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他若不來殺我,我便不會去殺他,如果要將他死了所造成的一系列后果,都怪罪在我頭上,那你就是天底下最富有的人了。”
林騰給人的氣勢比起高贊還要強橫半籌,就算不是蘊靈境,也差之不多。
常人面對他,都會被他的氣勢給震懾得低人一等,但鄭鐸卻泰然自若,說話的聲音不卑不亢。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林騰雖然不太理解鄭鐸所說的話,但看不慣鄭鐸表現出來的輕蔑的態度。
鄭鐸微微一笑,道:“若有人偷了你的雞蛋,你除了會要求對方賠償你雞蛋的價錢之外,還會要求他賠償你雞蛋孵出的小雞,小雞成年后孵出的雞蛋,如此往復,雞生蛋,蛋生雞,無窮盡也,你不就成了富翁了么?”
“滿嘴胡言亂語,我們在談你行兇殺人所造成的后果,與雞蛋有什么干系?”
林騰板著臉,底下陪審團有不少人想笑,但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鄭鐸聳肩道:“高贊不就是那個雞蛋么,他死了所造成的后果,與本案有何直接干系,難道高贊沒有參與到你們的秘密行動,他就不會死了么?”
“你這是詭辯!高贊被你所殺,因此耽誤我們的計劃,如何沒有關系?”
林騰看向高臺之上的吳涯,拱手道:“會長,若不處死鄭鐸,為高贊伸冤,我們白虎堂上下不服,若此,還請讓我們退出此次秘密行動。”
法庭上下聞言,皆是閃過一抹訝異的神色。
林騰的行為算是逼宮了。
知情的人知道,這個的秘密行動一直由白虎堂負責。
現在正進行到關鍵時刻,這個時候突然撂挑子,到哪找接替的人手?
陰獸四個堂各有各的任務,人手本來就奇缺。
就算找到接替的人,他們對任務不熟悉,又如何處理得好?
果然吳涯陷入猶豫之中。
他沉吟了片刻之后,開口道:“你們幾方所言都有一定的道理,鄭鐸殺了高贊等人是不假,但如何對此定性,是蓄意謀殺,還是正當防衛,證據尚且不足,若直接給鄭鐸定罪,恐怕不合適。”
此言一出,青岡會裘秦便是沉聲道:“即便如此,那也應該將鄭鐸關入地牢中,嚴加審訊。”
“是啊,鄭鐸殺了高贊等人是事實,若不受到嚴懲,恐怕會寒了魂修會上下的心。”
有人附議道。
另一邊,穆德才眉頭皺起,一時也不知該幫鄭鐸說什么話。
他只能幫鄭鐸爭辯出手是出于自衛。
但鄭鐸的確是出手了,還殺了人。
這個事實無論如何都抹除不掉,裘秦提出將鄭鐸關入地牢,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過若讓鄭鐸進了地牢,就等于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光就屈打成招這一項,就夠鄭鐸喝一壺的了。
他們穆家雖然能幫襯著鄭鐸,但也無法時時防備。
屆時,以鄭鐸的脾氣肯定會反抗。
這一反抗,就又說不清了。
吳涯沉吟片刻,看向包括穆德才在內的其他幾位理事會成員,“你們的意見呢。”
理事會的名額大部分被清城四家所占據,除了穆家和青岡會之外的其余人,皆是笑道:“一切全憑會長做主。”
事不關己,他們不想莫名卷入爭斗之中。
清城四家,以穆家和青岡會的實力最強,其余兩家稍弱。
同樣也是這兩家最不對付,平日里摩擦多了,時而有爭端產生。
不過平日里兩家吵歸吵,但很少會把局面鬧得這么僵。
他們都目光看向鄭鐸,暗暗心驚鄭鐸所造成的影響力。
穆家在理事會中占據了兩個席位,除了穆德才以外,另一人是穆家的老管家。
他一直垂眸,緘默不語。
最后還是穆德才堅持道:“我認為將鄭鐸收押并不妥。”
“你們穆家難道要一直護著兇手么?我是看在你們同是理事會成員才一再退讓,既然你們不同意收押,那我也只好把證據拿出來了。”
裘秦眼色指使了一下手下。
很快,潔白的墻壁上投影出一幕畫面。
正是沖騰高中放學時附近的景象。
最后畫面找到了鄭鐸。
裘秦得意道:“你們一直主張是高贊招惹鄭鐸在先,但從沖騰高中附近的監控錄像來看,分明是鄭鐸主動引誘高贊去了南區,他若不是蓄意謀殺,又為何不直接回家,而要中途折去人跡罕至的工業園區?”
“說不定鄭鐸當時有把柄在高贊手中。”
穆德才皺眉說道:“況且在此之前,鄭鐸和高贊并無瓜葛,他沒有理由要殺高贊,只能是梁凱找來高贊打算報復鄭鐸,鄭鐸正當防衛這一解釋說得通。”
“就算要報復,你又如何證明高贊和梁凱打算弄死鄭鐸?鄭鐸殺了人是事實,不是蓄意謀殺,防衛過當總沒錯,關入大牢嚴加審訊并無不妥。”
裘秦說的有理有據,穆德才一下陷入了語塞之中。
他們穆家比青岡會遲知道鄭鐸殺了高贊,所以準備并不充分。
吳涯聽了裘秦的論述,頗為贊同地點點頭,法槌敲響,“先行將鄭鐸收押大牢,待弄清事情真相之后,再做宣判。”
鄭鐸后走來兩人,意欲將他帶下。
他手一招,黑玄棍從陪審團的席間飛出,落入他的手心。
咚的一聲。
黑玄棍捶地。
審判法庭的地面,都是輕微一震。
鄭鐸無可匹敵的氣勢爆發出來,嚇得上前的兩人不自覺地退后了兩步。
他們對視之間,面色大變。
就仿佛眼前就像有一個無形的氣場,迫使著他們無法靠近。
“鄭鐸,你還敢在法庭之上公然用強不成?”
沒想到轉眼就是這個局面,裘秦高興地不得了。
他正愁不能一次性解決鄭鐸,這下鄭鐸自己作死,正遂了他的心意。
張口吐出一道玄氣。
這股玄氣仿佛通往另一處空間。
這片空間之中,有一頭青色蛟龍,緩緩探出頭來......
蛟龍顯現的剎那,這方天地都跟著變得窒息,就好像空氣中,能擠出水來。
吼!
一道攝人心魄的龍吟,震得底下的陪審團七葷八素。
皆是迅速逃開,不敢和鄭鐸靠得太近。
鄭鐸凝目而視,一股從所未有的壓迫籠罩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