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承德七十年秋,萬嶺雪山,陰陽家祖地。
三脈之爭已經轉化成了陰脈和陽脈的競爭,青字輩選出來的那三名弟子從一開始精誠合作,現在已經各自站隊了。董賦突破在即,贏面已經越來越大,族內不少長老都很看好。
董賦家宅。
院內下人正在打掃著落葉,廚房熬著中藥,隔著很遠都能聞到那陣苦澀。
董賦將葉秋玲從床上抱了起來放于輪椅上,董賦推著輪椅,帶著葉秋玲來到院內的涼亭內透透氣,入眼皆是秋黃。
“夫人,我已經摸到了那道門檻,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破境了。只要我登至大乘,族內就會讓我去祖地參悟,到時一定能找到治病的法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董賦將葉秋玲腿上的毛毯往上蓋了蓋,似乎仍不放心,又將身上的大襖解下,蓋在葉秋玲身上。
“夫君,是我拖累了你了。”葉秋玲下意識抓緊了身上的大襖,臉上流露出一絲落寞,“你本應該如天上雄鷹,遨游萬里,偏偏卻被我這株枯枝束縛住……”
“夫人。”董賦不悅地打斷了葉秋玲,轉到葉秋玲面前蹲下,眼神中充滿了愛意,細細地看著葉秋玲。
葉秋玲被他這么一直看著,有些蒼白的臉龐不由的生出一抹羞紅。
董賦輕聲道:“夫人,倦鳥都會歸林,雄鷹若是不落鷹巢,也會力竭墜落。再說了,夫人可不是什么枯枝,夫人乃是梧桐,是委屈了夫人讓我這只烏鴉落在枝頭才是。”
“好了,以前可沒見你這么油嘴滑舌,都是我哥教你的吧。”葉秋玲巧笑著拍了一下董賦。
“怎么會,為夫這么聰明,可不需要葉行云那個傻子來教。”董賦頗為自負地抬起下巴。
葉秋玲伸出纖細的右手打了一下董賦,略微惱怒地看向他,“你這人怎么回事,他好歹也是我哥,他要是傻子,我豈不是傻子的妹妹,那難不成我是二傻子?”
“夫人勿惱,是為夫不對,為夫該打,該打。”董賦訕笑道,抓起葉秋玲的手往自己身上打了幾下。
“行了這么大的人,也不害臊。”葉秋玲瞥了董賦一眼,又道:“說起來,我好久沒見過我哥了,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樣。”
“夫人也知道,如今家主大限將至,若不能成功渡劫,便只能歸于天地,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現在三脈之爭已經變成我和葉行云陰陽兩脈的交鋒,此時此刻,我和他確實不能私下見面,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董賦拍了拍葉秋玲的手,感覺有些涼,于是緊緊握在手中不再松開。
“不過他好歹也是陽脈掌舵人,雖然還沒破境,但是聞道圓滿也不是擺設,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董賦輕拍了兩下,示意葉秋玲不必擔心。
“說的也是,咳……咳……咳咳……”葉秋玲說著,突然咳嗽了起來,最后越咳越急,竟是咳出一口黑血,血中透著一股陰邪的寒意。
“來人!藥好了沒有?快點拿來!”董賦對著院內大喊一聲,連忙一股靈力渡入到葉秋玲體內,葉秋玲得到了一些緩解。
“夫人,咱們回去把。”董賦勸道。
卻見葉秋玲搖搖頭,一手按住董賦的手,平復了片刻,低聲道:“好不容易出屋看看,再待會兒吧,我怕,看一次就少一次。”
“夫人……”董賦還想再說什么,卻見葉秋玲直搖頭態度堅決,不知怎的,董賦還是依了葉秋玲。
下人隨即將藥送了過來,董賦小心接過,用勺子輕輕攪拌了一會,又嘗了嘗,溫度適宜,隨后端到葉秋玲面前,“夫人,快把藥喝了。”
“苦……”葉秋玲看著眼前褐色的湯藥,愁面苦臉地看向董賦。
“良藥苦口利于病,乖,你喝了我帶你去雪山看落雪。”董賦像是哄小孩似的,將藥遞到葉秋玲嘴邊。
“這可是你說的,說話算數啊。”葉秋玲嘟囔了一句,接過藥碗,閉著眼大口的喝了下去。
“苦死了……”葉秋玲皺著眉頭,將藥碗遞了回去,沒多久,便開始昏昏欲睡。
董賦抱起葉秋玲回到房中,給她蓋好了棉被,點上了寧神的香薰,隨后走到屋外招來管家吩咐道:“誰也不許打擾夫人休息,若有來客,一律推了。再叫護衛都提高警惕,嚴加防范他人侵擾。”
“是。”管家躬身應道。
董賦又回頭看了一眼房中熟睡的妻子,轉身離去。
又過了三個月,董賦成功破境,下一任家主的位置,幾乎是定了。只要家主歸天,董賦就能直接舉行繼任儀式。哪怕還剩下葉行云一脈沒有臣服,也無關緊要了,然而,葉秋玲的病情,更重了。
……
床榻上,葉秋玲面無血色,嘴唇發白,看著沒有絲毫的精氣神,一頭秀發都失去了光澤。
“夫君,我的日子不多了……”葉秋玲虛弱的拉著董賦的手。
“夫人……你別這么說……”董賦此刻看著榻上的妻子,心如刀絞,悲痛萬分。他也知道,葉秋玲心脈衰竭,體內筋脈已經脆弱到連絲毫靈氣都承受不住的地步,真的到了無力回天的地步了。
可是知道又怎么樣?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嗎?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呢?
董賦念及此,不甘,惱怒,無奈,自責,萬千情緒互相交織,一身大乘修為此刻竟是毫無用處,真是比廢物還廢物。
“夫君,你我都知道的,心脈枯竭,真的到了最后了。”葉秋玲搖搖頭,艱難的撐起身子,接著道:“你還欠我一場落雪呢,我們去看吧。”
“……好。”董賦看著眼前無比憔悴的妻子,咬牙道。
“我想你為我梳頭。”
“好……”
銅鏡前,女子開始緩慢的拿起胭脂水粉,開始精心打扮自己,那細致,就像是要出嫁的新娘。新娘的身后,是在為她梳頭的新郎。
過了很久,葉秋玲收起了脂粉盒,看著銅鏡里的自己,突然滿意地笑了一下。
“我美嗎?”葉秋玲轉過身摟住董賦的脖子,低聲問道。
“畫眉深淺入時無。”董賦看著眼前精心打扮好的妻子,笑道:“美,美極了,九州第一美人,是我的夫人。”
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
夫婦二人攜手來到萬玲雪山的山下,董賦運轉靈力對著遠處的雪山就是一掌。
一聲巨響,云高三尺,山低半嶺,隨后大雪攜著狂風而來,覆蓋千里。
“董賦,我葉秋玲此生能與你結為夫妻,是我今生所幸。若有來世,無論董賦是何人,在何種境地。我葉秋玲,依舊愿意,非他不嫁。以心魂立誓,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永世相隨。”葉秋玲此刻就像雪中的仙子,初次落到了塵土上,充滿了驚喜。
風雪總是會停,人總是會累,累了就會困,于是,便睡了過去。
像睡美人一樣,卻再也沒有醒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