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市的夜晚,說實話十分的寂靜。
最近的連環殺人案件和大量原因不明的瓦斯泄漏事件,都令市民們十分的不安。
即使官方三番五次的腔調,冬木市各處頻繁出現的“大規模不明原因昏迷”事件只是單純的“瓦斯泄漏”。
但是市民也不是傻子。
很多發生事故的地方,根本就沒有瓦斯管線啊!
就更不要提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滅門案”了。
冬木警方雖然一直表示在“努力調查”,但實際上根本毫無建樹,完全沒有關于案犯的任何線索。
而屬于舊城區的“深山町”,本身也沒有什么“夜生活”的場所。
現在那些東西幾乎都集中在“新都”那邊。
而此時的街道上,只有葛木宗一郎和美綴綾子兩人一前一后的在走著。
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
葛木宗一郎是慣例的日常冷漠,而美綴綾子,她干脆是不怎么敢和這位“魔王”攀談。
只能乖乖的跟在葛木宗一郎的身后,甚至無聊的在盯著前方“葛木老師”的步伐在看。
從美綴綾子的角度來看,葛木宗一郎的腳步不徐不疾,幾乎每一步都像是丈量好的,單純用眼睛去測量的話,是找不出任何不同的。
盯著看久了……甚至會覺得有一種“奇異的美感”。
相比其他人,葛木宗一郎和美綴綾子住的相對較遠了。
從衛宮宅出來,一路要走上將近二十分鐘,才會到達美綴綾子家。
至于葛木宗一郎,他還要走上一段路才能到達他目前的住所,位于冬木市近郊的“柳洞寺”。
“以前還沒有注意過……葛木老師好像很有安全感嘛?”
美綴綾子一邊跟著葛木宗一郎走,一邊心里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說實話,夜晚的街道,即使是美綴綾子這種十分有男子氣的女孩子。
也是稍微的覺得有些……不適應的。
而這種夜不深但人很靜的夜晚,讓葛木宗一郎的背影看起來格外的挺拔高大。
一身淡青色的西服在他身上十分的合身,街道上安靜的甚至只有葛木宗一郎不算十分清晰的皮鞋腳步聲。
至于美綴綾子,她現在的狀態可以說是“縮頭縮腦”加“鬼鬼祟祟”。
根本不敢發出什么多余的聲音,連腳步都是輕輕的。
眼看又要轉過一個街角,快要到達美綴綾子家時。
前方不遠處正在行走的葛木宗一郎卻猛然停住了腳步。
“啊??”
美綴綾子一個沒注意,差點撞上去。
倒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前方的葛木宗一郎沒有理會美綴綾子的“驚呼”,反而是緩慢的轉動著自己的頭。
在美綴綾子來看……葛木老師鼻梁上的眼鏡,里面似乎有寒光在閃爍。
那眼神冷漠的令人恐懼。
“葛,葛木老師?”
看著筆直站立的葛木宗一郎緩慢的往四周“掃視”,美綴綾子有點不安的縮了縮脖子。
這種神神叨叨的場面……
她可有點吃不消。
“奇怪……”
葛木宗一郎四下緩慢的掃視著,周身的肌肉已經調整到了最完美的發力狀態。
以他的“直覺”來說,他覺得……
有人正在“窺視他”,而且距離并不遠,那是一種被“目光”直擊的窺視感。
雖然作為殺手,葛木宗一郎只執行過一次任務。
但是在常年累月的殘酷訓練中,這種“直接”幾乎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
尤其是這種安靜又舒緩的環境中,那種“窺視”感簡直就像有人在用東西戳他一樣清晰。
“美綴。”
葛木宗一郎提著包,一邊警覺的四下觀察,一邊呼喚起身邊的學生來。
“啊啊,我在!”
美綴綾子快速點頭。
“離你家應該不遠了吧?”
葛木宗一郎聲音冷漠的詢問著。
“就……就在前面……”
美綴綾子小心的回應著,不知道面前“魔王”的意思。
“雖然有些抱歉,但下面的路……你自己可以嗎?”
