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潮很快便將白蛇尸身包裹,分而食之。
場面一度血腥。
四階妖獸在南蠻大山也算一方霸主。
這只千年白蛇也曾經恃強凌弱,吞食無數修士和妖獸,不可一世,如今因果輪回,也落得如今下場。
韓孟海恣意灑脫,游刃有余在空中御劍而飛,輕松順利避過了妖獸潮。
這一次南蠻之行,居然一連晉升兩層境界,果然機緣深厚。
只是耽擱了許久,也不知道留在醉仙居的族人現下如何了?
會不會擔心自己,坐立不安,亦或是已經得到自己葬身蛇腹消息,悲痛不已,早已打道回無稽山門報喪?
韓孟海在白蛇腹中,受傷不輕,他也顧不得落地療傷,一路御劍返回烏山坊,心中想法頗多。
由于南蠻大山實在廣大,面對一望無際漫漫青山,韓孟海迷失方位,也不知道此刻身處何處。
雖然身上有地圖,但是此刻根本無法定位,談何返回?
韓孟海求助道:“前輩,你可否感知回烏山坊的路線?”
青葫蘆神秘人,打了個哈欠,道:“我想自然會有有緣人指點迷津,引導你回去的路線,老子暫時先睡上一覺了——”
神秘人慣會忽悠人。
有緣人?
這南蠻大山中,哪里有人煙?
韓孟海正一籌莫展之時。
遠處一處山峰青煙裊裊,藥香陣陣。
他神識往前一掃。
那座山峰中,似乎有修士在那煉藥。
難道就是神秘人口中的有緣人?
如果向那人打聽,或許可以找到返回烏山坊的路線。
韓孟海打定主意,御劍朝那峰頭飛去。
峰崖半山腰中。
松濤陣陣,清泉潺潺。
一棵古藤老松下,一個白衣修士正在松下煉制丹藥。
這修士頭戴一法器面具,正對丹爐。
韓孟海一看面具,頗為熟悉。
細細一回想,終于想起來。
原來眼前的修士并非別人,正是之前千丹樓中,在曾鵬飛的引見下,有過一面之緣的白名。
韓孟海雖然和此人算不上熟悉,也無甚交集,不過他依稀知曉,白名是千丹樓的最近新雇傭的煉丹師,很得曾鵬飛的信任,兩人常常觸膝長談,交情頗深。
白名早在征召令之前,就已經離開了烏山坊,并不在征召令征召范圍。
那日聯合絞殺墨寒翼蛇,并未見此人現身。
韓孟海懸停半空。
白名便已發現韓孟海,他停止煉丹,抬頭一看,發出一陣清亮的聲音,道:“我當是誰?原來是韓道友,何處歸來,如此傷痕累累?”
看白名如此客氣,韓孟海落地后,收起御劍,拱手道:“我受征召令,斬殺妖獸,才落得如此狼狽,不提也罷,白名道友何故到此煉丹?”
“此處山清水秀,又無妖獸為非作亂,倒是不失為一個煉丹的絕好之所?若是能一輩子在此居住,倒是更加酣暢快意!
韓道友既有幸到此,不如落腳歇息,將養傷勢。”
白名十分神秘,他似乎并不醉心修煉,更不渴望長生成仙,反而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潔避世之感,這在尋常修士中極為特殊。
而且,韓孟海對此人有一種無比熟悉之感。
這種感覺就像似乎之前在哪里有見過?
只不過一時間。
韓孟海實在想不起來,他此刻心急如焚,急著回去,便問道:
“對了,白名道友,你可知返回烏山坊的路線,煩請告知。”
“我只差最后幾爐涅元丹,煉丹完畢也要打道回府,韓道友不如調息養傷,稍等片刻,你我一同返回烏山坊。”
“好,既然如此,白名道友先請自便。”
韓孟海盤腿坐于一處,運轉法力,稍稍調養氣息。
白名還在煉制丹藥。
他煉制的都是尋常的下品法丹涅元丹。
半個時辰后。
白名收攝回丹爐,又收起所有煉丹物資。
韓孟海連續晉升兩層境界,加上傷勢頗重,一時間法力不足,療傷倒是有點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名忽然盤腿坐在韓孟海身后,運轉法力,化作一方溫和的醫療法力,不斷打入韓孟海體內。
纏綿不絕的醫療法力,不斷愈合韓孟海身上的傷口。
這種淬涅醫療法力最有助于療傷。
按韓孟海預估,白名已然是三階下品醫療靈師。
“白名道友,勞煩了——”
“不過舉手之勞,何必言謝。”
白名收攝法力,從儲物袋中,取出一膏盒,遞于韓孟海,道:“韓道友,這是我以法力自創調和的復顏白獺膏,可以復合生肌,褪去傷疤,你身上傷痕頗多,若是不嫌棄,可以一試。”
筑基成功的修士,體質非同一般,若是一般凡物所傷的傷疤,愈合后都不會留疤。
若是妖獸、法器級以上法器所傷的法力傷口,即便痊愈,留疤可能性也很大。
韓孟海打開膏盒。
膏體清透,藥香十足。
一看便是調和了諸多靈藥的絕好復合靈藥膏。
尤其是聞著味道,看這顏色,韓孟海慧眼識寶,這藥膏中似乎含有珍貴的白獺靈髓。
白獺靈髓這種三階下品妖獸,只在在靠近齊國修真國的點蒼湖才有出產,珍貴無比,也是煉制部分種類駐顏丹的重要臣藥,尋常人根本難得一見。
韓孟海一向不習慣受人恩惠,婉拒道:“白名道友,我身上的傷勢并不要緊,這靈藥膏如此貴重,我無功不受祿。”
白名燦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牙,淡然道:“韓道友,你我真是有緣,沒想到會在此相遇。這復顏白獺膏權當聊表結識心意,也算是結識之意,你切莫推辭。”
“既然如此,多謝道友贈藥。”
韓孟海仔細查看膏體別無異常后,涂抹在手臂一處傷痕。
藥膏略帶冰寒,上藥后實在無比舒適,傷口灼熱感頓消,手臂上的傷痕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立時止血疤褪。
這靈藥膏起效實在快,不到三個呼吸。
疤痕便已蛻盡,手臂皮膚恢復如初。
“韓道友后背傷疤頗多,不如我幫你上藥。”
白名說完,不由分說,褪去韓孟海的衣裳,以復顏白獺膏上藥。
坦白而言,韓孟海并不習慣其他人為自己上藥,不過白名并無惡意,何況后背自己上藥確實多有不便。
白名涂藥過程,隨口問道:“韓道友,后背的星紋斑痕是自小的胎記?圖樣倒是很別致。”
韓孟海道:“這是自小的胎記,一直都有。”
白名也便沒有再多言語。
上藥完畢。
白名御劍飛空在前引路,韓孟海緊隨其后,飛離半山腰。
白名一路默然無語,眼神中依舊深藏淡淡的憂郁。
跟隨著他。
韓孟海很快便沿著碧水潭方位,離開南蠻大山,返回了烏山坊。
“烏山坊已到,我便不去了,后會有期。”
白名拱手告辭,就此御劍離去。
韓孟海當下對于白名更加好奇。
也不知道他面具下隱藏著怎樣的一張臉?
為何要帶著一副面具世人,實在令人捉摸不透。
不過從他憂郁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此人極有可能藏著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