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自己背著艾多拉究竟跑了多長時間,即便沖出草地我也驚魂未定,我背上的艾多拉用纖細的手臂抱緊我,因恐懼時不時地顫抖。我感受到后背那柔軟的觸感,還聞到她頭發上傳來的丁香香氣。我輕輕地把艾多拉放在木樁上,拭去額頭的冷汗。我的雙手到現在依然顫抖不止,那冒著紅色幽光的雙眼也許會成為我一生中難忘的噩夢。反觀瓦爾雅,她安步當車走到我面前臉上沒有呈現出一絲的恐懼。她安慰艾多拉后向我問:“奧維奇,你怎么看那個怪物?”
“怪物。”我回想起他的樣子,寒顫不已,但保持理智回答瓦爾雅,“我不確定,我不曾想到古人遺跡中會有這種令人恐懼的怪物。”
我看著還在抖抖索索的艾多拉嘆氣說:“先回到酒館再說吧,艾多拉的精神狀態堪憂。”
瓦爾雅拉起艾多拉與我回到檸檬酒館,我們安頓好艾多拉后索夫把我們叫出房間。他的眼中含有平時不具有的焦急,我懷疑是艾多拉在睡夢中夢囈“沃頓”一詞讓索夫如此。
“奧兄,也許是我多問了。”他環視周圍小聲向我們說,“艾多拉究竟遇到什么了,怎樣的精神沖擊能讓她陷入恐懼中。”
“別讓奧維奇再回憶起那個怪物了。”瓦爾雅向前一步對索夫說,“我們到了那個遺跡,并且成功打開通往遺跡的路,不過那條路上有一位守門人。他是什么我不知道反正不是人類就對了。他身著黑色鎧甲,眼睛冒著幽深紅光,手握巨劍擋在我們面前。”
我很贊同瓦爾雅的描述,不過她缺少我對那個怪物的理解,最重要的是那個怪物身上包裹著讓人無故恐懼的氣息。
索夫的表情發生細微變化,別人看不出來可我一眼就能發現他微微蹙起的眉頭。索夫沉思許久問出他提問的第一個問題。
“瓦爾雅·德·哈特,你害怕那個怪物嗎?”
瓦爾雅用搖頭回答索夫的提問,索夫又繼續問:“你想與他戰斗嗎?”
瓦爾雅閉上眼點頭回復提問,索夫深呼吸后不正經地說:“華之劍士冠在你的頭上真是名副其實,好看而美麗。用花來來比喻,你就是那夾竹桃般優雅而致命。”
“你撩不到我的,說正事吧。”
“我要是撩到你,某些人怕不是要跟我絕交。”索夫偷瞄我一眼,看到我避開他的目光后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抻抻腰朝我說:“奧兄,你們口中的怪物就交給我來處理。”
“索兄,那個怪物太強大了,你有幾分把握能擊敗他?”我擔心地問。
他揉著下巴說:“五五開,但是,要知道我可是個人類。”
他笑得很燦爛猶如他早把那個怪物消滅殆盡,取得戰斗的勝利,不過我還是能從他那微笑的背面后看到一絲絲的躊躇,還有我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去理解的憂愁。
感謝我的大腦與那個怪物接觸后還保持著一絲清醒,這樣才讓我可以領瓦爾雅和索夫來到遺跡入口。說實話,如果我沒有切身看到怪物我根本不會想到,在寂靜如塵的夜晚中主之星之下的草地上會有一個怪物駐守于此。索夫讓我和瓦爾雅躲在草地里不要出來,一旦他和那個怪物發生戰斗,我們趁機進入墓穴之中。
“真希望艾多拉可以見到我英勇的一面,這樣她就不會老是埋汰我了。”索夫半開玩笑,又歸于嚴肅說,“我一旦與怪物開始戰斗,你們一定要抓緊時間到里面去。”
“別死了,索兄。”我用力握住索夫的肩希望他能夠平安歸來。
一直對索夫冷淡的瓦爾雅第一次對索夫露出溫暖的表情說:“索夫,我也很希望艾多拉能看到你英勇的一面,可惜她躲在被窩里死都不出來了。索夫,別死了,讓我們一起到殖民領。”
我站起身從草叢中出來,向躲在入口附近草叢中的奧維奇與瓦爾雅豎起大拇指。背上的長刀究竟多少年沒有被拔出,我自己都快忘記了。自從黑犬兵團的雪原獵犬覆滅后直至至今我都沒有拔出過長刀,現在我終于選擇讓它重見天日。每邁出一步,長刀就變重一分。我能夠感受到怪物在遺跡中憤怒的嘶吼,也能感受他對鮮血的渴求。
他終于從那暗無天日的地穴中出來了,披堅執銳,戾氣纏身。我解開綁在我身上的長刀鞘,從中拔出長刀將刀鞘丟在一旁。我撫摸著那熟悉的劍銘,回想起曾經在殖民領雪原上拼殺的場景。此刀所斬非人,而為妖,是斬殺世界不凈之物的存在。
