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處戰場上,帝王山那邊的變故突生。
寒光乍現,嗡嗡作響,一灘金色的血液噴涌而出。
“你!!”
看著出現在胸前的這把利刃,蔡旭龍的臉上滿是震驚色。
蔡旭龍怎么也沒想到,這位來到他身邊,試圖用“算計”甩鍋的宗師,竟然會趁他不注意對他出手。
而且是一擊貫穿了他的胸口。
“金蓮宗的人,難道金蓮宗背叛了帝劍山??”
他眉頭緊皺,忍著身上的疼痛、將庚金元力覆蓋傷口處,希望能通過庚金元力的特殊,讓傷口快速愈合。
若非在對方手中利刃觸碰到他體表的元力前,讓他心中的警惕頓生,下意識地避開了要害位置,這一擊怕是會刺穿他的心臟,到那時,便是他的體質再特殊,也得命殞當場。
“杜方,你敢如此!!”
另一位宗師見此情形大喝一聲,同時一刀揮砍而出。
杜方,留守在帝王山中的四位宗師之一,身份是金蓮宗長老,在上次戰斗中、杜方為掩護畢勝,“不幸”身受重傷,這些天留在山門中忙于養傷、因此沒有參與此次的夜襲計劃。
誰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反戈相向。
見事不可為,那人沒有冒險的想法,見那道凌厲的刀光朝著他襲來、杜方選擇后退、避讓開來。
躲開前面那位宗師強者的含怒一擊后,他高喝道:“金蓮宗弟子,隨杜某殺了帝劍山這群雜碎!!”
聽了對方喊出來的話、莫說蔡旭龍難以置信,連帶著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
事情變化得太突然,一時間難以接受。
帝劍山陣營中的其他宗門弟子反應很快,知道似乎是產生發生變故,迅速跟金蓮宗的弟子拉開距離。
他們能湊成一支團隊,那是建立在大家皆以帝劍山為核心,如果中途有人改變了意志,他們中間到底存在多少信任,真的是要畫個問號。
“不對,畢勝得罪了那么多人,若他敢背叛帝劍山,,”
蔡旭龍很快反應過來,高聲喝道:“金蓮宗弟子聽令,杜方叛出金蓮宗,其罪當誅,所有人,不得攻擊金蓮宗弟子!”
在這種危機關頭,蔡旭龍選擇的是相信金蓮宗和金蓮宗宗主畢勝,認定杜方此舉是個人行為。
然而蔡旭龍選擇信任,不代表其他人會信任,甚至金蓮教自家弟子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被信任。
金蓮宗弟子對此也很糾結。
按照正常劇本來說,他們是應該聽從蔡旭龍的指揮,跟帝劍山和帝劍山陣營的門人弟子并肩作戰,哪怕最后不幸身隕,起碼無愧于他們宗門弟子的身份,可是杜方這反手一頓操作,搞得他們有些摸不著頭腦,因為他們不知道,杜方當下這波跳反,到底是他自己的選擇,還是金蓮宗宗主畢勝的意思。如果是杜方自己的行為也就算了,如果是金蓮宗宗主畢勝的意思,那么,身為金蓮宗弟子的他們,是不是也應該……
別看他們當前屬于帝劍山陣營,但說到底,他們會幫助帝劍山,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金蓮宗整體站隊站在帝劍山這邊。倘若宗門更改了立場,那么他們必定會跟隨在宗門的意志后面。
到底是聽長老杜方的,還是挺蔡旭龍的,一度陷入了遲疑,最關鍵的是,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護山陣法被破后,帝劍山這邊所有人幾乎必死無疑,負隅頑抗也不過是在白費力氣。
不過他們的遲疑,對困在陣法中的張根巨和敖雪烈來說是非常有利的。
雖然不知道陣法里面發生了何事,但他們能清晰感覺到,原本那些布置規劃井井有條的陣法,出現了很明顯的可趁間隙。
張根巨和敖雪烈兩人能有今天,絕非偶然、無論是從實力、心性、都在水準之上,不可能放棄眼下這份難得的機會、幾乎是不約而同,同時爆發出壓抑已久的猛烈攻勢。
“轟轟轟!”
困擾他們許久的陣法,終于被破開。
而那些聯結布置好的陣法,自此潰散了大半。雖說仍有些許效果,但相比先前,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至此、“反帝盟”的眾人再無阻撓、浩浩蕩蕩地殺入帝王山的山門中。
“諸人聽令,隨我殺!一個不留!”
敖雪烈一馬當先,沒有了陣法阻撓,以帝劍山當前的形勢,根本沒認識他的一合之敵。
這次奉行的政策,便是將帝劍山山門摧毀,擊破陣法只是前奏,將山門摧毀,讓帝劍山沒有后撤鞏固之路才是真的。
面對帝劍山聯盟那邊的弟子,他們沒有絲毫心慈手軟,甭管認識不認識,有沒有舊情、提起刀劍就是一通砍殺。
雙方積怨已深,仇恨唯有用血水才能洗刷。
反觀帝劍山陣營里,出現了糾結的點、金蓮宗弟子遲疑不決,他們心存僥幸,若金蓮宗真的投靠了“反帝盟”,那么如今身處死境的他們,是不是還有一線生機?
