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夫納把雙腿放到凳子上然后抻了抻腿,他的姿態變得懶散起來,對奧維奇:“原諒我在你面前展現放松,要知道,無論是士兵還是流氓在成為領導者之后就不能對世人展現他懶散的一面,必須時刻保持自己的威嚴,這樣才會讓人民去敬畏領導者。難得我能回到自己房間,開一瓶上好的紅酒,如果這時候再保持威嚴,那真是太可惜了。”
奧維奇保持沉默沒有回答,雙眼依舊盯著高腳杯的液體。
“好了,閑言碎語就到此為了。讓我們來聊聊你的父親奧古斯吧。”他舒適地靠了靠椅背,“遇到你的父親奧古斯的時間大概是在26年前,也許是更早一些,畢竟那時他的年齡好像還沒你大。不過年齡的大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勇氣。”他眼珠轉動一下看一眼奧維奇,“我們相遇是在一個餐廳,他當時正與幾人圍坐在一起吃飯,那些人個個都比你的父親高出不少,可我一眼就看出來他們只是泛泛之輩,而你的父親出類拔萃。我拿著一杯麥酒,對他們這次的榨我來付款,想跟他們喝幾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趁著他們正濃的醉意從他們口中打探到他們原來是要去獵龍。”
“那你殺了他們,放走了我的父親?”
他露出難以捉摸的笑容,“龍族是不需要感情的,我在人龍斗中保持了中立。起初我本不想多管閑事,想要一走了之,畢竟我當時留在凱斯大陸的目的是為了觀察人類。可奧古斯著實勾起了我的興趣,我決定去觀察他。而后以吟游詩饒身份加入他們,這樣我可以站在第一線觀察戰斗,還不用參加。”
“所以你就眼看著你的同族被殺死了?”奧維奇質問道。
“這種事情不少見吧。任何種族都有自己的法律,你們人類社會不也有死刑一。一群人像是看著街頭表演雜技那樣看著死刑犯被斬頭,這不也是看著同族相玻”
奧維奇辯解道,“這不一樣,犯人觸犯了法律,他們理應受罰。”
“法律、規則是人定的,龍族也有龍族的規則。”他淡淡地,伸手拿到旁邊高腳杯,將里面的液體一飲而盡,“呼,美味。好了,讓我繼續跟你講你的父親。我們在酒館休息一夜,第二凌晨便出發。在路上我跟奧古斯搭話,可能是我的語言魅力服了他,他便把自己的經歷告訴了我。他出生在沒落貴族之家,當過鐵匠學徒,也進過山賊,還當過兵……”
奧維奇從來不知道他的父親的出身竟然如此卑微,卻憑借自己的實力與機遇成為軍道派最高領袖,而自己的出身比父親好了太多,可如今流落成一名逃犯。
“奧古斯殺害的是赤龍還是綠龍?”奧維奇屏住呼吸認真地問。
他笑了笑搖搖頭,慢悠悠地:“是一只橙色的龍。”
“橙色的龍?”奧維奇低頭看著手上的戒指,“那奧古斯得到龍血寶石了嗎?”
“當然得到了。”他順著奧維奇的視線看到他手上的戒指,“看來那顆寶石現在在你手上。”他雙腿離開凳子站起身走到奧維奇身旁,低下頭看著戒指上的橙色龍血寶石,“龍血寶石是由龍血制成,對于你們人類而言也許只是裝飾品,但對于龍族而言這顆寶石象征著對已逝之饒永恒思念。”他離開奧維奇,又給自己傾酒,“那場對決中活下來的人只有奧古斯,奧古斯長矛刺進龍的脖子,龍血噴濺他一身。當時我注意到,他被詛咒了。”
“被詛咒了,這是什么意思?”
“顧名思義。龍雖然可以依靠龍之力來像術士一樣呼風喚雨,可沒人規定龍不可以學習法術,奧古斯殺掉的那只橙色龍,便是會使用法術的龍。”
“等等,那我的父親是被詛咒所殺?”奧維奇站起身急迫想要知道答案。
“別著急,年輕人。”法夫納把傾倒滿的高腳杯遞給奧維奇,杯口觸碰到奧維奇的嘴唇,其中的液體順著嘴唇進入口腔。
一股難以下咽的味道四散而開,那液體根本沒有任何酒的氣味。奧維奇皺了皺眉頭,后退一步躲開這難聞的氣味。他送回高腳杯,又喝了一口。
“沒想到奧古斯這么早就離世了,他是怎么死的?”
奧維奇低下頭看著地面,“我不知道,家父離世時我不在現場。”
“對于人類來那真是太可惜了,可對于龍族而言,長輩只是教育下一代的工具而已。對于你的父親是否被詛咒所殺,那我沒辦法回答,我只能知道他殺死龍后獲得了詛咒,可詛咒的內容是什么,我就沒辦法知道了。我和奧古斯的故事到此為止了,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我還有一個問題。”
“吧。”
奧維奇挺直腰板,“你是不是還保有著情福”
法夫納瞳孔收縮一下,就像是受驚了,在停頓幾秒后他喝點杯中的液體,堅定地搖搖頭,“沒有,若是有我也不會成為龍之森的領袖。奧維奇,你很敏銳,敏銳到我有些嫉妒你。我帶你來到這里是為了談論奧古斯的問題,不是來談論我自己,我希望你能知道這一點。”
威脅的語氣讓奧維奇不再繼續問下去,“謝謝你回答,我回去了。”
“等等。”他撂下杯子,從抽屜中拿出一個不起眼的金屬片,“這是奧古斯送給我的東西,既然你是他的兒子,就幫我把這個還給他。記住,我的名字叫法夫納,別忘了。”
“我會的。”奧維奇收下金屬片,離開房間。
法夫納命令房門關閉,躺回到床上,側身看向依靠在櫥柜旁邊的手杖。那顆晶瑩的龍血寶石折射出炫目的光華,可這些光華在他眼中猶如一道道血線。他閉上眼不再去想這些事情,轉過身準備休息。
“奧古斯啊,沒想到你這么短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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