“無名之物,我不知你來自何方,亦不知你目的何在,但你應離開這片大陸。”我橫刀用刀尖指向他,極小聲地說:“吾乃北境獵犬。”
我踏前一步,刀尖也直沖到那怪物面前。可惜他舉起巨劍擋住我的沖鋒,頭盔下的兩點紅光直視我不放,發出能讓萬物心驚慟哭的嚎叫。他憤怒了,他踏著沉重的步伐震起周圍的塵土離開屬于他的入口朝我走來。我隨他前進朝后退去,刀尖剮蹭土地留下深深的痕跡。突然兩個黑影從草叢中飛出,轉眼間沖入怪物身后的入口。怪物好似意識到奧維奇二人,轉身回去,但我絕不會讓他破壞奧維奇的好事。
長刀破空,劃出一道弧線。正如我所料,我的長刀沒辦法割開那堅硬的鎧甲,只是在鎧甲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但這對于那怪物來說足夠讓他感受到疼痛了。
“來吧,你的對手可是我。”我挑釁他。
他憤怒地大吼著,朝我掄起巨劍砍來。我輕松一躍避開攻擊,自以為他會給我一個緩沖時間,但盲目自信總是錯誤的。他放下巨劍,沖上前一拳直擊我的腹部隨后也向后躍回又重新拿起巨劍。鋼鐵手套的凸起部分讓我腹部明顯受到不小的傷害,我踉蹌險些跌倒但很快站穩。他很擅長戰斗,生前是死后也是。我重新擺好戰斗架勢,舉起刀做出防御姿態,不是我不想去攻擊他而是我的攻擊生效部分只有他鎧甲的縫隙,而他對我卻是全部生效。
又是一記夾雜呼嘯的風的斬擊,我以同樣的方式也向斬擊揮砍,在長刀觸碰到巨劍劍身那刻起,我猛然發力讓巨劍偏離開原本的斬擊位置,但我的長刀緊咬住巨劍劍身正中那怪物的鋼鐵手套。我知道,機會到了。我現在只需踏前一步便可用長刀刺入他的臂鎧與身鎧連接處,但我失算這個怪物的靈敏與力量竟然能讓巨劍重新啟動。
巨劍的劍身輕易把我拍飛,劍身的倒刺刺穿我的身體,溫熱的液體從我腰部流出。我捂著流血不止的腰部,趴在地上看他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黑色的鎧甲,飛散的塵土,還有那暴戾的氣息。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哪?我為什么會如此悲傷,哦,我想起來了。
她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朋友,有著讓我對其沉醉不已的身材還有可愛的臉蛋,我很慶幸我們雪原獵犬中能有這么一位活潑且堅毅的女性,她在我人生低谷的時候坐在我的身旁與我一同悲傷,在我歡喜的時候與我一同歡快。我從來沒有想到她與他們會在一次簡單行動中與我陰陽兩隔。
北風呼嘯,大雪彌山,黑犬兵團們正做著一項簡單的巡查任務,目的是確保周圍地區的安全。我們無意間在一個不起眼的山洞中發現洋溢著紫色光芒的圓圈,那時我們便斷定這必然是與殖民領怪物的出現有直接關系。不知道哪個狂熱的團員竟然直接拔出劍砍向圓圈,受到斬擊的圓圈痛苦地呻吟扭曲一下,從圓圈中飛出一支利劍結束了他的生命。
那只是恐怖的開始,從圓圈中出現身披黑甲,手持巨劍的怪物,他身后跟隨著更多這樣的怪物,猶如一支軍隊。我們奮力抵抗很快變成驚慌失措四處逃竄,在混亂中我拉起她的手離開這場怪物為了鮮血的屠殺盛宴。我們跑了許久,我當時只希望能夠帶她逃離這里,所以我們來到我自以為安全的一個據點。
我哭了,恐懼與悲傷讓我停不下淚水,但她卻拍拍我的肩拭去我臉上的淚。
“索夫,我們要活下去,這個世界還需要我們這樣的人。”
追擊的腳步聲打斷她的鼓舞,我和她一路奔跑直到懸崖,我們發現只能承重一個人的樹藤。在懸崖邊我們互相看著彼此,我讓她躲在藤蔓上但她拒絕了,正準備與她爭吵一番的我卻被她一手刀打暈。
