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八戒可真的拿著竹鞭子在督促土謝圖汗奧巴干活兒。
不僅是農活兒,而且還是都不愿意干的農活兒:挑大糞澆菜。
而朱八戒自己則是悠哉悠哉地坐在樹底下愜意地乘涼。
還時不時地催促。
“快點兒,快點兒,每天一百擔的任務必須完成,否則就吃鞭子。”
“挑滿,挑滿,你這就特么半桶,叫什么事兒啊?是不是皮癢了?”
“不準歇息,不準歇息,再歇天就要黑了,晚上我可不想陪你干活兒。”
“離我遠點,靠那邊走,這是大糞又不是鮮花兒,老朝我這邊走作甚?”
說到急眼時,還真會跳起來,偶爾給土謝圖汗奧巴甩過去一鞭子。
土謝圖汗奧巴也只能忍著,確實干不過人家,有什么辦法?
真個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感覺精疲力竭,可朱八戒就用竹鞭子盯著。
而且這家伙下手時,就朝著他卷起來的小腿處抽,已抽出好幾條血痕。
竹鞭子打人可疼了。
關鍵打完之后還要繼續挑大糞,歇息片刻都不允許。
再看看人家,坐在樹底下,翹著二郎腿,鼻孔朝天。
土謝圖汗奧巴心里那叫一個氣呀!
“看什么看?我臉上有花嗎?趕緊干活兒,干不完抽死你。”
只不過路過時看了朱八戒一眼,又特么一鞭子過來了。
打得土謝圖汗奧巴一個踉蹌,險些載倒潑自己一身大糞。
土謝圖汗奧巴實在忍無可忍,將扁擔連同糞桶讓地上一扔。
“靠!”
朱八戒當即又跳起來了。
“娘的,還敢在我面前耍脾氣?若不是因為你姐求情,不是師祖仁慈,早就將你一刀剁了。”
朱八戒抬手將土謝圖汗奧巴一把抓住,竹鞭子直往人家小腿上抽。
打得土謝圖汗奧巴嗷嗷叫團團轉。
無奈朱八戒力氣太大,即便一只手抓著他,他也掙脫不掉。
“我讓你不老實!”
“我讓你耍脾氣!”
“看你還敢反對師祖不?”
朱八戒每說一句,就給一鞭子,反正有師祖罩著,他也不怕。
這可苦了土謝圖汗奧巴,十實在氣憤不過,便開始懟起來。
“你自己怎么不干活兒?在這兒坐著那么舒服?光指使我干?”
“我是御前侍衛,你特么現在是階下囚、勞改犯,敢跟我比?”
又是狠狠的一鞭子下去了。
疼得土謝圖汗奧巴齜牙咧嘴,可被朱八戒大虎鉗般的手抓著,他也掙脫不開,只能疼得嗷嗷地叫。
“還敢耍脾氣不?”
“不說話是吧,那就再吃一鞭子。”
又是狠狠的一鞭子下去。
“還不說話是吧?”
朱八戒抬手又要抽下去。
土謝圖汗奧巴受不了。
“挨別打,別打了,我干,我干,我馬上干活兒去。”
朱八戒這才撒手。
“這一桶不算,再去挑,還有四十九桶,別以為我不記得了。”
土謝圖汗奧巴只得又撿起扁擔,忍痛挑著糞桶去了,心里頭直將朱翊镠與朱八戒罵了個千百遍。
但活兒還得干。
在朱八戒面前,他可一點脾氣都沒有,打不過人家,感覺這個家伙不知輕重,出手太特么狠了。
但其實只是因為朱八戒力氣大,根本沒有盡全力打他,畢竟朱八戒還要考慮他姐塔娜的感受。
而實際上,塔娜確實在偷偷地觀察著,只是沒有現身罷了。
畢竟這是他親弟,她當然關心。
這個主意是她出的,就是希望弟弟多吃點苦頭,或許只有讓弟弟仿佛經歷抱住幾塊脆弱的木板在狂風暴雨的急流中顛簸中的日子,才能讓他體會到晴朗的天空是有多么的可貴。
不然她感覺這個弟弟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樣,就是不出來。
看到朱八戒拿著竹鞭子狠狠地抽打弟弟時,她也心疼,每一鞭子下去,便猶如抽在她自己身上一樣。
但她還是躲在暗處沒有出去。
心里一個勁兒地在默念祈禱:弟弟吃點苦頭好,弟弟吃點苦頭好……
反正朱八戒這些天啥事兒不干,就盯著土謝圖汗奧巴干又累又臟的活兒。
朱八戒是樂此不疲。
土謝圖汗奧巴是叫苦不迭,連續幾天下來,他感覺骨頭架子都散了。
但不是幾天就能結束。
朱八戒告訴他,最低一個月,然后還要看表現,是否需要繼續。
如果還有唯一讓土謝圖汗奧巴感到心里一暖的地方就是伙食了。
每天伙食還是不錯,有魚有肉想吃米飯吃米飯,想吃饅頭吃饅頭。
絕對管夠,管飽。
這也是因為朱翊镠太善良仁慈,畢竟土謝圖汗奧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餓著人家。可以吃苦,可以累點,身體累可以恢復,保證不餓。
這一切塔娜都看在眼里,當然也記在心里,感覺如果這樣還不能讓弟弟回心轉意,還不能讓弟弟珍惜眼下和平陽光的日子,那就沒得救了。
朱八戒對土謝圖汗奧巴的教訓,朱翊镠當然知道,但也沒有過多介入。
教訓一下方頭不劣的土謝圖汗奧巴也好,將他身上的刺兒給拔掉。
“以暴制暴”的行為方式,雖然他并不贊同,但拳頭對于某些人就是好使,因為道理講不通嘛,出手來得快。
而土謝圖汗奧巴顯然就是不通道理的人。朱翊镠慢慢感覺,倒也不是因為這家伙非要反明,只是心里有一種執念罷了,支配著土謝圖汗奧巴的行為。
所以,或許需要通過勞動或做事兒來轉移一下土謝圖汗奧巴的注意力。
拿捏土謝圖汗奧巴,朱八戒應該是擅長的,朱翊镠也就不想干預。
這天,奴兒干都司來信了。
張學顏派人來說,苦苦找了十幾年的母子倆終于找到了,確定張克超就是他要找的兒子。
朱翊镠為張學顏感到高興,但他很想知道,在這個沒有親子鑒定技術的年代里,張學顏到底是如何確定張克超就是他的兒子呢?難道只是因為相信張克超他娘嗎?
但不管怎么說,只要張學顏自己認為是就好了,哪怕兒子不是他的,他說是那就是。
對于朱翊镠而言,接下來里要琢磨人事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