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許顯純,讓許家上上下下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
尤其是許顯純他娘,更是嚇得魂飛魄散,感覺剛才做了一個大噩夢,半天沒有緩過勁兒。
待朱翊镠起駕回宮,許顯純娘一屁股癱軟地坐到地上,感覺傻了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朱翊镠將許顯純帶走了。
這一趟祭奠,且不說是否能收攬人心,但毫無疑問收獲滿滿。
此時的許顯純只有六歲半。
若留給許家,他爹不在,他娘一個人肯定也教育不好。
為避免將來成為一個劊子手,朱翊镠只好帶走許顯純。
這是第一個收獲。
第二,由于許顯純童言無忌,當著眾人的面,竟將許從誠的死歸咎于朱翊镠的頭上。
朱翊镠算是抓住許家的把柄,這回可以將許家拿捏得死死的,不怕他們以后不配合了。
這兩個都是意外的收獲。
至于前來祭拜的初衷,回過頭看似乎也顯得沒那么重要了。
順利回到皇宮中。
許顯純被內侍帶去沐浴更衣。
馮保不解地問朱翊镠:“萬歲爺為何要將那頑皮的孩子帶回來呢?”
“這個孩子現在不好好教育,將來指定是個禍害。”朱翊镠如是般回答。
“可萬歲爺哪有時間教育?”
“朕當然不會教育這熊孩子。”
“那萬歲爺讓誰來教育?”
“朕心中倒是有一個人選,許顯純不是好斗整天想找人打架嗎?讓朱八戒收他為徒,想打架找他師父打。”
“萬歲爺,這是個好主意。”馮保當即樂壞了,“許顯純再厲害,也打不過朱八戒。朱八戒多牛,力大無窮,號稱一個能打二十個。”
“不過萬歲爺,”繼而馮保話鋒又是微微一轉,“朱八戒也是個孩子,最多不過十五歲,能教育好許顯純嗎?怎么說許顯純也是皇親國戚,屆時教育不好,萬歲爺還會落得被許家說道,那不是吃力不討好嗎?”
“那也比放在許家強啊。”朱翊镠感慨地道,“伴伴是不知道這孩子將來的品性有多惡劣。”
“這熊孩子一看就缺乏教養。”馮保沒好氣地道,“依奴婢之見,將他閹了,看他還囂張不?”
朱翊镠搖了搖頭,笑道:“閹了就不囂張嗎?伴伴以為是閹公雞,閹了就不好斗了嗎?”
公雞閹了,的確會變老實。
可人……還是算了吧,前有王振,后有魏忠賢。
見朱翊镠笑,馮保一激靈,還以為是笑他的呢,忙道:“萬歲爺,奴婢現在還不老實嗎?”
“沒說伴伴你,不要敏感。”
“奴婢不敏感,要是敏感就不會提閹這個字了。”馮保喃喃地道,“年輕時或許忌諱別人說奴婢太監,總感覺低人一等被人瞧不起似的,可現在誰不知道奴婢是什么樣人?”
“伴伴現在可真大徹大悟啊!”
“奴婢說過,若真能稱得上是大徹大悟,那也是萬歲爺之功。”
“看來許家對朕還真有幾分怨恨,不然才六歲半的許顯純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指定是平時聽多了,才不由自主地說出來。”朱翊镠忽然切換。
“是啊,不過萬歲爺這一趟祭奠可真是值得。”馮保詭譎一笑。
朱翊镠沒有作聲,肯定是與他想的第二個收獲不謀而合嘛。
“萬歲爺,還有一個問題。”馮保接著又道,“朱八戒跟隨王象乾去了歸德府辦案,還不知什么時候能回來?那這陣子將許顯純交給誰督導?”
“暫時送到得時學院吧。”朱翊镠想了想決定道。
可馮保覺得不妥:“萬歲爺,得時學院是收養流浪孩童的私立學院,許顯純娘親尚在,且是皇親國戚,送到得時學院怕會惹得許家人不開心,不如將許顯純送到內書堂。”
靠!還是太監的地兒……朱翊镠很想說內書堂不如得時學院呢。
“還是送到得時學院吧。”朱翊镠堅決地道,“讓他們好好教育許顯純。”
“奴婢明白。”馮保也不再說什么,想著反正許家不開心也得忍著。
一會兒許顯純洗完澡,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件衣服套他身上。
一見到朱翊镠,像自來熟似的,說道:“陛下,我想吃冰糖葫蘆。”
“你以為這是你家呢?”朱翊镠倒是沒給臉色,只是反問道。
“陛下不是說會給我買東西吃嗎?”
“是會,但不是無條件的。”
“有什么條件?”許顯純歪著脖子問。
“伴伴你說。”朱翊镠示意馮保。
“要不將《論語》與《孟子》背完,然后各抄寫十遍吧?”
許顯純也沒有應聲,而是望著朱翊镠,好像在說這我可不干哦。
朱翊镠笑著點頭:“這個主意不錯。”
許顯純一撇嘴,也不叫陛下了,嘟囔道:“哼,表叔騙人,說了不會讓我讀書寫字的,大騙子。”
“是他說的,不是朕說的。”朱翊镠指著馮保笑道。
“那我不干。”許顯純歪過頭去,一副我生氣了別來惹我的神情。
朱翊镠沖馮保一抬手,吩咐道:“派人將他送到得時學院去。”
“奴婢遵旨。”馮保應聲的同時抓住許顯純的手,“走吧,隨我去。”
“哼,不給我買冰糖葫蘆,還讓我讀書寫字,你也是壞人,才不跟你去。”許顯純甩手的同時伸出另一只手,將馮保往后用力一推。
“你這熊孩子。”馮保一個踉蹌,險些栽個大跟斗,若非朱翊镠在,他指定上去給這孩子兩巴掌。
太不像話了。
“休得放肆!”朱翊镠一聲呵斥,“你想打架是吧?得時學院有許多喜歡打架的孩子,可以天天陪你打。”
“是嗎?”許顯純興致一下子來了,仿佛冰糖葫蘆的事兒也忘記,“那走吧,我現在就找他們打架去。”
“去吧,讓他吃點苦頭。”朱翊镠又是沖馮保一抬手吩咐道。
“明白。”馮保心領神會,對許顯純說道,“隨我來。”
這次他再也不敢去拉許顯純了。
許顯純屁顛屁顛地跟上。
朱翊镠有點無語地搖了搖頭,心想這要是他孩子,不得活活揍死?
怎么教育的?
古代的孩子難道比現代的孩子還難教育嗎?沒有電腦,沒有手機,也不用雞娃,不用參加培訓班啊!
改天閑下來看怎么收拾這熊孩子。
明天還得去祭奠武清侯。
累雖然不累,但來回折騰,況且心里頭還總惦記著安全的事兒。
“萬歲爺,剛接到消息,明日祭奠不去漷縣,改在永安萬壽塔,也就是慈壽寺塔的西北一公里處。”
馮保派人安頓好許顯純回來時,剛好遇見禮部來人送信,他又忙跑到東暖閣來通知朱翊镠。
“啥?慈壽寺塔?”
朱翊镠不由得一愣。這名字聽起來咋那么耳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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