葛木宗一郎面無表情的說著抱歉的話,但冷淡的聲音讓人覺得他完全沒有什么“抱歉”的感覺。
“啊啊,好的好的,我沒問題的。”
美綴綾子現在也覺得十分的“緊張”。
葛木宗一郎這種莫名其妙的警惕模樣,即使大條如她,都能明顯的看出來。
面前的這位葛木老師……像是在防備著什么。
“該不會是遇見什么都市傳說了吧?”
美綴綾子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尿急”……
“好,你先回去吧。”
葛木宗一郎說話的時候完全沒有關注美綴綾子的意思。
看起來十分的敷衍。
“好,好的……”
美綴綾子縮了縮腦袋,然后最后小聲說了一句。
“葛木老師路上請小心。”
雖然目光沒有關注美綴綾子,但葛木宗一郎是可以大概的感覺到她的。
感覺到她正在疾步小走的離開這里,離開這個正在被窺視的“地方”。
隨著美綴綾子漸漸離開葛木宗一郎的“感應區”,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依然沒有消失,反而甚至變得很有侵略性。
就像某種猛獸即將展開捕食。
微微挪動了一下腳步,葛木宗一郎提著自己的公文包,松了松頸間的領帶。
他準備主動出擊了。
相對比被動的等待,殺手出身的他,更喜歡“進攻”。
那種窺視感雖然若隱若現,但仔細去體會的話,還是能大概分辨出來方位的。
隨著葛木宗一郎邁著十分穩健的腳步朝窺視感傳來的方向前進,一道低沉清冷的女聲突然的從他前進的方向響起。
“喔……似乎抓到一條了不得的“大魚”呢?”
一頭紫色長發,戴著眼罩的美杜莎仿佛憑空出現一般,正站在距離葛木宗一郎不遠的路燈下。
“沒有魔力反應,但看起來……卻是個難纏的家伙呢。”
嘴角帶著一絲絲勉強的微笑,美杜莎如此稱贊著眼前表情冷漠,周身散發出危險氣息的男人。
“是嗎。”
葛木宗一郎冷漠的回答起來,腳步卻是沒停,依然朝著美杜莎的方向前進。
“你是如此的希望接近一位第一次見面的女士嗎?”
美杜莎再次露出古怪的笑容,笑語盈盈中似乎沒有絲毫防備。
然后……
“嘩啦啦”的鐵鏈甩動聲響起,美杜莎如同一枚炮彈,帶著明顯的風壓痕跡就這么直直的朝著葛木宗一郎疾沖而去。
“哦,是Servant嗎?”
看著對方快的不像話的速度,葛木宗一郎面色不變,反而還好整以暇的用一貫冷漠的聲音做出了評價。
然后一個干凈利落的側身就躲開了美杜莎的攻擊,疾沖而過帶起的風壓甚至使得葛木宗一郎的西服下擺來回的擺動了幾下。
但他整個人確是如同釘在地上一般巍然不動。
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對方幾乎是貼著他的鼻翼從身前一掠而過。
無果的沖刺之后,作為攻擊者的美杜莎停留在不遠處,被眼罩遮蔽的俏麗面容滿是古怪的神色。
“何等敏捷的身手。”
“以凡人之身,就能夠躲過我的沖擊嗎?”
葛木宗一郎沒有回答美杜莎的“稱贊”,而是輕輕的將手中的公文包放在了地上。
“那么現在……”
“是我的回合了。”
當三人組慢悠悠的坐著阿維尼魔毯來到兩人“激斗”的戰場上空時,下方的戰場已然變的有點“慘烈”。
“嘿,打的這么激烈,周圍的人都是死人嗎?”
黑面魔神看著下方坑坑洼洼的路面發出了納悶的質疑聲。
此時不僅路面,甚至連周圍的建筑都被兩人的“戰斗余波”給破壞了不少。
許多臨街住宅的圍墻都被整個的摧毀了,甚至有一棟民居干脆的被打出來一個大洞,也不知道是兩人之中的“哪位”用身體開辟出來的。
從場面上看,此時的戰況居然是二階的葛木宗一郎在摁著三階的美杜莎暴打。
“是有點奇怪。”
語文課代表看著下方仍然在“砰”“砰”交手的二人,也覺得現在這場面有點“怪異”。
“這葛木宗一郎就是個二階頂級,憑什么能摁著36級的美杜莎打的?”
