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大佬甫一出現，問候聲霎時響徹整條走廊，幾十人一齊彎腰行禮，像極了綿延開去的波浪。
李湛微微欠身還禮，移步來到轟子們面前，裝模作樣板起臉。
“不抓緊時間拜訪前輩，又在這胡鬧什么。”
說完伸長了脖子，放眼四周巡脧著。
“怎么就你們八個，泰妍跑哪兒去了？”
現場言多眼雜，鄭秀妍沒往男親身旁靠，俏生生站在隊友中間答話。
“到達的前輩已經基本拜訪完了，就差鐘國歐巴。泰妍被提前叫去參加彩排了，我們還要等一會兒。”
“哦，既然已經打過招呼了，李總監，你就帶著大家散了吧。少女時代留一下。”
李湛恍然點點頭，朗聲宣布S.M所有員工就地解散。
待擁堵不堪的走廊恢復暢通無阻，又暫時辭別金鐘國，帶著表弟和轟子們啟程。
“走吧，大家一道去演播室看看泰妍的彩排情況。”
伴隨眾人一路前行的腳步，問候與尖叫此起彼伏。
李智昊轉了轉眼珠不知想到什么，湊到表哥身旁，刻意壓低了音量。
“哥，等下賞個面子唄？”
李湛微微一怔，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賞什么面子？”
“嘿嘿...”
李智昊腆著臉，略顯諂媚的笑了笑。
“S.M的藝人您都見了，我們公司的藝人是不是...今天一共就來了兩個組合，SeeYa和Davichi，絕對不會耽誤哥太多時間。”
“現在是帶你去看合作舞臺，心思放在正地方，少整那些沒用的！”
李湛瞪了眼不成器的表弟，加快步伐穿過最后一道安全門，當來到后臺剛巧趕上彩排開始。
隨美國女子天團ThePussycatDolls的經典曲目的前奏響起，四位身著黑色演出服的女idol背對觀眾席，輕輕搖曳著窈窕身姿。
除了金泰妍，另外三位表演者分別是WonderGirls閔先藝，SeeYa南奎麗和BrownEyedGirls孫佳仁。
按照常規邏輯，四位實力出眾的女idol，聯袂演繹膾炙人口的經典舞曲，本該呈現出一場別開生面的演出。
然而當前奏結束，旋律進入主歌部分，實際效果卻令眾人頓感大失所望。
參差不齊的動作，七零八落的站位，差強人意的歌聲。整體印象幾乎一盤散沙，四人各表演各的，而非同臺演出。
別說一眾專業人士，連門外漢李智昊都感覺看不過眼，不自覺長大了嘴巴感嘆道。
“還是哥說得對，跨公司搞合作舞臺...的確不太行...”
“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合練時間不夠。不過就這種程度，都算比較不錯的了。”
李湛譏笑著扯動嘴角，轉身指了指人群當中的林允兒。
“等31號晚上，KBS演技大賞，你再看看允兒和那三位男演員的合作舞臺，絕對刷新三觀。”
“歐巴怎么能這樣，我都快愁死了！”
林允兒刷了甩小手，把嘴唇噘得老高。滿口不依輕叫著，同時也引得轟子們發出一陣幸災樂禍的哄笑。
李智昊回首望望一臉悲切的林允兒，鄭重頷首致意，并報以同情的目光。
暗暗想了一下，感覺為了不破壞心目中小小嫂子的唯美形象，還是不去重建三觀的好。
李湛則在金泰妍身上找夠了糟點后，將視線轉向八只轟子。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玩個游戲吧。大家一起來找茬，說說泰妍身上暴露出的問題...”
集體Diss隊友這么好玩的事，轟子們的態度向來是求之不得，林嘚瑟緊忙舌尖嘴快的插話道。
“答對了有獎勵嗎？”
對于玩命賽臉的人，李湛自然不會給半分好臉色。
“有！答對的人可以揍你一頓，而且不許還手，這獎勵滿意了吧？”
也不知到底是金泰妍真的表現差勁，還是暴走林允兒的機會太具誘惑力。
隨后的一分半鐘演出時間里，轟子們踴躍發言，積極參與找茬大會。
從轉音到氣息，從動作到走位。不管真有還是假有，更不管說的對與否。
一大通從頭到腳的全方位檢舉揭發，把金隊大長貶的漏洞百出。
“口語不標準，比我的寒語發音還差！”
“步子邁大了，站位和其他人不對稱！”
“歌詞有問題！”
“誰說歌詞有問題？站出來。”
李湛是真心被整樂了，趕緊下壓手掌，示意到此為止。
“呀，你們其實是隱藏在少女時代中的泰妍anti粉吧，說的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如果沒記錯的話，帕尼，泰妍的英語發音，好像是你負責幫忙糾正的。”
“還有Yuri，不能因為你總走位出錯，就認為別人的走位也有問題。最逗的是小賢，泰妍好像沒唱錯吧，怎么就歌詞有問題。這么強行黑，恐怕不太好吧？”
“就是...那個...”
徐賢目光閃躲著不敢與李湛對視，吭哧癟肚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臉色倒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躥紅。
最終感覺實在羞于啟齒，“嚶嚀”一聲捂住滾燙的小臉，背過身裝起了鴕鳥。
歌詞都露骨到邀請男孩解扣子了，難道還不算有問題？
眼看演出時間即將進入尾聲，胡說八道污蔑大會即將因黔驢技窮宣告完結，一度默不作聲的鄭隊霸終于排眾而出。
正如Tiffany注重口語發音，Yuri嚴審走位動線，徐賢對過度露骨的歌詞分外敏感，每個人的回答都源于自己的性格偏好，鄭秀妍亦不例外。
至于她的偏好...當然是臭美，不，當然是時尚了！
其實早在待機室，金泰妍剛一換好演出服，她就感覺丑到掉渣，建議對方換掉。
有點貴氣的黑色絨面小上衣，搭配樸素的黑色啞光牛仔短褲，簡直將混搭風推行到了極致，整體效果堪比...
