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州官窯已經不是第一次接駕了,各種理解都十分完備,只是帶頭迎駕的,卻是官窯的副主事。
皇上自然要問及主事去了何處,副主事上前答話。
“回稟陛下,主事大人今早七點封官窯儀式上便消失不見了,全官窯的人,里里外外找了半天,也不見主事大人的蹤影,也許是因為夜里暴風雪太急,將主事困在何處,為了不耽誤陛下今日的開官窯儀式,下管只能代理主事之則,里里外外查驗了內官窯,于七點十五分,封官窯點火。”
“現在除了上工的工人,官窯內的所有人都在漫山遍野的尋找主事大人。”
秦遠仔細瞧了瞧這個副主事,似乎身體并不太好,楊柳細腰,似乎比女人還要瘦弱,不知道怎么的,秦遠對這個病病歪歪的男人,有一些好奇。
下午四點十五分,副主事引領皇上上山參觀燒窯情況,秦遠大老遠就看見了正在冒煙的煙筒,這是典型的龍窯,大門離廠區不過一炷香的路程,依山而建,長五十余米,高約五米,最遠處呼呼冒煙的煙筒,應該有六七米高,秦遠皺了皺眉頭,這樣的大雪天,龍窯的溫度可以達到燒制的高度嗎?
副主事似乎看出了秦遠的疑惑,介紹說道:“這龍窯內藏玄機,往里走三十多米,便可見內窯,內窯是個饅頭窟,雖然容量不大,但在這樣的大雪天氣,有外窯隔絕冷空氣,溫度哦著實有保障。
說起來,當年有個老爺子,可真是陶瓷界的第一人,就是他主管這官窯的時候,修建的套窯,通過共用一個通風口,保證煙塵不會滯留在龍窯內,這樣,夏天,內外窯同開,冬天,只開內窯,很是方便,這用了三十多年,一點問題都沒有出過。
對了聽說當年剛修好的第二年,就在一個暴風雪天氣,制造出了那個五彩瓷盤!”
副主事越說越興奮,皇帝顯然也引起了一些興趣。
而秦遠卻挑了挑眉毛。
主事的失蹤,似乎,不僅僅是失蹤。
下午五點,秦遠他們回到了制瓷廠,皇上回房間休息,而秦遠卻來到了廠內閑逛,秦遠最先進入制作室,幾個制造瓷器的工人,都在擺弄著手中的泥巴,突然轟的一聲,吸引了秦遠的注意,一個特別健壯的女子,搬著足有一人高,兩人粗的瓷土坯子,猛地向地面上砸去。
這樣的力氣恐怕男人都不如他一般。
秦遠走上前,詢問了一下,他是上一任主事的女兒,因為這屆主事不喜歡他,所以他只能做最苦最累的工作,接著秦遠來到了儲藏室,很多做好的瓷器,錯落有致的擺在架子上,讓秦遠感到好奇的是,在門口還擺了很多錫紙盒,大大小小的錫紙盒做得十分徑直。
門口一個工頭告訴沁園說,這些錫紙盒都是用來運送瓷器的。
將瓷器放在里面,在堆滿棉花,保證瓷器不隨,而錫紙盒是雙層的水火不侵,即便是被水淹沒,被火燒,都可以保證瓷器的安全。
這次就是為了陛下專門量身定制的錫紙盒,陛下設計的磁盤太大,需要特質的盒子才能裝得下。
這些錫紙盒非常大,平時不容易見到。
“不過這錫紙盒扁扁的也還不錯,我搬運起來就不需要一個個的來了,每次都可以抱著一厚摞,不枉費我這一把子力氣。”他打著哈哈說道。
秦遠笑了笑,隨后和他一起離開了儲藏室,便看見了一個馬夫,在馬旁邊埋著什么,秦遠剛要上前,他就慌慌張張的離開了。
秦遠擔心里面埋得是主事大人,他立刻吩咐人去查驗,將那土包翻開后,里面卻是一匹白馬,秦遠還沒有想通,就立刻有人叫住了他。
秦遠回過頭,是一個中年婦女模樣的人,他沖這秦遠說道:“請用晚膳。”
“哦。”秦遠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這整個官窯都有大問題,絕沒有表面那么簡單,他剛要翻土,就立刻有人出現,不好不巧的叫住他。
難免里面會有一些歪默默,事實上里面的條條框框,秦遠在清楚不過了,越是這種地方越復雜。
六點十五分,秦遠跟著中年婦女一同回到了主廳用晚膳,他話不多,走路也很慢,對于主事失蹤一事,他也只是面無表情的說還沒有找到,詢問關于主事的其他是,他也是三緘其口,什么也不說,看起來他和主事的感情并不是十分融洽,途中,秦遠看見了已經休息的女工,居然在自己的房門外煲湯,秦遠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這么原始的烹飪方式了。
但是,這個中年婦女見到這一幕,卻十分不開心,他似乎是想去阻止,但是不知道怎么,他猶豫了一下并沒有上前。
在六點半,晚宴開始的時候,副主事扔代理主事的工作,張羅晚宴等一眾事宜,只是,他似乎有些力不從心,一個閃身,就和上菜的侍女撞在了一起,偏巧上來的是火盆踩,三塊炭火夾雜著滾燙的菜,整整灑在副主事的身上。
副主事疼的整個人都在那里顫抖,皇帝連忙叫來了隨行的太醫,太醫說,他的燒傷面積很大,恐怕會留下傷疤。
七點四十五份的時候,秦遠回到了行宮休息,正巧在門口遇見了剛剛那個埋白馬的馬夫,于是秦遠叫住了他。問他為何要將官馬草草掩埋,他卻慌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勁的說自己有罪。
請皇上恕罪,這時候,女工也從門外走來,眼神充滿同情的瞧著那個少年。
秦遠想了想,沒有理會這個少年。
第二天早上七點,秦遠醒來的時候,主事依舊沒有被找到,仍又副主事代替工作,再一次來到了龍窯,但是剛剛到達龍窯門口,就看見,龍窯的墻壁上,滿是血跡,血跡已經基本凝固,看起來應該是有幾個小時。
這時候,副主事沉吟道:“難道是主事遇害了?快,找找窯內窯外有沒有尸首。”
秦遠微瞇著眼睛,看見血就確定主事遇害了,還尋找尸首?這就離譜,心急的離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