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阿瓦羅薩的理念提倡和平與團結,但彰顯武力是每個弗雷爾卓德部族都必行的。
對決場是阿瓦羅薩的一項創新,它讓決斗變得規制、可控,且公正。
現在,它儼然成為了阿瓦羅薩下屬氏族們解決恩怨,揚名立萬的好地方。
可說可行,布隆就領著賈若,向對決場走去了。
這個建筑,是由夯進地下的巨大樁木為框架,用花崗巖為基石而鋪就的。
從那并不算雄偉的大門進入后,布隆沒費多大的功夫就找到了這里的主事人。
當布隆和那個(shēn)披獸皮鎧甲的女戰士耳語了幾句后,賈若便被安排在了下一場。
“等著吧,小老弟,等他們打完這一局,就輪到你下場了。”
布隆攬著賈若的肩膀,賈若帶到了看臺上。
倚著那原木的圍欄,賈若望向了臺下。
他見識過瑟提的地下搏擊場,以及諾克薩斯的清算場。
說白了,它們都是在進行著差不多的活動。
“你曾經參加過對決嗎?”
賈若問向布隆。
“沒有。”
布隆搖著頭。
賈若:“那你為什么這么熟練啊,我看你和對決場的管事人好像還認識。”
布隆:“這事兒可就說來話長了。在我初來拉克斯塔克的那年,我目睹了一次對決,我看到一個戰士深陷于自己的怒火,明明勝負已分,卻依然要對敗者下殺手。
你知道的,我不會對此坐視不理,我用手里的盾牌擋住了他的大刀,用這個大光頭里的幽默化解了他的怒火。
然后,我們開懷大笑,為彼此的健康祝酒暢飲。
對了,那個戰士就是泰達米爾,后來甚至有人說是我把他介紹給艾希的。”
“這個故事很精彩,但是·······”
賈若說。
“我從未想過,自己會為了幾塊兒(奶)酪去打架。”
“就算你打不贏,我也會保得你安全的,就像泰達米爾那次。”
布隆說完,推了推賈若。
“好了好了,別婆婆媽媽的了,現在輪到你了。”
原來,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上一場對決已經分出了勝負。
位一為肩膀上披著野豬頭骨形狀肩凱的戰士,把他的對翻在地。
在觀眾們的喝彩中,他用手里的斧頭敲擊著圓木盾,砰砰作響。
工作人員上前,遞上了一個木托盤,上邊擺著一摞(rè)氣騰騰的棕褐色薄片兒,和一牛角杯的烈酒。
豬頭肩鎧的戰士把那棕褐色的東西一把抓起,全部塞進了嘴里,幾乎沒有咀嚼,便用烈酒送下了肚子。
抹去了胡子上的血跡和酒漬后,他一邊展示著他(胸)膛上的肌(肉),一邊環顧四周。
“還有誰!”
他叫囂著。
“下一個,是我。”
賈若從看臺上翻了下來,走到了這個戰士的面前。
“很好。我是戰士莫桑,來自北方的巖地,我曾徒手殺死過一頭居瓦斯克野豬,并抽出了它的脊椎·······你,確定要當我的第三個對手嗎?”
“確定。”
賈若沒有被他唬住,面色如常的回答。
“那就成為我榮耀的墊腳石吧,看招!”
戰士橫掄起了他的利斧。
賈若輕巧地躲開了它,拿捏好分寸,用上了一些他從勞倫特家族學來的小技巧左手敲在了戰士揮動斧頭的肘關節上,順勢一帶,就讓對方空門大開。
然后賈若的右手按在他(胸)腹隔膜的位置,吐勁兒一推。
這個鐵血硬漢就倒在了地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干嘔了。
這場對決結束之快,有些超乎觀眾們的想象。
“那么,我的下一位對手是誰?”
直到賈若打破這短暫的寂靜后,觀眾們才獻上了驚呼和喝彩。
“我來如何?”
一個聲音從(shēn)后傳來。
賈若一回頭,發現說話的人他認識。
“泰達米爾!你怎么來了,你不是應該陪著艾希嗎?”
賈若有些吃驚。
泰達米爾笑了笑。
“先吃點這個吧,每場的勝者都會有的,用來補充體力。”
他遞來了一個木托盤,和之前那個豬頭肩凱戰士得到的一樣,盛著一摞棕褐色的薄片,和一杯酒。
客隨主便,既然來了弗雷爾卓德,就按照他們的風俗來把。
賈若捏起了一片,塞進了嘴里。
嚼起來很脆,但是腥味很重,還夾雜著一些鐵銹般的血味。
“這是什么?”
賈若強忍著惡心,把它咽了下去。
“肝臟,剛剛從一頭野熊(shēn)上剖出的肝臟切成的片。”
泰達米爾回答。
賈若:“生的?”
“嗯,生的。”泰達米爾進一步解釋:“它能很好的補充戰士的體力,為下一場戰斗做準備。
這還要追溯到我們古老的習俗,在從前,當人們筋疲力竭地撲倒獵物時,只有功勞最大的戰士才能享用到這一口。
時至今(rì),它依舊代表著我們的尊敬。”
話雖如此,但賈若依舊沒有再吃第二片,只是默默地把酒喝了。
他有些害怕自己會因此感染寄生蟲。
泰達米爾把手中的木盤放在了地上。
“我對這地方可太熟了。當初,我帶著我所剩無幾的族人們來到拉克斯塔克后,就直奔了這里,那時的我太想展示自己了。
你呢?聽說你不是弗雷爾卓德的人,也沒有自己的氏族,你圖個什么呢?”
賈若想了想。
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畫面:自己回到了艾歐尼亞,妮蔻嘟著嘴巴假裝生氣。然后,自己就掏出了那些(奶)酪,并告訴妮蔻,自己盡管歷盡艱辛,可還是一直想著她的。
“為了買下一些(奶)酪,帶回去給我的心上人嘗嘗。”
賈若回答。
“美好的初衷。”泰達米爾看著賈若的眼睛:“我理應成全它,但是········”
泰達米爾提起了他的那柄帶有彎曲鋸齒般刃邊的大刀。
“我很想和你打一場。”
泰達米爾是何時變得沖動易怒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天生的占一半,而剩下的,泰達米爾覺的要歸結于那個怪物。
泰達米爾的族人以強大的體能和單打獨斗能力著稱。他們有能力擊退來犯的其他部落、擊殺山嶺中的巨大野獸、抗擊南方的諾克薩斯侵襲。
可是來自一個特別的深冬寒夜。一場非同尋常的風暴從東方席卷而來,帶來了冰冷的黑暗,還有一個高大魁梧的、長著犄角的人影,漆黑的輪廓映襯著滿月,看不清任何面目······
那之后,泰達米爾幾乎被滅族,他也是因此才投奔的阿瓦羅薩。
可能是賈若參加對決場的理由過于輕巧,又或許是賈若沒有吃完那一疊肝臟·······總之,泰達米爾感覺到了憤怒的增長。
他自己也知道,這些理由非常牽強。
但這并不是泰達米爾能控制的,任何一點點小事都有可能引起他的憤怒。
這是他力量的后遺癥當他的(qíng)緒越是陷入怒火,他的(shēn)體自愈的速度就越快。
當他習慣這樣的戰斗方式后,這個后遺癥就一直困擾著他。
而平息怒火的方式,就是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