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秋挽棠要去找家主秋策,賬房先生一雙眼睛睜得老大,腿已發軟,忙道:“小姐啊,我的姑奶奶,您放過小的吧。小的只是個賬房先生,還得養家里好幾口人,小的真的不敢去啊。”
賬房先生說著,便要下跪。
見此,秋挽棠蹙著黛眉,伸手將他攙扶起。
賬房先生又道:“小姐,真的,我勸你別去吧。沒有好果子吃的。”
“您忘了昨天晚上,家主是怎么在李家使者面前,搶你的功的嗎?我們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您的功勞,但又如何?始終,都是家主說了算。”
“這事,我們真的管不著。”
看著賬房先生的慫樣,秋挽棠卻是沉著臉。
這些道理,她自然是懂的。
但若是放任秋芒如此,不加以管束,日后他還是會犯。
想著,秋挽棠道:“先生放心,此事與你無關。”
說著,秋挽棠便奪過賬房先生手中的賬本,便向著秋策所在的主院走去。
“這......小姐,使不得啊!”
賬房先生在后面大聲喊著,但是任他喊破嗓子,也無法將秋挽棠喊回頭。
秋挽棠拿著賬本,向秋策的所在走去。
在臨近院門時,就見一行幾人,正向自己這邊走來。
為首的,是一個外表高高瘦瘦的男子。
秋挽棠看到這名男子,美眸之中不由噙著些許怒意。
因為此人,正是秋策的二兒子,秋芒。
秋芒見了秋挽棠,本沒什么反應,但直到看到秋挽棠手上的賬本,加上秋挽棠看自己的眼神。
秋芒猜出了個大概,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慌亂。
但他臉上還是擠了個笑臉,走上前來:“挽棠妹妹,來找我爹,可是為了公事?”
“自然是公事。”
“哦?不知是什么公事,可否與堂哥我說說?”
聞言,秋挽棠不由冷笑:“有必要與你說么?”
“有何不可?反正都是秋家的事,跟堂哥我說說,不是天經地義么?”
秋挽棠聞言再度冷笑,道:“一會兒你自會明白。”
說著,秋挽棠便要進門。
這時,秋芒急忙跑到秋挽棠面前,而臉色已經不似方才那般和善。
他看著秋挽棠手里的賬本,他已經猜出,秋挽棠絕對是沖著他來的,于是明知故問道:“妹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賬本。”
“什么賬本?”
“這個月的賬本。”
“是么?讓堂哥我看看。”
說著,秋芒就要動手去搶。
然而,就在快要碰到秋挽棠的手時。
一股灼熱的氣勁猛地升起,秋芒的手被擋住。這一瞬間,秋芒只覺得,自己的手好似放在一塊燒紅的鐵板上一般,吃痛地收回了手。
“你!”
見此,跟著秋芒一起來的幾名男子,紛紛上前,將秋挽棠圍住。
秋挽棠環視了一遍眾人。
臉上卻絲毫沒有慌亂之色。
這秋芒的修為,不過煉氣五層。
而他的這幾個狐朋狗友,更是煉氣五六層的草包。
與秋挽棠這煉氣九層有著天壤之別。
但秋芒此時顯然顧不得許多,仗著自己人多,大喊道:“給我上,把賬本給我奪過來!”
聞言,幾人互相對了眼,隨后一齊攻將上來。
幾人雖然看不透秋挽棠的修為,但秋挽棠畢竟是女流,還長得這般仙氣,自然不舍得真的下重手,當即只是搶那賬本。
然而,在下一秒。
他們知道他們錯了。
不是他們應該手下留情,而是秋挽棠應該手下留情。
就見秋挽棠手中捏訣,一股無比灼熱的靈力透體而出,一瞬間,便將眾人攝住。
隨即,秋挽棠一拍儲物袋,一柄赤紅長劍已在手中出現。
秋挽棠出手極快,眾人沒能看清秋挽棠的動作,便感到身體有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特別是脖子部位。
下一瞬,眾人便被一股巨力,彈飛出去。
紛紛狼狽地摔在地上。
回過神來時,就見自己上身的衣物上,布滿焦黑的劍痕,而自己的脖子上,則有一道淺淺的的灼熱劍痕。
這一切,只是幾秒鐘內發生的事情。
這幾秒鐘里,秋挽棠已經出劍十幾次,每一劍,都準確無誤地命中這些人的上身衣物,最后那一招,則在眾人的脖子處。
仿佛在告訴眾人,她想讓他們死,只需一念間。
眾人不覺,褲襠間皆有一股騷臭滲出。
只有秋芒一人,毫發無損的站在秋挽棠面前。
而他此時,也徹底沒有方才的氣勢。
看著秋挽棠,連連退了幾步。
“好妹妹,我是你堂哥,你怎可以這樣對我?”
