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行采納了王安的建議,立馬兒與吏部尚書楊巍商議,兩人一拍即合。
都覺得對點支援是個不錯的主意。
屆時由比較富裕的兩京十三省對點支援即將成立的吉林行省各州府。
聽說這個主意是王安想出來的,楊巍不禁喃喃地道:
“難怪皇上如此信任王公公,十幾歲便擢升為司禮監秉筆。”
“王公公是有過人之處!”申時行也贊道,“別看他年紀小,卻是皇上頗為倚重的心腹,聽說皇上在去遼東之前,曾囑咐他隨時關注朝局動態并適當時候給出建議,而不是囑咐馮公公。”
“哦,難怪,這怕也是馮公公主動請辭的原因之一吧?”楊巍揣度地道。
“馮公公倒是沒有這樣說,但我想應該有這個原因。”申時行點了點頭。
他登門拜訪問馮保時,馮保的確沒有提及這一點,只說自己老了,該讓位給年輕人,而且提及內廷的作用逐漸被弱化,想必心態受到這方面的影響。
但不管怎么說,王安的能力讓人佩服,畢竟只有十幾歲的年紀。
不僅內廷,外廷中的官員,包括申時行與楊巍之輩,也是深感佩服。
這樣,對即將要成立的吉林行省的總體戰略指導思想就確定下來。
接著,就看皇上怎么想了。
翊坤宮。
李太后與陳太后一人抱著一個孩子開始說起朱翊镠了。
李太后輕輕地抱怨道:“姐姐,你說镠兒這個父親是怎么當的?他眼里到底還沒有孩子?自己離京去遼東是為國家大事,舍得孩子情有可原,可幾次派人回來,也不見他問候孩子一句。他心里還有沒有孩子啊?”
其實,這話倒說到陳太后的心坎兒里去了,只是她不好意思說出來,畢竟他不是朱翊镠的親娘。
確實,想著朱翊镠去遼東有半年之久,居然沒有問候過孩子的事兒,李之懌孩子沒問,鄭妙謹孩子也沒問。
李太后這一抱怨,陳太后也感同身受,但還是為朱翊镠辯白道:
“镠兒心中裝著國家大事嘛,妹妹也知道遼東那邊形勢嚴峻,甚至關乎到大明的國祚,哪有心思關心孩子?”
“姐姐,話也不能這么說。”李太后不以為然道,“國家大事是國家大事,孩子的事是孩子的事,這次陳炬回京,讓稍兩句關心孩子的話,難嗎?”
“只要镠兒心里裝著孩子就行。”
“這是之懌不在,不然讓人家怎么想嘛?”李太后搖頭嘆氣道。
“妹妹怕是多慮了吧?”陳太后笑了笑說,“镠兒也沒過問常洵,鄭皇后難道心里就有想法?不見得吧?”
“瞧他,表面工作都不知道做一下安慰安慰自己。”李太后輕責。
“妹妹,镠兒不過問,或許正是因為相信我們與鄭皇后。倘若關心甚切,我們不是又覺得他不夠信任我們嗎?”
“要是這樣想,那還差不多。”
“镠兒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他是大明之主,心里還要裝著天下百姓,或許有時候在所難免會疏忽身邊的人。”
“等镠兒明年回來,兩個孩子肯定不認得他。”李太后望著懷里的孫子笑,“屆時他們差不多能走路了吧?”
“等孩子能走路能說話就好嘍!”陳太后感慨地道,“我這懷里的孩子還好,不哭不鬧,可妹妹懷里的孩子不好帶,看妹妹最近又瘦了一大圈兒,帶孩子的確是一件費心的事兒哈!”
“我還好,本不應該讓姐姐操這份心的。”李太后歉意地說道。
畢竟她帶過好幾個孩子,也算經驗豐富,可陳太后膝下無兒女,從前沒有帶過孩子的經驗,相比較更苦。
陳太后感慨地道:“帶孩子是比較辛苦,時刻跟著孩子轉,但看著孩子一天天茁壯成長,咱心里也高興不是?”
“陳公公回來說,女真各部入籍大明的事已基本落定,镠兒這趟遼東之行算是頗有成效,接下來是蒙古各部,但愿順順利利。”李太后忽然跳轉道。
“聽說有一個部落還是被踏平了?”
“是啊,是女真哈達部,他們受蒙古科爾沁部指使,意欲反抗大明,被李成梁總兵領兵踏平了。”
“哦。”陳太后點點頭。
“镠兒決心收服關外各部,難免會遇到不順從的,收拾一兩個部落,對工作的推進其實也有好處。”
李太后說這番話時,顯示出她身上獨有的一股子潑辣勁兒。
這一點,陳太后自愧不如。
而此刻身在遼東的朱翊镠,也正在接受徐文穎的“批評”。
“你說你,我不提醒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呢?陳公公回京,讓他給幾個孩子買點玩具帶回去呀!”
兩個人的時候徐文穎也很隨意,似乎她批評的不是皇帝。
這確實是朱翊镠要求的,兩個人的時候不論君臣只論夫妻。
徐文穎求之不得。
被徐文穎這一提醒,朱翊镠才意識到他這個父親確實不稱職,出來遼東半年之久似乎沒有問過孩子一句。
所以誠心誠意接受徐文穎的“批評”。
忙不是理由。
時間都是擠出來的。
朱翊镠感慨道:“確實啊,只能回京后好好補償他們了。”
徐文穎又道:“我是覺得,無論父母對子女,還是子女對父母,表達愛意的時候要趁早,別指望明天。”
“那你說怎么辦呢?”朱翊镠虛心請教道,“陳公公人肯定已經抵京了,你告訴我,眼下該如何補償呢?”
“只要有心,還不好說?”徐文穎脫口而出,“派人專門送一些回去呀!不僅要補償三個孩子,還要補償娘、母后與鄭姐姐,照顧孩子多么辛苦。”
朱翊镠點了點頭,這個可以。
隨即,徐文穎又補充道:“哦,我也要給娘與母后單獨送些禮物,若不是她們幫著照顧之懌姐姐的孩子,我就不能隨你來遼東了。”
“那禮物的事兒就交給你吧。”朱翊镠道。這方面女孩子比較擅長。
“沒問題,你只管出錢就行。”徐文穎雙眉一揚,“可別舍不得哈!”
“你丈夫什么時候缺過錢嗎?”
“我給娘與母后的禮物也得你掏錢。”
“我的錢就是你的錢。”朱翊镠慷慨大方地道。
“那我現在就找姽婳妹妹與我一道選禮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