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語氣迷惑的繼續道:
“然后就更魔性了。”
“零階的衛宮士郎加上一階的遠坂凜……”
“又是怎么和葛木宗一郎打的有來有往的?”
“尤其是衛宮士郎……他好像才9級吧?”
話音落下,旁邊的虎式坦克贊同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也是我有些想不明白的。”
“不過……從葛木宗一郎那個“特效”來看,他現在應該已經是“美狄亞”的馬斯塔了吧?”
“他身上的魔力反應是剛剛才出現的,應該是剛剛才掛上的BUFF。”
語文課代表回復道,然后似乎“查詢”了一下自己的“系統信息”。
“現在下面已經被覆蓋了“結界”,似乎有催眠和遮蔽聲光效果的功能。”
虎式坦克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黑面魔神卻是嘿嘿嘿的發出感興趣的笑聲。
“你笑個屁?”
語文課代表有點沒好氣。
“不是,咱們難道不下去嗎?”
黑面魔神這會說實話有點手癢。
昨天和海格力斯那一架打的他十分的過癮,可惜因為“某些原因”沒能維持到最后。
現在看著下面“咣咣”亂斗的葛木宗一郎和美杜莎,他也想下去“參戰”了。
“你要下去?”
語文課代表聲音有點猶疑。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一旦打開“遮蔽結界”,只怕咱們三個就都“暴露”了。”
“以我們的“魔力”來說,只怕是不夠一次搞定兩個英靈的。”
“而且……還要防備“入侵者”。”
看到語文課代表開始說正事,剛才被搶答的虎式坦克總算找著機會說話了。
“這樣吧……等會我和小黑下去對付他們,課代表你在這邊掩護。”
然后頓了頓,看著兩人繼續道:
“有問題沒有?”
“嘿嘿,我支持!”
黑面魔神第一個笑嘻嘻的表示同意。
“可是……入侵者怎么辦?”
語文課代表反而有點躊躇。
她覺得這樣子莽下去,似乎不太靠譜。
“我剛才觀察了一下,葛木宗一郎和美杜莎這兩個人實力不算很強,我自己就差不多就能“處理”。”
“假如葛木宗一郎的從者“美狄亞”沒有出現的話,小黑和我一起圍攻他們。”
“如果出現了……”
虎石坦克說著看向一邊的黑面魔神。
“小黑你能處理吧?”
黑面魔神頂著一臉的“笑容逐漸變態”,語氣賤賤的回道:
“如果出現了,我就讓她見識見識……什么叫魔槍大宗師!”
拳,肘,腳,頭。
葛木宗一郎看似手無寸鐵,卻似乎又渾身都是武器。
憑借精湛的暗殺拳.蛇,擅長高速沖擊的美杜莎在他面前幾乎不是一合之敵。
尤其在此時,他幾乎周身都被籠罩在美狄亞所施放的“強化魔術”中,這使得他詭異莫測的拳術更具殺傷力。
假如不是美杜莎不斷的進行超高速的“穿插戰術”,只怕這會早就被葛木宗一郎打到行動不能了。
即使如此……
此時的美杜莎看起來狀況也不是很好。
漂亮的臉蛋上此時多了許多淤青和擦痕就不說了,身上看起來也是狼狽不堪。
通俗點講,她現在就差爆衣了。
平靜的看著美杜莎再一次自己面前疾沖而過,葛木宗一郎神色淡然的看著站在不遠處停止“進攻”的“敵人”。
“只有這點水準嗎?”
說實話,如此嘲諷的言語……用葛木宗一郎的語氣和表情來表述,著實會非常的令人火大。
但事實也確實如此。
相對于身形狼狽的美杜莎,葛木宗一郎可以說是毫發無傷,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沒出現多少皺著。
“呵……”
隔著眼罩“望”向葛木宗一郎的方向,美杜莎輕笑了一聲,聲音清冷的回應起來。
“如此對待一位淑女,有違男士的風度吧?”
“淑女?”
葛木宗一郎重復了一遍,似乎思索了一下。
然后重新用冷漠平淡的聲音看著美杜莎,發出了最后的宣言。
“如果這就是你的遺言的話……”
“那么我大概就是這樣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