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幾十輛大馬車便向著朝鮮方向去了。
車上除了載人,還有熱氣球以及熱氣球升空時需要的燃料與設備,當然還有準備空投的火藥等。
朱翊镠親自來送行。
因為這項作戰計劃暫時沒有幾個人知道,故而送行的人并不多。
臨走時,朱翊镠沖朱八戒等人揮了揮手說道:“飛天時不要緊張,朕相信你們能漂亮地完成這次空襲任務。”
“師祖放心,我們一定能成功。”朱八戒第一個信誓旦旦地表態。
“陛下放心。”然后異口同聲道,“我們一定能完成任務。”
就這樣飛球隊出發了。
與此同時,朱翊镠又讓王象乾安排遼東水師準備出發,其中主力前往朝鮮海峽準備空襲之后參戰。
而另外一小部分停駐黃海海域,準備接應降落后的飛球隊。
朱翊镠這次沒有御駕親征,遼東的步兵、騎兵也沒有出動。
小日本不是仗著海軍的實力,要打就打海戰嗎?那就滿足他們。
正所謂兵不厭詐,先空襲他們,然后再戰,看他們還有什么脾氣?
京城坤寧宮。
鄭妙謹正在教朱常洵牙牙學語,忽見王安憂心忡忡地來了。
“皇后娘娘!”
“有急事兒嗎?”鄭妙謹忙問。
“遼東那邊傳來消息稱,日本要搶占朝鮮國的海域,朝鮮國不得不請求萬歲爺出兵援助,萬歲爺于是派李總兵充當使者前去調解,結果日本卻不聽勸,執意不肯撤兵,還揚言要打海戰。”
“與大明打嗎?”鄭妙謹神情一緊。
“是的。”王安點頭道。
“小日本憑什么?”因為朱翊镠,鄭妙謹對日本也有了格外的關注。
“皇后娘娘,日本陸戰當然不能與咱們比,可海戰不一樣。遼東原來沒有像模像樣的水師,萬歲爺坐鎮遼東之后才開始逐漸規劃籌建,戰斗力有限,想必這也是日本選擇海戰的原因。”
“那,是否可以派京師的水師前往支援?”鄭妙謹以不確定的語氣,畢竟她沒有收到朱翊镠的信兒。
“皇后娘娘,恐怕不行,一來萬歲爺沒有頒旨,應該有所顧慮,二來這是援助朝鮮打仗,倘若調度過多的兵力,恐怕會激起反戰的情緒,畢竟這時候肯定還有許多人不理解,萬歲爺為何一定要出兵抗日援朝呢?”
“那該怎么辦?”鄭妙謹著急地道。
“奴婢也不知道,所以很著急,遼東水師并沒有戰勝日本海軍的把握。倘若成功了還好,倘若失敗了,只會激起更多的人反對抗日援朝。如此一來,萬歲爺就變得很變動了。”
“穎兒孩子已經出生,他們不是都快要回京了嗎?”鄭妙謹道。
“皇后娘娘,萬歲爺計劃是一個月之后回京,可如果與小日本干起來了,恐怕回京的日子還得延后。”
“這事兒申先生怎么看?”
“暫時還不知道呢。”
“你去內閣一趟,讓他們拿出一套可行的方案來。”鄭妙謹吩咐道。
“奴婢這就去。”王安立馬兒轉身。
“且慢。”鄭妙謹忽然又覺得,這事兒只請教申先生恐怕不夠。
“皇后娘娘還有什么吩咐?”
“問完申先生后,你去一趟張大學士府,向張先生請教,問他有何主意。”
“奴婢遵旨。”王安這才去了。
確實,王安也覺得,在軍事方面張居正肯定要強過申時行。
內閣與司禮監幾乎同時收到消息。
所以此時的申時行也正在考慮,是否需要做點兒什么,但又確實沒有收到皇上的任何指示。
見一向有主見的王安來了,申時行像是看到救星似的。
然而這次讓他失望了。
王安也束手無策,如果這一戰非打不可,那地點可是在朝鮮海峽。
距離遠,又是海上,問題太多,顧慮太多……沒有一點有利于大明。
這仗還怎么打?
所以兩個人交涉一番后,都不禁搖頭嘆氣,只好一道前往張大學士府,希望張居正能為他們指點迷津。
雖然他倆都能理解皇上為什么一定要抗日援朝,但對于朝鮮海峽戰役,卻是茫然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張居正在分析局勢之后,倒是很輕松地給出了一個建議:既然皇上沒有旨意傳來,那就不用管了。
至于理由也只有一個:相信皇上。
申時行與王安從張大學士府出來后迫切而問了對方同一個問題。
“要無條件相信皇上嗎?”
然后兩個人都彼此點了點頭,因為除了相信,確實別無他法。
皇上沒有旨意,難道讓他們主動出兵開到朝鮮?不可能吧?
王安很快又回到坤寧宮復命。
“申先生與張先生都怎么說?”鄭妙謹見王安回來,迫不及待地問道。
“娘娘,申先生也很迷惑,張先生說什么都不用管。”王安如實回答。
“不出兵也不出錢嗎?”鄭妙謹問。
“是,張先生說既然沒有收到任何旨意,那只能相信萬歲爺。”
“張先生很自信?”鄭妙謹又問。
“反正奴婢看來,張先生很自信,只是沒有給出任何相信萬歲爺的理由。”王安小心翼翼地回道。
“那你覺得呢?”
“奴婢相信張先生的判斷,畢竟恐怕沒有人有張先生對萬歲爺那么了解,尤其是軍事上。”王安道。
“也不需要我們做任何準備嗎?”
“張先生說沒必要,倘若開戰,且看戰爭的結果,再便宜行事。”
“申先生也同意?”
“嗯。”王安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反正我們在這邊干著急也沒用。”鄭妙謹沉吟片許后給出指示。
“無論勝敗,張先生都擔心會激起反戰的情緒,畢竟肯定有許多人并不理解抗日援朝的意義到底在哪兒。”
“讓陳公公利用東廠,適當控制一下輿論吧。”鄭妙謹吩咐道。
“奴婢遵旨。”
“還有,務必確保遼東那邊的消息傳遞及時,以方便我們第一時間作出反應。”鄭妙謹又進一步強調。
“奴婢明白。”
正說著,近侍又稟報說,司禮監掌印陳炬來了,有要事求見。
“來得正好,傳——”鄭妙謹正想著讓陳炬親自來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