“索夫,遇到你我真的很開心,我愛你。”這是我在暈厥前聽到她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再當我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被綁在樹藤上,我知道我輸了。我輸得很徹底,我想要解開樹藤死去但我做不到,我不能白白浪費新生的我。我爬回懸崖,發現她倒在被血染紅的雪上。我跪在她的旁邊,用手撫摸著她冰冷的面龐,之后低頭吻向那已經凍僵的嘴唇。
淚水再也無法抑制,我放聲痛哭好讓全世界都聽到我的憤恨與無奈。
我用已凍僵的手為她刨出墓穴,埋葬了她,讓她永遠地沉睡在這片毫無希望的冰雪世界中,完成她曾經跟我說過的愿望。“你還真是無趣的人哪,我倒是希望自己可以生在這片土地,死也在這片土地上,這樣我就可以讓這片毫無生機的土地充滿生機。”
我從兜中掏出她給我雪見花,她曾經在營地種了一堆可是都沒有存活下來,如今我輕輕地挖出坑,把種子放進去,重重地埋到土中。我相信身為雪原獵犬的她,能夠讓這些充滿希望的花朵存活在這片只有怪物的土地上,人類遲早能夠擊敗一切困難,從世界中取得勝利。
“索夫,要相信自己喲。”
我苦笑一聲,舔舔沾在嘴唇的血液,握緊刀起身朝怪物沖去。長刀如箭矢分開光線,正中臂鎧與身鎧間的縫隙。怪物吼叫一聲,來不及揮刀朝我一拳打來,我徒手接住拳擊,不管鐵手套割傷我的疼痛,用力旋轉手中的長刀。
“現在,疼痛的應該是你了,怪物。”我朝他那名為眼睛的紅光吐痰,長刀與鎧甲摩擦發出嘶嘶聲響,隨后長刀英勇而出。
他揮出的手臂被我用長刀斬斷,怪物迅速持劍后跳離開我的斬擊范圍,但長刀還是擊中他的頭盔讓他露出那丑惡的面貌,頭盔之下只是一團黑色中夾雜紅光的氣體。我拾起他掉落的手臂,向他揮一揮說:“想要嗎?過來拿吧。”
“啊瑟蘭絲絲絲絲——”
怪物咆哮著,吼叫中夾雜著瘋狂的悲傷。這不是我第一次遇到能夠理解人類語言的怪物,因為在雪原上,我們殺死了無數抱有執念而死亡的人化成的怪物,甚至有些怪物就是曾經的‘獵犬’們。
我始終相信我遲早有一天可以再見到她,不過那時可能就真的是訣別了。
“我,我,我啊瑟蘭絲絲絲絲——”他狂躁地揮舞巨劍,卷起一層又一場的風土,很難相信僅僅一只手臂的他竟依然可以對那把巨劍運用自如,“殺,殺,殺。”
“要殺了我嗎?”我握緊劍,身為‘獵犬’的我們受到非致命傷并不會影響身體機能,但還是會感受到疼痛,但疼痛并不會阻擋我們揮劍,我們可以戰斗到直至死亡。我把兜中瓶中的藥水一飲而盡,這可以停止傷口不斷流血導致我失血過多死亡,不過這并不能治愈傷口,藥效一過傷口又會重新流血。
巨劍強襲而來,我毫不猶豫地用力格擋,但強大的壓力把我擊飛在空中。他踏破地面一躍而起,緊接又是一擊斬擊把我轟到地面。我看到巨劍朝我用力襲來,急忙翻滾避開插擊,手摁地面起身后退。剛才被擊打的疼痛在我片刻的休息中一股腦地襲來,不過我已經沒有時間讓疼痛干擾我的行動了。幾個骨頭折了而已,只要我的手臂與腿還能行動,我長刀就還有機會割下他的腦袋。
怪物又是一輪沖鋒斬擊,我避其鋒芒向后翻滾,在我連續三次翻滾后他終于露出破綻。我雙腳用力蹬地迅速起身,揮動長刀不偏不倚地擊中他另一只臂鎧與身鎧的縫隙處。鎧甲企圖想要咬住我的長刀,可為時已晚,我手臂青筋暴起,隨著我發力原本已經抑制住流血的傷口又噴涌出鮮血。
“啊啊——”我嘶吼著就像我可以用更大的力量一般。
長刀一點點地下移,直到從縫隙中脫出,隨之巨劍哐的一聲掉在地上,還有怪物的另一只手臂。我拎刀朝怪物走去,怪物沒有嘶吼也沒有瘋狂,他好像回歸到了平靜。
我嘲笑他說:“你也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殺,殺,殺——”
“還想殺我嗎。”我舉起刀對著他的腦袋,“你完成你的使命了,北境獵犬希望你可以安息于此,不知名的人,愿你的靈魂得到安息。”
“殺,殺了我。”怪物低下頭說,“謝,謝……”
長刀落下,并不如斬首般那樣血腥,因為砍到的只是虛無而已。黑氣消失,黑色的鎧甲應刀而倒地。我把刀放在我的雙手上,借光讀出劍銘。
“我們從光明中生,在黑暗中死。縱橫于冰封千里,漂泊在北境之中。不知死為何物,也未知生為何物,常駐于懸崖之上,遠望蒼穹。心中只是默念‘我將追尋此道,直至終久。’,我即是黑犬索夫。”