不，再加上那雙及膝的漆皮長筒靴，絕壁比金孝淵還時尚恐怖分子。
現在上了舞臺，被另外三位演出者渾身鑲滿亮片碎鉆的華麗服飾一襯托，不僅顯得格格不入，更驗證了那句名言——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該不會是演出服裝吧？”
西卡喵歪著小腦袋，微蹙著八字眉，不確信的小模樣勾得飼養士狠不得即刻攬她入懷。
“哎一古，還是wuli秀妍聰明！”
“呀，歐巴注意點場合！”
鄭秀妍推了張開雙臂的男親一把，嬌呼著跳出包圍圈，如嗔似怨的拋出白眼。
“內...”
李湛半死不活的扯動嘴角，只差把掃興兒子寫在臉上。
可以走開兩步保持距離，瞇起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登臺口，等待著出氣筒的到來。
不消片刻，首次彩拍結束，四個女孩向紛紛PD和VJ行禮，匆匆走向后臺。
待李湛頎長的身形映入眼簾，金泰妍禁不住驚呼一聲，忙小跑著奔過去。
“omo！歐巴怎么和孩子們到后臺來了？”
李湛沒急著答話，而是先錯開半步，朝發現自己后，遠遠便開始九十度鞠躬的另外三位女孩點點頭。
然后才領著少女時代九只來到僻靜角落，面向尤摸不著頭腦的金泰妍，語氣沉重嚴峻的開口道。
“泰妍，我剛才發現了你身上存在的，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我身上的？什么問題？”
“你人品不行！”
金泰妍失聲驚呼，嘴都差點被氣歪了，一雙眼珠子更是瞪得圓溜溜。
哪怕李湛批評她唱功差，她都可以忍。但質疑人品，堅決不行！
“歐巴玩笑開的過分了，我人品才沒問題，是你人品有問題！”
“過分么？我并不這么覺得。剛才我帶動大家分析了下你的彩排情況。”
李湛攤開雙手，著力展現著自己純良無辜的一面。并在四起的癡笑聲中話鋒一轉，將轟子們的話原封不動的復述。
“Sunny說你表情僵硬不會搶鏡；帕尼說你發音不標準；孝淵說你的舞蹈沒張力；Yuri說你走位有問題；秀英說你腿短；忙內倒是沒說你如何，但說歌詞存在問題。”
金泰妍隨著李湛的話，逐一找到抹黑自己的成員，眼神中殺意已決。
知不知道誰是隊長，誰是年齡最大的歐尼，想造反啊你們！
不過想到沒被點到的名字鄭秀妍和林允兒，心底又不禁升起一絲融融暖意，人間還有真情在啊。
正當此時，李湛又開始往早已千瘡百孔的金泰妍身上補刀。
“允兒估計是因為擔心等下要挨揍，所以沒心情吐槽你。而秀妍，說的是事實。”
金泰妍懶得搭理惡趣味發作的李湛，行尸走肉般扭動脖子，看向鄭秀妍。
“西卡，你說了什么事實？”
“別聽歐巴亂說，還是演出服的事。”
鄭秀妍輕輕踢了男親一腳，過去牽起金泰妍的手，心疼的握住并揉了揉。
“本來看著就不怎么樣，上臺和其他人一對比，效果更明顯了。早知道會這樣，你就應該聽我的。”
李湛見縫插針，再次拐外抹角的拿人品說事。
“老實說，其實除了成員們，你還得罪了造型師對不對，不然怎么...”
“呀，歐巴還說！”
鄭秀妍虎著小臉，揚起小拳頭恫嚇，旋即攬住金泰妍的肩膀安慰道。
“肯恰那，等下換了就沒問題了。”
“我看還是算了吧...”
金泰妍語氣猶猶豫豫的，配上那張稚嫩的臉龐，一副非常好欺負的軟弱模樣。
她何嘗不清楚現在的造型很low，但工作上的事，不能全憑個人好惡。
“這身演出服是服裝公司贊助給節目組的，突然提出更換，顯得好像耍大牌一樣，反正就只穿一次...哎呦！”
釋放完飽含怒其不爭情緒的腦瓜崩，李湛居高臨下，冷眼睥睨著金泰妍。
“給我振作起精神來，每個女團抽一位成員表演，你以為自己代表的是誰？”
鄭秀妍安安靜靜得走到一旁，這次倒沒為金泰妍出頭。
或許因為一套演出服，把問題嚴重性上升到團隊臉面的程度太夸張。
但四個女團的成員同臺表演，服裝上明顯輸別人一籌，感到丟臉的肯定不只有金泰妍自己。
李湛派人分兵兩路，分別與節目組編導進行交涉，并火速趕往就近的時裝店。
剛一回到待時機便換過金泰妍，當著女孩的面，朝繃緊的中指輕輕哈了口氣，笑瞇瞇的命令道。
“門簾撩起來。”
“又要彈？剛才不是已經彈過了...”
“剛才是因為衣服，現在不一樣。”
“這次又是為什么？”
“因為你摳門，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我送你們的麥克風呢？剛才彩排為什么不拿出來用，準備精心飼養等著下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