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撤退途中的叛教者軍團來說，白色原野上空的“激烈空戰”也令他們始料未及，一個個的都十分慶幸自己溜的夠快。
黃金巨龍其實就算了，當時幸存的一些散人玩家其實距離戰場都已經很遠，只能隱隱看見一團陰云在淡紅色的云層下方不停呼嘯游蕩，周圍時不時的還有紅色的“激光柱”四處掃射。
這在玩家們的理解里，那妥妥的就是空戰沒錯了。
至于更后面的“絕望之母”，這些遠距離的玩家倒是沒認出來，因為看起來同樣是黑乎乎一大片，這玩意誰能瞧的清啊？
對于眾多玩家們十分感興趣的“大空戰”，林陽卻是絲毫不放在心上。
實在是這次戰斗的結果超出了他的想象……
誰能想象，教會遠征軍和吸血鬼居然有“AT立場”這種玩意的？
這絕對開掛了吧？
獵魔人就算給他的裝備和武器再藏私閹割，也不可能整整閹割一個世代。
這就說明，獵魔人的現役裝備，十有八九也就是這么個水平了。
現在林陽倒是有點理解為什么獵魔人這么些年都被死死的摁在深淵輻射區了。
面對這種不講科學的敵人，換成他林陽……早就自閉了。
這邊林陽正在琢磨回到中央哨站怎么接著忽悠獵魔人，身邊倒是突然傳來了米小念幽幽的聲音。
“老林，咱們這大炮……真就這么辣雞嗎？？”
林陽回頭看了一眼，米小念的角色自然是面無表情的，但是從聲音也能聽出來，這回她怕是被打擊的不輕。
“最后的炮擊效果你也看見了，對這邊的冷兵器軍隊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啊！你怎么能說人家辣雞呢？”
林陽笑了笑，知道米小念這會都有點信仰破碎了，只得嘴里安慰起來。
“咱們這次回中央哨站，就是看看獵魔人那邊有沒有什么對應方法……不然的話，只能說咱們這次抱錯大腿了。”
“獵魔人那群辣雞能有什么解決辦法？”
米小念的聲音稍微振奮了一點，顯然也是想到了林陽的意思，但她本能的感覺。
獵魔人都是辣雞，不值得信任。
這話是她化為烏有的無數物資天天在她耳邊念叨的。
“這可不一定……”
林陽搖搖頭，然后聲音稍微帶了些嚴肅。
“你記不記得我和你講過，獵魔人的那個什么賢者議會，里面有個稱號叫“弒神者”的？”
“這種稱號我覺得應該是不會隨便給的……”
“要么……這個“弒神者”……真的曾經弒殺過神明。”
“要么……就說明他肯定是掌握某些相關的能力或者信息，起碼……已經能對“神”造成威脅了。”
“你這個想法……靠譜嗎？”
米小念的聲音充滿了懵逼，顯然也被林陽的腦洞給雷到了。
這老林，是不是玩游戲玩傻了？
覺得這游戲無所不能了還是怎么的？
她米小念以前的名頭可比那什么“弒神者”長多了。
什么“偉大的救世主”啊，“長島大公”啊，“龍群領袖”啊，“半神”啊之類亂七八糟的各種尊稱。
結果怎么樣？
還不是因為在主城手滑打死只黃狗被大刀守衛兩刀剁了？
所以米小念覺得，這種狗策劃腦洞一閃的玩意……
你拿來推理真的沒問題嗎？
“靠不靠譜……咱們再說。”
林陽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糾纏下去，而是畫風一轉的笑了起來。
“先試試能不能多嫖點東西，如果獵魔人這邊實在是爛泥扶不上墻，咱們也得早點考慮換一一條大腿抱了。”
米小念：“行吧……畢竟當玩奸這事，你比較專業。”
林陽：“……咱能不提玩奸倆字兒嗎？？”
中央哨站，空中遺跡
雖然是第二次來這邊，但林陽依然覺得……這些“NPC”大人物，想見一面真的很難啊。
這次迎接他的卻不是那個叫做“肖”的青年了，而是一個面無表情跟玩家有的一拼的光頭肌肉佬。
林陽其實不是太喜歡去記這種明顯沒什么屁用的NPC的名字，所以這位肌肉佬的名字就被他忽略掉了。
實際上是路上他也試圖和肌肉佬搭訕，但是人家壓根不搭理他，就是自顧自的在前面帶路，其他的一概不管。
