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鳳鳴樓之后。
洛鳴便徑直拐進一條人跡罕至的街巷。
四下確認了無人之后,才將面具取下。
然而,面具剛剛取下,洛鳴便感到有人正向著這條巷子里跑來。
愕然間抬眼望去,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驚疑地看向這邊。
“洛鳴?!”
馬瀚洋同樣愕然地看著眼前之人。
不是別人,正是秋挽棠的入贅丈夫,洛鳴!
看著洛鳴手中的面具,馬瀚洋心中不由升起一個荒誕的想法。
洛鳴就是王鳴?
這怎么可能?
但看洛鳴身上的衣服,確實就是剛才從鳳鳴樓里走出來的那個人。
兩人四目相對著。
洛鳴看著馬瀚洋,從一開始的錯愕,隨即變成松了口氣,臉上更是多了一分冷然的笑意。
“原來是你,馬家大少爺。這么巧,你找我可是有事?”
洛鳴一邊說著,一邊向馬瀚洋走去。
看著洛鳴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馬瀚洋心中居然忍不住打起了鼓。這一刻,他居然從洛鳴身上,感受到了壓迫感。
可洛鳴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啊!
但想到洛鳴手上拿著的面具,還有剛才秦烈那謙卑的表情,無一不在把洛鳴和王鳴兩個人聯系在一起。
仔細一想的話,兩人的名字都是一樣的。只是姓氏不同。
莫非他們真是同一個人嗎?
那他是神秘強者裝普通人,還是普通人裝神秘強者?
馬瀚洋心中自然是更希望是后者的。
如果是前者,那作為一個不想暴露自己身份的人,他會對知道他秘密的人做什么?
似乎猜到了答案,看著洛鳴一步一步逼近,馬瀚洋也忍不住向后退了幾步。
“我只是路過,無意冒犯.......”
看著馬瀚洋這幅明顯害怕了的模樣,洛鳴臉上的冷笑之意更甚。
剛才洛鳴心中還有些擔心,畢竟如果是被其他的什么人發現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一般是狠不下心去殺人滅口的。
但來者卻是馬瀚洋,那就另當別論了。
所以洛鳴才松了口氣。
想著,洛鳴心念一動,手中的面具,頓時化作一簇光粒,融入到手指上的戒指之中。
“儲物戒?”
將物品送入儲物戒中,這是只有修靈者,才具備的能力。
也就是說,洛鳴是個修靈者!
而且,馬瀚洋還看不穿洛鳴的修為。
想到洛鳴的修為有在自己之上的可能,馬瀚洋不由額頭冒汗。
此刻,馬瀚洋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跑!
想著,馬瀚洋沒有猶豫,轉身便向著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跑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你總不可能對我出手吧?!”
馬瀚洋心中這般想著。
然而,就在馬瀚洋的腳步剛剛踏出那一刻,他看到,面前的洛鳴,突然把手舉了起來。
并且,手上已經捏了一個怪異的手訣。
隨著這個手訣出現,馬瀚洋猛然感到,自己周身的空氣突然變得無比陰冷。
這種感覺,就跟之前被靈體纏身時,一模一樣。
莫非?
之前那個靈體也是洛鳴放在自己身上的?
馬瀚洋來不及細想,趕忙拔腿就跑。
才剛跑出去沒幾步,馬瀚洋便突然感到腦袋一陣劇痛。
一種無比強烈的撕扯感自腦海中傳來,馬瀚洋短暫的失去了意識。
這種撕扯感只有一瞬間,卻好似過了一整年那般長。
當馬瀚洋再次恢復意識時。
呈現在自己眼前的,已經不再是繁華的街道,而是另一片世界的風景。
白色的沙漠,綿延萬里,看不到盡頭。
入眼處,盡是荒蕪。
“這里是什么地方?”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整片天地間,只有死寂。
漫無邊際的死寂。
·
馬瀚洋畢竟只是煉氣境第八層的修為,魂力極其低微,洛鳴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他的靈體扯了出來。
而他,在死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將他的靈魂丟到靈域中某個犄角疙瘩里,洛鳴順便把他的尸體,也收入儲物戒中。
馬瀚洋并非自然死亡的,身體的所有器官都保持的很完整。
洛鳴之前第一次使用靈觸奪人靈魂時,便有過一個想法。
若是把現有的靈體,用煉制傀儡的方法,強行讓靈體占據一個身體,會怎么樣?