“何人在此喧嘩?!”
秋芒話音未落,一個渾厚的嗓音已經傳來。
這嗓音之中,包含著一股森然冷意,直刺秋挽棠。
秋挽棠忙以自身靈力御之。
這股寒意并沒有持續多久,便被收回。
那聲音,自然是秋策的聲音。
秋策從主廳處走來。
眾人見了秋策,紛紛從地上爬起,給秋策行禮。
看到這些人,秋策也同樣極為不喜:“又是你們,芒兒,我不是說過,不準這些人再進我秋府嗎?”
秋芒忙躲到秋策身后,訕笑道:“爹,他們上次冒犯了您,這次是特地來給你請罪的。”
“免了!”
秋策看著自己的二兒子,不由嘆了口氣,隨后看了一眼秋挽棠,道:“我的乖侄女兒,你又是為何事來找老夫?”
秋挽棠也不多廢話,將賬本直接遞到秋策面前,道:“此乃這個月的采購賬本。”
“哦?可有何問題?”
秋挽棠看了一眼秋芒,隨后將賬本之事,一五一十地向秋策說了一遍。
秋策聞言,老臉上也不由變了變。
看向秋芒時,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你這個逆子!竟敢冒充你老子的名義去用賬房里的錢?”
“爹,我冤枉啊!這賬本是那賬房先生所寫,孩兒事先并不知情啊!”
聽了秋芒的話,秋挽棠臉色一沉,厲聲道:“你還敢狡辯?”
“你不信,去把那賬房先生叫來,我與他當面對質!”
秋挽棠自然知道賬房先生不敢說真話。
想著,秋挽棠正想說什么,卻聽面前的秋策道:“來人啊,去把賬房先生給我叫來!”
許久,賬房先生被叫了過來。
賬房先生此時全身抖得厲害,一旁秋芒的眼神,令他顫栗。
坐于高位上的秋策,盯著賬房先生,道:“徐林,你說,我兒秋芒,半個月前是不是在你那里取了五十枚靈晶?”
“這......”
賬房先生徐林看了一眼秋挽棠,又看了一眼秋芒。
前者對他點頭示意。
后者則是一副欲吃人之相。
徐林只是個賬房管事,兩方他都惹不起。
思前想后,徐林咬了咬牙,道:“家主大人,確有此事!”
“哦?”
秋策目露寒光,看著徐林,道:“那這賬本上記得數量,可是屬實?我兒是否真的購入這些藥材?”
“這......”
徐林看了一眼坐在高位的秋策,迎上了秋策那寒意凜凜的目光,頓時嚇得發顫。
“有有有,有的!這賬本上所記錄的,千真萬確,沒有一絲紕漏的,家主大人!”
聞言,秋挽棠眉頭一皺。
看了一眼秋芒,只見那秋芒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再看秋挽棠時,眼神中透著得意。
“乖侄女,你也聽到了。”
秋策聞著秋挽棠。
后者則是咬著牙,隨即還是嘆了口氣,想到賬房先生家有妻兒老小,她最終還是妥協。
“挽棠聽真切了,今日之事是挽......”
秋挽棠一句話未說完,就見面前的秋策突然站了起來,厲聲道:“今日之事,全是賬房先生徐林在這胡言亂語!”
“什么?!”
徐林愕然看著秋策。
秋挽棠也是色變。
就見秋策忽的揚起一掌,一陣寒意,凝聚于其手掌之上。
“明明就是我兒犯了錯,你怎敢偏袒于他?!留你這種油嘴滑舌之輩在我秋家,秋家危矣!”
秋挽棠見狀,趕忙催動體內靈力,想要阻止秋策。
然而,秋策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秋策通靈境第一層的他,速度極快。
徐林還沒來得及退開,就被秋策一掌結結實實地拍在腦門上。
一陣骨頭碎裂之聲響起。
徐林立時斃命!
鮮血自其口鼻眼耳中流出,如離線之偶一般,重重倒在地上。
血在地板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