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泡影一樣的一個又一個小世界,陳陽感覺極不真實,原來他們所謂的三界,生活的空間,都只是一個又一個泡影而已。
而如果哪天那泡影突然間破了,那所謂的三界豈不是瞬間化為烏有了?
他記得佛門中有經書中說過,在佛的眼中,一粒沙子都是一個世界,沙子中都有可能藏著一個小世界。
而現在,他們所在的世界連沙子都不如,因為再怎么說沙子也是很結實的,泡影反而不結實,說破就會破啊。
他忘記了繼續追殺地皇,而是呆呆的站在虛空中看著那些泡影。
此時他心情極為復雜,如昆把泡影比做水母的話,他們這些生活在泡影里的人,可不就是水母之中的寄生蟲?
再一次陳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地皇的氣息消失了,就算陳陽有聞血辯味的能力,但到了這片虛空之后,也完全失去了地皇的蹤跡。
陳陽心中惱怒,不殺了地皇,他難解心頭之恨。
“地皇,早晚有一天我要將你碎尸萬斷。”
陳陽轉身,一步邁進氣泡之中,回到蠻荒界。
而他一回去便直接回了地球。
沒去管神界會怎么樣,因為他也沒心情去管。
江玉雪的尸骨還在洞天之中,她是一心求死,所以陳陽縱算有千般術法,萬般本事也無法將其復活了。
他回到了地球,然后將所有人放出,又將江玉雪的尸骨擺放在基地。
老話說入土為安,回到家鄉,埋在家鄉的土地之上也算是對江玉雪心靈上的一種告慰。
楊嬋等人心情無比難過,也紛紛替江玉雪整理儀容,為她準備后事。
三天后,江玉雪埋在了基地后山的森林里面,沒有立碑,只有一座孤凌凌的小墳頭。
之所以不立碑,是陳陽決定的,因為在陳陽心里,她沒死,她也不想弄得那么正式。
還有就是,陳陽在這里種了一顆小樹,是顆梧桐樹苗,而后陳陽在樹旁坐了三個月。
三個月,他沒說一句話,江玉雪用死亡的方式來表現她的忠貞與罡烈,用死亡的方式讓陳陽放開手腳的去殺人,這是何等之魄力?
她恐怕一直沒死,一直沒有自殺,等的也是見陳陽最后一面。
她等到了,她也做到了。
陳陽突然間感覺自己配不上她了。
沒錯,是他配不上她,因為他真不是什么好男人。
一個女人為他而死,陳陽胸口只感覺有一塊石頭在堵著一樣。
不過他也知道,路,還得走下去,地皇也還得去殺。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孤凌凌的墳頭一眼,然后喃喃說道:“如果有來世,我為你做牛做馬。”
說完,他轉身一步邁走。
回到基地時,才剛剛天亮,院中有一人正在練劍,陳陽好奇無比,因為他不認識這人。
是個少年,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一身長袍,劍法大開大合,舞起來非常漂亮。
而且這少年是在基地后宅的,要知道,后宅是他后宮,女眷居住之地,平時其他男子來這里,都要避嫌的。
而現在,竟然有一個小帥哥在他后宮中練劍,這就有點不正常了。
所有人都在,老馮、楊嬋等等都在,而這個陌生男人他竟然不認識。
陳陽很確認,這男人比他帥,而且又年輕,所以他心里當即就不高興了。
他板著臉走到院中,然后喝道:“停下停下,你誰呀,練的是什么玩意兒?”
少年收劍,打量陳陽一眼,彬彬有禮道:“您是?”
“我是門衛,和大黃一個班的。”
少年一聽是門衛時,本來還彬彬有禮呢,還如沐春風的樣子呢,但瞬間就變了臉,眼睛里也閃過一抹陰色:“滾蛋,滾犢子,別打擾小爺練劍,小心小爺挖了你的眼珠子。”
這家伙變臉比翻書還快,一瞬間像變了個人似的。
“嘿,你個小兔崽子,基地古大爺都不敢對我這么說話,你誰呀?”
“老鬼,說出來嚇死你!”少年壓低聲音道:“我是陳陽陳真人的兒子,趕緊滾蛋,否則小爺的劍可不長眼睛,到時候挖了你的狗眼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陳陽真人的兒子?罪過罪過,恕老夫有眼不識金鑲玉,您竟然是大公子,見過大公子!”
少年得意的揚了一下脖子:“滾蛋吧,你這管的也寬,你認為別人敢在這院子練劍?”
“我得為真人負責啊,大公子您練著,我去給夫人們請安去!”
“你請什么安?不知道這后宅男人不能入內?我跟你說,真……我父親可就在后山。”
“哦哦,那我找夫人有事啊,我去了!”
陳陽也不戳破他,而是想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兒子?他什么時候又生一個兒子了?
過了月亮拱門,他到了里面的院子。
院子里,楊嬋和老馮等人正在吃早餐,看到陳陽回來,小妖妃連忙可憐兮兮的迎了上來,說道:“夫君您回來了,您還沒吃早飯吧,我去給您拿碗筷。”
其他人這時候也都站了起來,連忙把陳陽邀請到主位上。
陳陽坐下,小妖妃給他盛了一碗粥,陳陽則笑道:“吃飯吧,都過去了。”
聽到他的話,眾女長長吁了一口氣。
眾人默默吃飯,也都觀察著陳陽的臉色,畢竟陳陽守墓了三個月了,他肯定很傷心。
而陳陽則沒提前邊那個練劍的。
等所有人吃完飯后,他才笑著說道:“剛才進來,看到門外有個練劍的帥小伙,他誰呀?我怎么不認識?”
“夫君,你先說小伙子怎么樣?”小妖妃嬌笑著問道。
其他幾個女子也都一臉含笑。
“人挺帥的。”陳陽想了想道。
“還有呢?”小妖妃繼續問道。
陳陽一笑:“人不咋地。”
“啊?”
聽到陳陽這么說,所有人張開了嘴巴,陳陽評價不怎么好啊。
“哪里不咋地?”老馮這時候接過話問道。
“先說他是誰吧,總不會是我的兒子吧?哈哈。”陳陽哈哈一笑道。
“他是婉兒認的干兒子,也是古師父新收的弟子,小伙子不錯。”楊嬋笑著說道。
“哦,婉兒的干兒子,老古的弟子?”陳陽點點頭,然后突然笑道:“那個,來人!”
“在呢主子。”院子里的樹上,老八應了一聲。
他此時就是一只八哥,就落在樹上打尖休息呢。
陳陽笑了笑道:“你去把外面那小子的腦袋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