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張鯨腆著臉陪笑道。
“怎么?”朱翊镠不動聲色地道,“馬鈴薯烤著吃也很香嗎?”
“師父,師父……”張鯨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師父嗎?”朱翊镠依然保持平靜。
“徒兒對天發誓,眼里、心里全都是師父。”張鯨舉手向天,擺出一副“對天發誓”的姿勢,“倘若有半句謊言,讓徒兒不得好死!”
“私底下烤了幾個馬鈴薯吃?”
“一個,哦,兩個。”
“到底幾個?”朱翊镠聲音一沉。
“四個,總共就烤了四個。”
“你丫學習能力還挺強哈,師父只教過你烤番薯,你卻舉一反三,自己偷偷烤馬鈴薯吃。”
“師父,徒兒錯了,請師父恕罪!”
“你怎么就想到烤馬鈴薯吃呢?”
“師父,徒兒覺得烤番薯太好吃,可師父點過數,知道番薯有多少個,卻似乎不知道馬鈴薯的數目。徒兒又見馬鈴薯與番薯樣子看起來差不多,所以就想著烤馬鈴薯吃。烤熟后發現馬鈴薯味道與番薯一樣的香,真好吃!”
“是嗎?”
“噗通”一聲,張鯨跪在地上,央求道:“請師父恕罪!看在徒兒這陣子勤勤懇懇的份兒,師父饒過徒兒這次吧,徒兒一定竭盡全力,培育出許多番薯、馬鈴薯種子來。”
“起來吧!”朱翊镠警告道,“倘若再有下次,兩罪并罰。”
“多謝師父!徒兒謹記下不為例。”張鯨爬起來。
“繼續介紹吧。”
“是,師父。”張鯨接著興致勃勃地向李得時介紹。
這是朱翊镠交給他的任務,他當然樂此不疲。
但最重要的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他有一股成就感,即便朱翊镠不讓他介紹,他照樣會“逢人說項”式的吧嗒吧嗒介紹一通。
便如同生了一個有出息的兒子,看見人就想談及。
這樣,張鯨向李得時逐一介紹了番薯與馬鈴薯的栽培種植方法、優缺點以及畝產量的預估等。
總結起來一個詞兩個字:神器。
朱翊镠是這樣形容的。
雖然朱翊镠這回當了聽眾,話都是從張鯨嘴里說出來的,可在李得時聽來也是一樣,因為朱翊镠自始至終都沒有反對,只是稍有糾正。
所以,他相信張鯨的話可信度還是蠻高的,斷不敢胡說八道。
想著得時學院剛好有幾塊空地,如果真能達到那樣高的產量,那將是一件多么快樂的事。
得時學院固然有錢,可再有錢,學院師生不是也要買糧食填飽肚子嗎?自己種植,不僅可以獲得糧食作物,還可以用來教育孩子。可謂是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這表是李得時的考慮。
朱翊镠當然贊同。
而在張鯨看來,李得時這么做是為朱翊镠搖旗吶喊。
但同時張鯨也認為李得時是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值得贊賞。
這個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或膽敢去嘗試,尤其是在未知的情況下。而通常情況是:只有當一件事已經被證明過了,才有人愿意嘗試。
當然,白云觀不算。那也是在朱翊镠的安排下進行的。
參觀介紹完,張鯨繼續忙活去了。
朱翊镠對李得時道:“岳父,到時候物種會派人給你送過去。”
“多謝!”李得時又問,“這物種果真是從國外運回來的嗎?”
“嗯,可費了不少勁。”
“哦,好女婿,這么說,其他國家早已有人種植過了?”
“是,番薯與馬鈴薯,都屬于外來物種。”朱翊镠點頭道是,“其他有些國家已經栽培種植過了。”
“好女婿,說到這里,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李得時忽然想起來一茬兒。
“岳父請說。”
“其實吧,這個問題也不是我想出來的,而是由一位學生提出來。可我一無所知,不能為他解答。有一位學生曾問及,這世界上還有比咱大明王朝更富有更厲害的國家嗎?”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像人與人之間的比較,就看怎么比了。其實,咱大明王朝已經在走下坡路了,如果跟不上時代的步伐,會落后于他國,乃至淪落到被動挨打的局面。”
“被動挨打的局面?”李得時一副猶然不信的神情,“咱大明王朝不是最富有最厲害的國家嗎?”
“暫時可算得上是,可世事并非一成不變,我們需要開拓視野,需要不斷學習,向古人學習,向同時代其他國家的人學習,只有與時俱進,我們才不會淪落到被動挨打的局面。”
“那如何向同時代其他國家的人學習呢?”李得時詫異不解但又感興趣地道。
“岳父這個問題問得好!”談及這個朱翊镠的興致也來了,因為這也正是他認真琢磨過的問題。
今天可不算巧合,而是不謀而合。
李得時是因為有學生異想天開地問及,可謂歪打正著。
殊不知,朱翊镠可是認認真真地想過,而且還準備付諸行動。
因為大明實行海禁政策,在某種程度上等于是杜絕了與外界交流溝通的機會。等到了清朝干脆閉關鎖國。
這是落后挨打的根源。
當初鄭和下西洋開了一個好頭,可目的與動機還值得商榷。
甚至可以說目的并不總指向好,學習的態度幾乎不存在。
似乎有點跑偏。
領紅包現金or點幣紅包已經發放到你的賬戶!微信關注公.眾.號書友大本營領取!
這個時代的人不知道世界上其他國家現正在干什么,朝著哪個方向飛速發展,但朱翊镠清楚。
下西洋學習才是正道。
比如:學習制造發明蒸汽機。
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大明王朝真正登上世界巔峰。
科技是第一生產力。沒有真正的科技實力,不解決生產力的問題,即便朱翊镠當皇帝,大明王朝也會像其它王朝終有一天會退出歷史舞臺。
所以必須改革、學習。
而此時的國外,資本主義已經開始復興,正朝著工業革命的方向發展,這些是值得學習的。
朱翊镠便想著,能否帶領專家、年輕人下西洋,抱著誠懇學習的態度,學習其他國家的長處。
李得時此時雖然明確提出來,當然他也不可能明確提出這一點,可不是已經涉及道這個問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