見。
“但我很欣賞艾希。她有能力終結數百年來弗雷爾卓德部族之間的紛爭。我認同阿瓦羅薩的理念,艾希會把它發揚光大的,我等的就是那一天。”
賈若繞過布隆那寬闊的后背,看向了那一片片雪松的盡頭。
那就是拉克斯塔克,
那就是阿瓦羅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