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雨剛停。
路面還是濕的,一般來說,這個時間段很少有人會出門,不過雷爾夫的宅院里,卻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你打算邀請我們一起調查諫山冥?”
雷爾夫望著結伴而行的紀之和黃泉二人,稍微有些驚訝。
他在白天雖然對諫山冥有所試探,但他沒想到,飯綱紀之竟然也會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不過想想是,畢竟他的頭頂還頂這個未婚夫的名號。
“是的,因為事關諫山家的家事,所以室長他們不好出手,為了查清楚父親的死因,我只能找您了。”
諫山黃泉說著,言語間盡是懇切的請求,甚至都有些卑微。
說實話,如果真的確定諫山冥是兇手后,自己重新成為諫山家家主這種事情,她從來不在乎,她現在,只是想抓到殺害養父的真正兇手,無論是誰。
“拜托了。”
“楊先生,這也是我的請求,無論如何,我都想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飯綱紀之也是如此,此刻的這二人倒是有些夫妻相的意思。
對此,雷爾夫則突然笑了。
“其實你們沒必要這么做,我已經說過了,諫山先生的死亡我會調查的,其實當時我也發現,諫山冥小姐在撒謊。”
“唉?”
聽了這話,諫山黃泉有些吃驚。
“這也是當然的,我制造的魔導具在那種距離下,不可能連傷口的殘余力量和力量本源都分不清楚。”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推開了,艾瑪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我比較喜歡喝紅茶,所以只有這個,可以嗎?”
“哪里,多謝招待。”
“嗯嗯。”
紀之和黃泉連忙伸手接過茶杯,艾瑪也將托盤放下,很自然的坐在了雷爾夫身邊。
“那個叫諫山冥的,她的身上一定有殺生石,而且,她的靈魂恐怕也已經被殺生石控制了。”
“怎么會·····”
“不,這樣的話,確實可以解釋的通,諫山大人是一流的除魔師,又是在自己到家里被殺的,如果諫山冥真的被殺生石控制的話,偷襲之下不是不可能。”
飯綱紀之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確實,但問題是,她的殺生石是從哪里來的,她之前所說的,曾經和擁有殺生石的人戰斗過這應該不是假話,或許,就在那場戰斗中被那兩個家伙植入了殺生石。”
雷爾夫接上了紀之的話語,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事實上,很容易就能想到,殺生石不是大白菜,現階段在這城市中明確擁有殺生石的敵人,只有主教二人組。諫山冥恐怕就是因為這個才落到今天這副模樣。
“·····那,冥姐她還能復原嗎?”
諫山黃泉沉默了一會兒,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似乎有些圣母心了,如果這些一旦確認的話,諫山冥就是她的殺父仇人,還是奪走了她一切的元兇,她似乎不應該有此類想法。
但是,這就是除魔師的共鳴,黃泉雖然沒有見過被殺生石控制的人,但她卻見過很多被其他妖怪控制的人,所以,她對諫山冥現在的感覺非常理解,那種不愿殺人卻被人控制的感覺。
盡管心中的仇恨依舊沒有消散,但是不知不覺中,她甚至連稱呼都改變了。
“我不知道。”
雷爾夫實話實說,殺生石的作用更像是污染并控制靈魂,如果單純是這樣的話,文字之力應該有用,但是通過諫山奈落贈予的資料中,他卻發現,也有變成了尸體后被殺生石操縱的例子,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就算是雷爾夫也回天乏術。
“今天我之所以沒有揭穿她,是因為我想借她尋找到給予她殺生石之人的蹤跡,那個人應該會再度找她的。”
“關于這個,楊先生,其實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說,一直協助主教的人我們已經有眉目了。”
正說著,諫山黃泉從身旁的書包中掏出一疊文件遞給了雷爾夫。
“那天晚上,室長在現場認出了他,他叫三途河和宏,生于使用巫蟲術的家系,是對策室海外派遣部隊的成員,不過他現在的記錄則是飛機失事······”
就在四人交談的時候,城市中的另一處地方。
土宮雅樂站在屋頂,望著眼前剛剛被雨水沖刷干凈的城市,又看了看自己手背上那一小塊殺生石,現在,那塊殺生石正在一點點的閃爍著光芒。
“石頭產生共鳴了,有其他殺生石在這附近嗎份量足夠大,可以吞噬人的靈魂,必須盡快找出來·····”
土宮雅樂喃喃的說道,隨即從樓頂一躍而下,離開了原地。
而他所察覺到的殺生石的來源,此刻正在街上狂奔。
諫山冥手持剛剛得到的獅子王,慌里慌張的在布滿雨水的街道上奔跑著,甚至因為身形踉蹌而摔倒在地上,但她沒有任何知覺,似乎是在逃避著什么。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不會干那種事的,我怎么可能干那種事!·········”
嘴里一邊說著,但是不斷從心中浮現的記憶愈加逼真,清楚,連貫。
那個下午,她來到了伯父諫山奈落的書房中。
趁著他不注意,刺穿了他的心臟。
因為流血過多,諫山奈落在痛苦中死去了。
血的腥味似乎還殘留在手中,下意識的,她看向了自己的雙手——鮮血,不斷涌現,一滴滴滴落在地面上,將雨水染成了紅色。
全部想起來了。
那個夜晚,她已經被自己的武器殺死了。
想到這里,她忽然扯開衣服,望著自己的胸口,那里,一顆珍珠大小的殺生石正鑲嵌在他她的胸口,熠熠生輝散發著不詳的光芒,如同惡魔一般。
“還想反抗嗎?別鬧了。”
漫天的藍色蝴蝶再度出現,將諫山冥的身形包裹起來,三途河的臉浮現在諫山冥的面前。
“你已經逃不了了,現在的你,屬于殺生石·····”
“不——!!!!!”
最后,諫山冥悲哀的尖叫聲充斥在這片沾滿雨水的街道上,傳出去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