在地上散的七零八落的鎧甲在一股風中化成黑色顆粒,隨風飄散無影無蹤。疼痛伴隨我精神松懈打我個措手不及,我瞬間癱倒在地上齜牙咧嘴希望這樣可以減輕疼痛,在我打了好幾個滾之后疼痛中有所緩解。我勉強地站起身,拖著刀走到刀鞘前,正坐在地上把刀放在我的雙膝上。我用衣服仔細地擦拭著刀身,就像我溫柔地撫摸她的肌膚。
這是她給我留下的唯一遺物,在埋葬她時我把我的長刀與她一起埋在那土坑之中,而我拿起她的長刀踏上自以為的贖罪之旅。我回到了黑犬兵團的聚集地,但是等待我的只有冰冷的尸體,那些怪物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除了我以外黑犬兵團應該沒有活下來的。但給我細微希望的是,我清點了尸體發現與人員名單上少了五個人,我不知道那五個人有沒有成功逃離也不知道他們逃離之后身在何方。我只知道黑犬兵團的家屬名單,我認為我有責任幫我曾經的隊友們向他們的親友問一聲好。于是我收拾好每個人的遺物,開始踏上了贖罪之旅。
幾年過去了,我的長刀也在這趟旅途中沉睡著,這條路上僅有一人、一刀和罪而已。我幾乎走遍圣國內部的任何地區,我也見到形形色色的人,除了她以外其他人的親屬都在圣國。她親屬的位置比較特殊,據說是在聯合國的龍城有一個叫做劉的人,是她哥哥。但無論多遠,我一定要把她唯一的遺物這把長刀遞交給她哥哥。
我去了,我們也哭了,酒水淹沒了喪偶之痛的我,亦然淹沒喪妹之痛的他。酒醒之后我決定把長刀給劉,但劉拒絕了。
“這把長刀是你的,我相信她在天之靈也只認可你能夠拿她的長刀。”
我收下了,本來想要遞交完長刀后我就找個安靜的地方離開人世,但我不能就這樣放棄這把刀。我們幾乎每天都會宿醉,正因如此我通過劉認識到了奧維奇。緣分總是妙不可言,我沒有想到我接下來的會跟奧維奇一同前往北部殖民領,并且讓他幫助我利用那古人的科技再見她一眼,這一眼就算是以死亡為代價我都心甘情愿。
我擦凈長刀,輕輕敲擊長刀的刀身發出聲響。這是她曾經最擅長的音樂,我可以坐在她旁邊一整天就聽她敲擊著屬于她自己的樂器。我有節奏地敲擊刀身,忘記從傷口流出的血打濕的衣服,忘記讓我疼痛,忘記這對我充滿惡意的世界。我看著刀身反射出散亂長發的男人,他正在露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的微笑。
是快樂嗎?肯定不是,那是悲痛嗎?也不對。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在笑,他怎么了?
“唉。”我長嘆一聲,把刀恭敬地放回到刀鞘之中,緊緊地綁在自己身上,步履蹣跚地走到樓梯口旁邊安然地睡著了。
我被輕輕地拍醒,我還迷惑周圍的景象時一個男人緊緊地抱住我,在我耳邊說:“太好了,索兄,你還活著。”
啊,我才知道為什么那個男人會露出那種笑容了,因為他不再是孤身一人在這個世界上游走,他的身邊還有名為奧維奇的男人。所以我才會露出笑容,隱藏著自己的苦難,在他們面前露出真正的自己,放下對這個不公世界的警惕心。
真是的,我那還真是被天神眷顧的獵犬,烏拉山被救的我肯定不會這樣輕易的死去,重生肯定是為了讓我與她再次相遇的。
我推開奧維奇露出笑容,用稍微瞧不起的語氣說:“奧兄,你多大的人了。我可是索夫,跟什么都能五五開的男人,那個怪物就是一刀的問題。”
我忍住疼痛站起身對他們說:“走吧,讓我們回到旅店。先說好了,奧兄,那個怪物可是我殺的,回去一定要好好請我喝一頓。還有瓦爾雅也要請我喝一頓,我要大杯的藍色玫瑰那款混合酒。”
“你自己去夢里讓我請你喝酒吧。”瓦爾雅朝我丟來一瓶藥,“艾多拉的藥,可以有效地治愈你的身體,喝下去吧。”
我接過藥喝掉半瓶頓時感覺精力恢復些,看到奧維奇有些萎靡說:“奧兄,我看你精神不振,要不要喝點。”
奧維奇有些尷尬地說:“我剛才好像死一次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