不過也有很多人骨氣不減,知道投降無用,干脆舍身攻擊,試圖從“反帝盟”身上咬下兩塊肉。
可惜的是,他們實力有限、帝劍山的山門中沒剩多少高手,全是些實力低微或是身受重傷的人,僅有的四名宗師,兩個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還有一個不知何故臨陣倒戈,被破開的山門宛若摧枯拉朽,毫無反抗之力,說真的、直到現在、蔡旭龍仍然沒想明白,明明帝劍山聯盟當下處于優勢,“反帝盟”的贏面很小、對方卻選擇在這個時候背叛,究竟是圖啥?
難道他不怕帝劍山一統紫林郡后,找他秋后算賬么?
他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杜方冷笑一聲:“等你死了,會有人告訴你的。”
他才沒有那么好心,更不會多嘰歪什么、正如他先前放下顏面,以宗師境界偷襲碎涅境的蔡旭龍,將快、穩、準、狠進行得非常完美,唯一的不足是,他小看了……不對,應該是庚金靈體的特殊、超乎了他的預料,沒想到庚金靈體會對利刃的感知會如此敏銳,否則那一刀應該是會直接刺穿對方的心窩才對。
“你要知道,你得罪的可是帝劍山!!”
杜方將冷笑收起:“帝劍山?真是……居然真把自己當成了人物,可笑之極。”
聽到他說出的這段侮辱言詞,蔡旭龍的金色瞳孔中涌現出憤怒,但理智告訴他,此地不宜久留:“我會記住你的!”
說完之后,他立馬向帝劍山陣營的眾人發出命令,“諸位,撤!”
到了這一步,帝劍山的護山陣法已經被破除,留下來抵抗也毫無作用。
事實證明,蔡旭龍在這邊的威望不小,他給出的命令很管用,尤其是帝劍山本門的弟子,對蔡旭龍崇敬有加,無論他發布什么任務,即便當前要為他斷后送死,也有許多人甘之若飴。
在逃離的途中,蔡旭龍那陣心驚肉跳的感覺未曾消失,反而隨著時間推進越發強烈。
至于他身上的傷勢……
他覺醒好多年了,對庚金靈體有著很深的了解,除了會強化體魄外,庚金靈體在傷后恢復方面有獨到之處。這才過去盞茶的功夫,剛才被洞穿的傷口部位便被快速止血。
“終于選擇撤退么?”
看著蔡旭龍遠去的身形、杜方沒有選擇追進,心中沉吟片刻,冷笑了一聲:“要是就這么讓你逃掉的話,那我現在暴露身份的意義何在?”
以他的身份、在帝劍山這邊潛伏了這么久,所謀劃的、可不僅僅是擊破帝劍山的山門。
不過雖說他是宗師強者,但也只是宗師初期而已,要在宗師中期面前擊殺蔡旭龍,難度非常高、蔡旭龍不是軟柿子,是直接作用于戰斗的特殊體質,實力要比同級武者強盛三分。再者說、他先前在戰場上受的傷不全是假的,否則不會瞞過帝劍山眾人。
他的任務在剛才就算已經完成了,不用拼命去擊殺圍堵蔡旭龍,只要看準他的動向即可。
失去蔡旭龍指揮,帝劍山陣營很快便落于下風,一個個倒在血泊里。
沒辦法,他們這邊本身就是弱兵傷將,沒有多少戰力,而“反帝盟”那邊,光宗師強者便有六位,更是有兩名宗師巔峰強者、若是有護山陣法周旋,還能抗衡一二,如今陣法被破,帝劍山這方徹底喪失了抵抗之力。
有金蓮教的弟子高呼“自己人”,正當那些“反帝盟”弟子面面相覷,不明究竟的時候,有人在旁邊開口說話。
“不用管他們,該殺就殺了吧……”
張根巨和敖雪烈兩人抬頭望去,說話的那人正是杜方。
“杜方……”
對于杜方,敖雪烈和張根巨還有些印象、記得沒錯,對方好像是金蓮宗的長老。
若是換成金蓮宗宗主,他們或許會顧忌一二,但對方不過區區的宗師初期,根本未將其放在心上。
“杜方,你居然敢出來?”
敖雪烈冷哼一聲,若非是他察覺到個中有蹊蹺外,只需兩三拳,便可將對方擊殺。
宗師巔峰強者跟宗師初期的差距,就是如此巨大。
杜方的表現很淡定,朝著這兩位施了一禮:“在下肖明,特意恭迎二位到來。”
張根巨皺眉:“肖明?你不是杜方嗎?”
肖明神色不變,解釋道:“杜方只是我的代用名字而已,在下真名叫肖明。”
“剛才,是你幫我們破陣的?”
聯系剛才陣法中感受到的異動,張根巨心思細密、很快想到了這點不尋常。
肖明聞言點頭:“沒錯,不過是順手之勞,依照帝劍山當前的局勢、本來便堅持不了多久……”
敖雪烈是個急躁性子,懶得跟對方虛與委蛇、拖泥帶水:“我管你是杜方還是肖明,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對方的所作所為,確實是符合他們的利益,但誰能保證、對方不是包藏禍心?
肖明沒有意外、給予回答:“森羅教,宋廣王殿下使者,肖明。”
聽到對方報出的家門后,敖雪烈和張根巨齊齊變色:“都天府……森羅教?”
都天府,斬龍教的大本營所在地,府內共有三大教派,森羅教便是其一,他們兩人自然有所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