神殿遺跡這邊倒是一如既往的寂靜，就是有一點林陽覺得想不太明白。
為毛每次都在這里接見他？
難道這里顯得你們逼格高有排面嗎……？？
入口處再次被大群獵魔人守衛攔住后，林陽只能靜靜的原地等候起來。
畢竟，還得“通傳”嘛。
“就是不知道你們這些個，是不是都是公公了……”
等候的時候，林陽看著周圍一群根本不搭理他的侍衛，心里突然冒出這個一個促狹的念頭來，然后自娛自樂的居然笑了出來。
以及內部的觀景臺中，三個賢者議會的領袖正并排站在露臺邊緣，望著下方廣闊的大地。
“皇室派的人……處理的怎么樣了？”
這么過了良久，“弒神者”維西馬克才聲音淡然的開口詢問起來。
“數量太多，處決了一多半。”
一邊的桑別林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仿佛說的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做事一向穩妥，不會影響“維護”吧？”
“技術人員都篩選出來了，處理掉的主要是軍隊內部的保皇派。”
維西馬克和桑別林一唱一和的在這邊談話，一邊身材高大的西格瑪則是一言不發，似乎對這些根本不感興趣。
“誰能想到呢……今年的災季，會是最后一個……”
維西馬克的聲音充滿了唏噓和嘆息，言語中透露出一股子深深的疲憊。
“這是誰也預料不到的……”
桑別林恰到好處的接上話茬，原本平穩的語氣也變得波動起來。
“緬懷過去沒有任何意義，不管奧戈龍是毀滅了還是單純的失去了聯系，我們現在要考慮一下，這邊幾十萬人的安置問題。”
此時，身材高大的西格瑪終于加入了兩人的討論，張嘴就是干貨。
“沒有空間裂縫溢散過來的“奧戈龍能量”，我們很快會被這個世界發覺……排斥，然后化為灰燼。”
“大概還有多久？”
“按照以前的實驗記錄來看……大概三個月吧。”
“你也會用大概這個詞嗎？真少見。”
“實際上……這已經是相對來說最精確的表達了。”
西格瑪沒有理會桑別林別有用心的調侃，一本正經的繼續道：
“也許三個月之后，我們還能堅持一段時間……也許不到三個月，我們就會全部成為這世界的“肥料”。”
“你有什么想法？”
“全面戰爭，立刻開始總動員。”
“可你也不確定你的理論是正確的，你只是在賭博。”
“實際上，除了我那“可憐的不確定的理論”，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
眼看兩人再次又要陷入爭吵，維西馬克揉了揉自己滿是皺紋的額頭，輕咳了兩下算是制止了兩人繼續發言。
“桑別林，你是想……選擇無面者？”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無面者算是最好的選擇了。”
桑別林倒是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十分坦然的承認了。
“我并不信任他們。”
維西馬克皺起眉頭，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這一點，我和您的想法一致。”
桑別林苦笑了一下，繼續道：
“畢竟……我們甚至無法確認，他們到底……是不是——“人類”。”
“對方的一切都隱藏在迷霧中，他們……神秘的令人恐懼。”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我們對“靈魂學”的研究，還十分膚淺。”
“那些接受過“儀式”的艇員，所有的檢測都是“正常”，他們甚至可以對無面者發動襲擊。”
“但我不確定，這其中是否有我們不知曉的陷阱。”
隨著不斷的敘述，維西馬克的聲音也漸漸的嚴肅起來。
“關于無面者的“儀式”……”
西格瑪聲音有些遲疑的開口接道：
