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貫道中,神祗可謂眾多。
除了如無生圣母這等上神之外,更多的還是以精怪成就的下神。
巴圖正是一位下神。
不然的話,區區一個全貫道的下層信徒怎么可能以血祭喚出祂的降臨。
曾經聽聞九叔講述過全貫道相關事宜的張楚,見到邪神巴圖的動作之后,心中已是猜到了幾分。
觀其名諱,與正常的中土名字大相庭徑,再加上是精怪成型。
張楚隱隱猜到了幾分。
這邪神巴圖恐怕并非是中土精怪成神,而是西方異神。
巴圖之名,若是以西方語言音譯過去的話,與“BAT”頗有些類似。
再加上此時的音波傷敵,恐怕這邪神乃是一只蝙蝠成神!
盡管心中已是猜到了邪神的來歷。
可這一時半會,張楚對于邪神的超音波攻擊并無應對之策,只能硬扛著。
唯一可能盡快結束的辦法,就是將這尊刻像打碎,以此來逼迫邪神不得不返回來處才是。
略微感受了下體內的傷勢之后,張楚深吸了一口氣。
拳勢愈發迅疾,狂風暴雨一般襲向了嵌在墻壁內的刻像。
邪神見此,臉色已是黑如鍋底,嘴巴已是張開到了極限,音波比之剛才強度更上一層。
超音波無形無聲,令人難以防御。
衛兵中不乏聰明人,其中一人想起了之前何家宅子中的一幕后,立刻刺破了耳膜。
但是卻沒有任何卵用,無形音波依然在肆虐,不斷沖擊著他們的五臟六腑。
就連心臟的跳動以及血管的流動,都開始受到這股音波的影響,變得毫無規律可言。
到了此時,場上除了張楚依靠自身非人般的體魄依舊保持著自身的行動力之外。
其余人等都已經蜷縮在了地上,只能束手就擒。
九叔依靠自身法力勉強活動著,可咒訣卻是根本無法念出。
每當他念到關鍵處時,那無形音波便會突地變化,咒訣也會因此受到影響無法繼續下去。
九叔也只能以自身法力盡力減弱音波影響,勉強護住了周邊數人的性命。
可是那些衛兵,卻只能依靠自己的身體。
不多時,便紛紛七竅流血,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是丟了性命!
“轟!”
場上唯一的動靜,就在洞窟內。
張楚始終未曾停下手中動作,一雙碎金斷玉、能夠正面抵擋步槍子彈的拳頭,此刻竟是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
但是,取得的成效無疑也是十分明顯的。
那尊邪神刻像上面,已經多出了數道深可見骨的裂縫。
眼看著下一刻,這尊刻像便要碎裂個稀巴爛!
“停下!”
“告訴我,你想要什么?”
“強大的神通,權勢的力量,或者是曼妙的美人?”
“反有所求,吾必有所應。”
“說出你的渴求!”
邪神巴圖此刻心中有些隱憂,這尊邪神刻像比之他人想象的要重要的許多。
此時祂雖然已經降臨至人世,但肉體凡胎終究是無法承受神威多久的,到時候祂還是要回去。
如祂這等下神,與凡世間溝通的渠道并不多。
似這種刻像少一尊,那就少了一個渠道。
所以無論如何,邪神巴圖都不能夠讓張楚將這尊刻像給毀掉。
一旦被毀掉,先不說與人世間的溝通渠道會永久少掉一個,香火也會隨之減少。
便是祂此刻下凡降臨的這道念頭,恐怕也無法回歸,只能消散在人世間。
一來二去,那祂這一次下凡可當真是吃大虧了。
所以此時,祂才會一反之前常態,開始以利來誘惑張楚。
只可惜,祂此時狀態許下的承諾說服力實在是太差了,差到場上沒有一個人會相信。
張楚同樣也是如此。
他冷笑了一聲,隨后抬起了露出森白骨頭茬子的右手,狠狠地一拳錘了下去!
拳勢如風雷,力可扛鼎的一擊重重錘在了邪神刻像的鼻梁之上。
“咔嚓!”
令人心悸的碎裂聲蔓延開來,邪神巴圖的面容立時僵硬住了。
這一道聲音,意味著張楚已經做出了他的選擇。
“給吾去死!”
邪神巴圖尖嘯一聲,周身黑氣猛地膨脹開來,數十道黑蛇如同大網一般鋪開,沖向了張楚。
發出攻擊的同時,一道黑光自王陸體內竄出,撲向了碎裂的邪神刻像。
“做得到你就來!”
張楚順勢一抬手,便擋住了來襲的兩道黑氣。
與此同時,熾烈到極點的氣血,便如正午大日一般熊熊燃起,攔住了邪神巴圖的去路。
對于邪神而言,碎裂的刻像還剩下最后一點用處,便是供祂回歸到來處。
可是張楚深知對方的要害,竟是連這一點機會也不給祂。
要知道,正常男性身上的陽火,便足以嚇退一般的魑魅魍魎之物。
雖說邪神不同于一般邪魅,即使此時降臨一身實力并未發揮出百分之一,但也不會畏懼常人的陽火。
可是張楚的武道實力與氣血又與旁人不同。
如果說一般人的氣血陽火相當于火燭的話,那么張楚此刻所散發出來的陽火,則是宛如烈陽大日,讓人無法直視。
邪神巴圖剛一靠近,便仿佛被開水燙著了一般,飛速后撤了一步后旋即又向前撲去。
祂企圖突破張楚的封鎖,通過刻像回歸到來處。
“妄想!”
張楚冷哼一聲,氣血再次鼓動,巴圖立刻覺得炎熱難擋。
這并非是感官上的炎熱,而是來自于內心中的燥熱,讓人無從躲避。
邪神巴圖強忍著天性中傳來的不適,猶自向前沖去。
只是隨著愈發靠近張楚的周身范圍,那股子燥熱之感就越來越濃厚。
這還不算,巴圖在靠近的過程中,陡然察覺到前方蘊育著一股驚天動地的氣意。
祂頓時不敢輕動,生怕一個不好便會將此分魂葬于此處。
然而隨著時間的延續,邪神巴圖再也無法忍耐下去了。
碎裂的邪神刻像,上面殘留的作用是有時效的,若是過了這個時機,那祂便在沒有回去的機會了!
念及于此,張楚似乎也感受到了巴圖心中的焦急。
那股幾乎要鎮山煮海的拳意,頓時熾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