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與江義誠接觸不多,不過此人倒是挺豪爽仗義。
當初初次見面的時候,這個死胖子就是帶這個嚇死人不償命的面具……
自從當初在南漓試煉場,江義誠被溫逸辰重傷后,韓孟海就沒有見過這小子。
萬萬沒想到今日會在這里碰面。
而且江義誠也筑基成功,已經是筑基二層修為。
江胖子也認出了韓孟海,滿臉堆笑,賠禮道:“小孟子,咱們還真是有緣分,自從南漓之亂后,咱們又見面了。喲,已是筑基四層修為,還穿上了紅嫁衣,玩角色扮演呢,挺不賴的。
不過你方才在前殿男聲女相,我還以為你是南國暹羅的妖人呢,嚇我一大跳。”
江義誠一向言語古怪,并不像這個世界的修士。
“你剛才躲在牛頭像后面裝神弄鬼,才是嚇死人不償命。”韓孟海有點無語道:“對了,你怎么會在這座山神廟?”
江胖子輕描淡寫道:“我就是碰巧來史國游山玩水,正好聽到有什么活祭山神,就來這山神廟湊湊熱鬧。
沒想到一來這里,就看到這廟隱晦之氣縈繞,估計有妖物作祟,索性便進廟一探究竟,對了,小孟子,你怎么也來這里?難不成也是湊熱鬧的?”
江胖子來山神廟必然有因,至于是不是如他所說的只有碰巧,還是另有目的,韓孟海不得而知,他也絕口不提家族任務,打了個太極道:“嗯,我也差不離,也是覺得活祭山神古怪之極。”
江胖子又閑扯幾句,便飛落中殿,罵道:“這狗娘養的,真是慘無人道,這么多人被活祭山神,死得相當凄慘。”
韓孟海掃視一番后,道:“這些死尸面皮纖薄,估計血肉都被吸干了,只留下一副空皮囊,又用黃土填充鼓囊,也不知道是何妖物所為?”
韓孟泉用手撕扯一具死尸的面皮,果然死尸內部血肉全無,都是用黃土填充:“這簡直就是凡人的剝皮刑罰,皮肉分離,實在殘忍無比。”
江胖子掃視四周,定睛查看中殿后門,道:“這門有結界,肯定是通向山神廟的后殿。
咱們合力打開后殿門的結界,一看究竟,你們也搭把手。”
三人合力擊向后殿結界。
以一人之力,難以破壞結界。
不過合三人之力,耗費半盞茶的時間,總算打開了結界法陣。
咯吱啦——
后殿之門大開。
陰風颯颯。
山神廟的后殿居然是一個敞口的大庭院。
果然內藏乾坤。
月光清冷,如碎白玉,點點滴滴,灑落庭院。
一團骷髏頭陰云籠罩庭院之上。
陰云下方有一棵參天大樹。
這樹樹冠蔥郁,狀似椰榕,如撐天綠巨傘,青碧蕨葉,密疊累累,大如蕉葉,形同鳳尾,枝干上倒垂無數血色細根,如榕樹氣根一般。
在凄清的月光下。
這樹葉面,孢囊群聚,星光璀璨,似若星河。
樹干中的血色細根,根根纖長,如同魔爪。
樹冠頂部更是有紫、碧、紅三色大花苞,散發點點三色星光,蒸蒸而上,十分玄妙。
韓孟海雖飽覽群書,卻似乎并沒曾見過此樹。
江胖子一見這棵樹,倒吸一口寒氣,嚴肅道:“握草,居然是這種魔族妖樹,咱們千萬不要靠近它。”
江胖子性子好嗤笑打哈,難得這么嚴肅。
“魔族妖樹?”韓孟海一頭霧水,他雖然熟讀典籍,但是似乎從未見過眼前這種樹,便道:“胖子,這究竟是什么樹?”