可惜當時情況緊急,洛鳴沒有去實驗這個想法。
如今有了現成的尸體,倒是可以試一試。
奪人靈魂,煉人尸體.......
洛鳴突然有種,自己該不會慢慢的發展成一個大反派吧,的感覺。
·
回到秋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洛鳴一路回到自家的院子,路上遇見了不少秋家子弟。
洛鳴剛穿越過來時,這些秋家子弟,都喜歡上來埋汰嘲諷自己幾句。
而現在,他們看到洛鳴,居然還會主動笑臉盈盈的打招呼。
想來,應該是跟最近秋挽棠得勢了有關。
現在的秋挽棠,因為玉行的事情,在家族中的地位愈發水漲船高。
雖然秋策及時止損,跟天聞城城主之女訂婚,卻也很難在聲望上蓋過秋挽棠了。
想著,洛鳴便走進自家院子。
丫鬟和家仆見了洛鳴,皆是欣喜著迎了上來。
自從上次洛鳴當眾拂了秋策的臉面之后,洛鳴在家中的地位,顯然從一個人見人嫌的贅婿,晉升到了男主人的地位。
洛鳴示意他們不要聲張。
隨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房間里亮著燈。
顯然秋挽棠就在房中。
洛鳴輕輕推開房門。
就見秋挽棠此刻正坐在桌前,手里握著筆,在宣紙上一筆一劃地寫著今日的賬單。
柔和的光線下,秋挽棠的側顏美得不可方物。
記賬時,眉眼間不經意間流露的英氣,不由令洛鳴想起初見秋挽棠時的場景。
那時,秋挽棠一身青衣,亭亭玉立。
她走到趴在石桌上的洛鳴面前,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將他喚醒。
洛鳴醒來時,眼睛里是驚訝,彷徨,迷茫。
與初見她時的驚為天人。
她是他剛穿越來時,第一個見到的人。
有些東西,或許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吧。
想著,洛鳴踏進了門。
認真記著賬的秋挽棠,也注意到了洛鳴,她抬眼看來,臉上有驚訝,有關切,還有忍不住的喜悅,以及幾分嗔怪。
“你這幾日都去哪了?”
她愣了很久,才吐出這幾個字。
洛鳴微笑道:“我不是讓南燭告訴你,我出城辦事去了嗎?”
“你要辦何事不能事先跟我說?天聞城外異獸眾多,沒有人伴你身邊保護你,叫我怎么放心?”
這句話,倒像是丈夫對外出的妻子說的。
但言語中滿滿的關切,哪怕是個鋼鐵直男,也能感受到。
想著,洛鳴從兜里摸出一塊帕子。
將帕子翻開,一支精致的玉簪,露了出來。
“玉簪?”
洛鳴干咳了一聲,臉上有些燥熱,他道:“前幾日那姓馬的送你的玉簪,難看得不堪入目。我特地為你另外挑了一支。”
說著,洛鳴便走到秋挽棠面前,在秋挽棠一臉羞怯的注視下,輕輕為她戴上。
兩人四目相對了許久。
空氣中有股微妙的清甜氣息。
洛鳴感覺自己應該主動親上去,但是,萬一對方躲開了呢。
那將會非常尷尬。
想著,洛鳴只好干咳一聲,率先打破了沉默。
隨后奪過她手中的筆,將宣紙移到自己面前,不去看她,道:“你說,我來記。”
洛鳴等待著她的下文。
然而,對方卻遲遲沒有應答。
洛鳴有些疑惑,轉過頭來看她時,就見她已經主動湊了上來。
清甜的柔軟,彌漫在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