“從這個世界的“魔法學說”來看，對方的儀式……甚至根本無法稱之為“儀式”，更像是一種原始的“巫術表演”。”
“不……甚至連巫術表演都不算。”
“太過于兒戲了……”
“沒有契約，沒有魔法陣，沒有呼喚“神”。”
“這太不符合常理甚至怪異，怪異到……讓人覺得恐懼。”
西格瑪說到這里閉上了嘴，顯然不是太想繼續講下去。
三人心里都清楚……
要么就是無面者從頭到尾都在欺騙他們，對方只是擁有某種他們不了解的技術或者能力，能夠掩蓋“世界意志”的關注。
要么……
就是對方的技術和魔法能力，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畢竟……不論是在這個世界，還是超凡之力幾乎徹底湮滅的“奧戈龍”，都不存在只憑是否自愿能夠成立的魔法契約。
即便是對神的信仰，那還分真信徒假信徒呢。
而這種事，連“神”自己都不會去分辨，因為人心這東西……毫無意義。
無面者的所謂“契約”，甚至連自我催眠的狂信都沒有。
僅僅是沒有敵意就可以簽訂。
這也是三人相信林陽的主要原因。
無面者……是真的可以分辨，一個人是否有敵意……
這點三人在當初給林陽安排人手的時候，就已經通過小動作確認了很多次。
其檢測結果非常精確，沒人一丁點誤差。
對方甚至可以將每個接受測試的“志愿者”……“能力數據化”。
而對方的測試結果，和那些“志愿者”本身的能力，基本沒有誤差。
對方已經可以將一個人的所有信息，通過數據清晰的表達出來……
這種技術，已經不能用可怕來形容了。
這讓三人有一種面對某個“龐然大物”的感覺。
不論是某位強大的神明……
還是某個強大的科技帝國……
都不是風雨飄搖，即將毀滅的奧戈龍能夠對抗的。
更別說，現在……連奧戈龍都不存在了。
有的只是幾十萬無家可歸，即將化為灰燼的可悲流浪者。
“可惜了，若是奧戈龍能夠再支撐幾十年，我們或許能找到更好的辦法。”
三人的沉默到最后，也只是化為了一陣嘆息。
林陽再次見到三位“大佬”時，三個人和上次的姿勢和站位都幾乎沒什么變化。
險些讓林陽以為自己開始玩之前的游戲了……
就是那種NPC風雨無阻的在某處等你去觸發的老式RPG。
“三位導師，好久不見。”
林陽上來就十分乖巧的行禮。
畢竟是有求于人，是來詐騙外加白嫖的。
反正又不是讓他三跪九叩，行個禮算的了什么？
他林蛋大能屈能伸，沒毛病。
“林蛋大閣下，好久不見。”
三人面朝林陽端詳了一番，站在一側的桑別林才笑呵呵的看著他開口打起了招呼。
說實話，到了這邊，林陽的心情差不多已經安穩了。
獵魔人十有八九有什么對付“AT立場”，或者說掛比的法子。
這點光從某些榮耀騎士團玩家放出的視頻就能瞧出來……
尼瑪，那龍息噴的跟激光炮似的，一口就是一大片炭燒魷魚之類的玩意。
你要說噴不穿獵魔人的“裝甲飛艇”……，那林陽是不信的。
起碼那天被黃金巨龍襲擊時，林陽沒有接到過關于“龍息”的報告，以他對另外一頭黃金巨龍的觀察來看，也沒有發現噴吐龍息的情況。
只是當時的外部甲板巡邏隊向他報告了一個十分有味道的信息。
當時襲擊林陽旗艦的那只黃金巨龍……曾經做出過很可疑的動作。
那頭黃金巨龍做出了所有噴吐龍息需要的動作……
但是不知為什么沒有成功，最后只是噴出來一口……黑煙。
兩人隨便寒暄了幾句，話題自然而然的就進入了正題。
林陽將“AT立場”和黃金巨龍噴吐龍息失敗的事情講了講，算是詢問三人對這些事情是否知情。
稍微沉吟了一下，桑別林才看著林陽道：
“防護魔法的存在，在這個算是一個常識……所以這一點可能是您誤解我們了。”
這話說的林陽有點臉紅。
你自己煞筆不會玩游戲能怪我們嗎？
“至于您所說的龍息噴吐失敗……應該是飛艇上搭載的“湮滅核心”影響那頭“黃金巨龍”的魔力凝聚過程，導致了它的“噴吐”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