“小孟子,你就不知道了吧。”江義誠賣弄道:“我在家族的典籍中看過此樹,這可是魔族圣樹菩提桫欏。與其說是圣樹,叫魔樹妖樹更合適。”
“菩提桫欏?”韓孟海似乎曾經在家族的典籍上看過這名字,不過早拋諸腦后,印象并不深刻。
韓孟泉也是一陣疑惑,問江胖子道:“這位道友,你口中的菩提桫欏究竟是什么?為什么不能靠近它。”
“菩提桫欏這種魔樹極其詭異特殊,是魔族的圣樹,世間只有三株。”江胖子侃侃而談,道:
“據說,數萬年前,秦國掌教至尊菩提始祖孤身獨闖魔界,從窮極羅魔域移植此樹,得兩株。
將一株留在窮極羅魔域,一株下落不明。
之所以說菩提桫欏是魔樹,是因為這種樹,必須以活人精血養成才能存活。”
“活人精血養成?”韓孟海一聽此言,暗暗皺眉。
江義誠繼續道:
“不錯,以數十萬甚至數百萬的活人血肉祭祀菩提桫欏,以精血之氣涵養,這種樹采集天地精璞瑞氣,吸取日月精華之氣,歷經三千六百余年可以結出碧、紫、紅三粒業果。
三顆業果只有一粒是真正的菩提正果。
凡人意欲蛻變肉體凡軀成仙,何其艱難,有三災九難,無數關卡。
但是,傳聞只要吞食了菩提正果,任何生靈,包括凡人也可以立時三花聚頂,霞舉飛升,得道成仙。”
“有這種好事?”韓孟泉好奇道:“那碧、紫、紅三粒業果,究竟那種顏色的果實,才是真正的菩提正果?”
江胖子搖頭道:“菩提桫欏這種樹非常特殊,無法通過顏色辨識哪一枚顏色果實是真正的菩提正果。
這樹吸收數十萬甚至百萬活人血肉后,歷經三千六百余年,會在冠頂結三果。
除了真正的菩提正果外,另外兩枚顏色的果實,有一枚是虛妄孽果,一枚是隕落惡果,如果誤食此兩果,后果不堪設想。”
韓孟海正色道:“那如果有三個人,分吃三顆果實,必定有一個人能吃到菩提正果,得道成仙。”
“也不是。”江胖子十分熟知,道:“這三顆果在摘下其中一顆果實后,另外兩顆果實會立刻枯萎。所以只有唯一一次機會選擇。
而且這種魔樹相當詭異,一旦靠得太近,它枝干的血色氣根就扎進靠近之人的心肺,將他的血肉活活吸食殆盡。
想要獲得它的果實,并不容易,除非是和它經年累月在一塊,長久沾染它樹身的木氣。”
“難道這山外郡有活祭的習俗,還有什么山神,都是大幌子。”韓孟泉恍然大悟,道:“那山神廟中殿的那些死尸,只有皮沒有血肉,想必就是被這魔樹的血色氣根吸盡。”
江胖子眼清目明,道:“他娘的,看著菩提桫欏的冠頂花苞,估計已經吸收數十萬的活人血肉,不日就快要開花了。必定是有人在背后精心策劃。”
“能在這山神廟后方栽種這種魔樹的人。”韓孟海沉眉思索,道:“肯定和那謀劃活人祭祀的祭祀長一族脫不了干系。”
“我早已查過,史國的山外郡的祭祀長代代世襲,已經有數千年了。”江胖子直言關竅,道:
“現任的史國祭祀長史丘明,已經是筑基中后期修為,據傳此人陰險狡詐,極其狠辣,外界散修賜他諢名‘陰毒子’。如果我沒有猜錯,這魔樹必然和他有關。”
胖子話剛落音。
忽然庭院。
狂風驟起,飛沙卷石。
菩提桫欏上方的骷髏陰云中,傳來一陣陰厲的蒼老呵斥:“福生無量天尊,如此夸贊貧道,貧道怕是消受不起……”
與此同時。
從骷髏陰云中飛出三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