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不是蒙古族便是女真族,兩族曾經都統治或局部統治過中原地區,原本都是我華夏子孫,朕不過是想讓你們都回家過好日子而已嘛。”
朱翊镠態度平和,經“公公”剛才的表演,這會兒他更加鎮定自如。
“多年來,你們對大明或許有敵對的態度,不斷有部落犯我大明邊境,搶殺劫掠無所不為;以至大明對你們也有很深的誤解,將你們視為蠻夷,總想將你們驅逐出邊關乃至苦寒之地。”
在座諸位代表聽得也認真了。
只有剛才那位也不知來自哪個部落的彪漢還目不轉睛地望著“公公”。
“犯我大明邊境搶殺劫掠的時候,你們要承認那是不義不當之舉;朕也承認歷朝歷代對你們懷有鄙夷之心,有心讓你們四分五裂,從而對大明不會造成任何的威脅,如今朕想改變這種彼此都錯誤的認知與舉動。”
“朕努力,同時也需要你們配合。正如愛一個人,一段感情,我們不需要同等的回報,但一定需要回應,否則單方面的努力無效,朕會覺得不值當,而你們對朕的付出也不一定表示欣賞,那朕再努力也將付之流水。”
“團結就是力量,是千古年來顛破不滅的真理。朕希望我們彼此都反省,改變過去的思維,化敵為友。就像朕對哱承恩、對尼堪外蘭,不僅相信你們,也可以讓你們來大明參政議政。”
“但你們也要相信朕的誠心誠意,剛才尼堪外蘭說的那一番話,你們以為朕教過他嗎?沒有,朕相信這是他的肺腑之言。”說到這兒,朱翊镠將目光投向尼堪外蘭。
尼堪外蘭心領神會地道:“我對天發誓,絕對是我的肺腑之言,剛才我就已經表明,這是我自己切身體會,歡迎大家去寬甸考察。”
朱翊镠接著說道:“朕的態度已經表明,真心認為是為你們好,當然也是為朕為大家好,你們都好朕才好。但朕知道,即便拿出全部誠心誠意,你們當中肯定也有人反對。”
“有意見沒關系,反對也屬正常,但問題得解決,至于最后靠談判還是武力解決,由你們自己來決定,朕奉陪。朕只想鄭重其事地告訴你們,這是大勢所趨,朕的決心絕不會動搖。”
“我大明邊界一旦確定,外國使者除外,其余境內所有人必須持有大明身份證,否則將寸步難行。朕先禮后兵,倘若有誰故意挑事,朕絕不會客氣,希望你們將朕的這些思想主張都帶回去,給你們族人講解清楚。”
“有何訴求有何想法,你們回去好好琢磨,本著解決問題的態度,提出來并致力于一道解決。朕相信你們都不希望忍受戰亂之苦,人人都希望過上美好的日子,只要你們愿意配合、努力,朕有信心實現這個目標。”
“當然,朕是不是只嘴上一說,歡迎你們去問尼堪外蘭,更歡迎諸位來遼東去京城去中原參觀考察,問問各地的百姓,看朕到底有沒有騙你們。朕今天就說這么多了,你們吃好喝好,待回去再慢慢考慮,不急。”
朱翊镠起身離去。
他身后的兩名“公公”以及朱八戒,也跟著離開了。
其余官員照舊坐著相陪。
待朱翊镠走到大廳門口處,原來侍立值守的兩名“公公”也一道離開了。
這時候各部落代表才知道,原來幾個人都是大明皇帝的貼身侍衛。
“師祖,師祖。”朱八戒屁顛屁顛地。
“怎么了?”
“她們功夫原來這么好,力氣也這么大呢?徒孫能不能與她們切磋切磋?”朱八戒技癢難耐地問道。
“她們是女孩子。”
“徒孫知道她們都是淑妃娘娘翊坤宮里調來的近侍,切磋兩下嘛。”
“以后有機會再說。”
“……”朱八戒索然,但隨即又望著徐文穎笑,懇求她說合。
“自己人切磋什么?”徐文穎搖頭。
“娘娘,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嘛。”朱八戒不甘心地道。
“我看這些部落的代表有些不同意你師祖的主張,到時候興許會作亂,你去收拾他們吧。”徐文穎道。
“師祖不讓我出征的。”朱八戒又搖頭索然地道,不過聲音很微弱,生怕朱翊镠聽見了似的。
“現在不是還沒人作亂嘛,到時候就會讓你去的。”徐文穎雙眉一揚。
“主人。”忽然,那位與彪漢比試的近侍喊了一聲。
平常她們幾乎不說話。
朱翊镠詫異地一扭頭:“怎么了?”
“發現剛才那位與我切磋的彪悍大漢看我的眼神有別。”
“莫非他察覺到你是女子?”朱翊镠神思電轉地道。
“反正眼光不對勁,他格擋抓我手腕時,觸碰到我肌膚。”
“不必放在心上,休息吧。”
三位近侍退到隔壁。
“哦,師祖,我也該走了。”朱八戒難得那么識趣一回,一溜煙地跑開。
兩個人時,徐文穎倍感輕松,忙去換了一身女兒裝。
“你晚上是不是還沒吃飯呢?”朱翊镠關切地問道。
“吃過了呀,你們開宴之前我們就吃過,不然哪有力氣陪站?”
“反正你們自己照顧好自己,朕很多時候關心不周。”
“知道了,今天累不累?”徐文穎嬌氣地挽著朱翊镠的手,含情脈脈地問。
“我又沒干什么,只是坐車參觀。”
“我是想問你每天想那么多問題,腦子累不累?”徐文穎道。
朱翊镠笑:“腦子就像刀子,動腦子便如同磨刀子,越磨越鋒利。”
“你今天說話好強勢啊!”
“剛才?”
“嗯。”
“對他們,在表達誠意的同時,當然要強勢,不然何時能完成統一大業?”朱翊镠忽然感慨地道,“要知道,西方列強的艦艇這時候都已經開出海進行資本積累了呀,而朕國內的事兒都還忙不過來呢,已經落后世界一步了。”
“什么?”徐文穎顯然不明白。
“也不知道張簡修、鄧子龍他們到了哪里?情況如何?”朱翊镠喃喃地道。
掐指一算,這都已經不止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