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哪來的這么多錢,搶銀行啦?”
趙存柱實在想不出來,短短兩天時間,李虎城會從哪里弄來這么多錢。
“趙老板,你搶了銀行,還會這么大大方方地拿到銀行來存錢?實話告訴你吧,這是我賣君子蘭的錢。”
“什么?君子蘭,就你們苗圃里那些君子蘭?”
“對啊,想不到吧。”
“那些君子蘭,扔那里好幾年了,怎么能賣這么多錢?”
就有人問道。
“我的君子蘭跟別人的不一樣。對了,你們都聽說過,我用啤酒澆君子蘭的事兒吧?”
“難道是因為澆了啤酒,才這么值錢?”
“對,你們總算明白了。”
明白個屁,拿啤酒澆花,怎么就會這么值錢?
難道那些君子蘭象二柱子一樣,也是酒蒙子。
眾人更加糊涂了。
八點整,銀行和信用社同時開門。
二丫眼睛尖,一下子就看見編織袋里的錢。
“虎城,這是你的錢?”
“是啊。我來存錢的。”
“這么多,不是假錢吧?”
“二丫,你說什么呢,誰敢把假錢大搖大擺地放在這里?”
“曹經理快來,虎城又拿來一袋子錢。”
“啊,一袋子錢,來啦。”
立刻就有了回應,出來的卻不是曹大元,而是信用社的郭平安。
郭平安一看見錢,一下子就穿了過來,抓住袋子。
“這么多,虎城,存我們信用社去。”
“郭主任,這是我們農行的錢。你不能搶。”
二丫也急忙抓住了袋子,兩人就撕扯起來。
“好啊,郭平安,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搶劫,眼里還有王法么?”
曹大元出來,一把薅住郭平安的脖領子,就把他甩了出去。
郭平安猝不及防,一下子坐到地上。
“二丫,快點兒拿進去,趕緊給虎城存上。對了,所有人都找出來,先給虎城點錢。”
這邊郭平安一看錢要沒了,趕緊爬了起來。
“信用社的人都出來,把錢搶回來。”
他這一吆喝,信用社的人就都沖了出來。忽地一下,就向農行那邊沖去。
農行的人自然不會示弱,就堵住了門口。曹大元把鎖門的鐵栓子抽出來,拿在手里來回比劃。
“郭平安,這里是金融機構,你敢沖擊金融機構,我們誓死也要保衛國家財產,跟你們拼了。”
“曹大元,你嚇唬誰呢。我信用社也是金融機構,也要誓死保衛國家財產,把錢拿回來。是我先看見的。虎城,你說是不是?”
李虎城倒是有點兒蒙圈了。
我的天啊,攬儲大戰這么激烈?這是要出人命的架勢啊。
“怎么回事兒?亂糟糟的,成何體統,你們還有沒有點兒干部的樣子?不想干了?”
副鄉長劉俊正好上班路過,見到這個亂局,就過來干預。
“老劉,這是跟你無關。”
曹大元吼道。
“對,老劉,你管不著。”
郭平安也不甘示弱。
“你們兩個混蛋想造反啊,我撤你們的職。”
“劉小鬼兒,你能管著鄉里,管不著我們。”
郭平安聲音更高。
“對,我們不歸你管。”
在這一點上,曹大元跟劉俊立場一致。
“喂喂喂,都給我閃開,離遠點兒,無關人員后退。”
一陣吆喝聲,派出所胡所長來了。
郭平安趕緊過來,抓住胡所長的手。
“老胡,我報案,曹大元搶我們的錢,把他抓起來。”
“老郭,這可不是小事兒,你可別胡說啊。”
“胡所長,我也報案,郭平安糾集信用社的人,要搶我們農行的錢。”
“不對,是農行搶我們的錢。”
“不對,是信用社搶我們農行的錢。”
雙方七嘴八舌,就紛紛指責。
“都給我閉嘴,一個個說。郭平安,你先說。”
“是這么這么回事兒。”
郭平安就說了經過。
“不是,是這么這么回事兒。”
曹大元就說了經過。
“停,我算是聽明白了。你說你的錢,他說他的錢。要我說,這是虎城的錢。人家還沒存上,就是他自己的錢。”
“你看看你倆,一個經理,一個主任,就跟流氓地痞似的。還把手下都糾集起來,想打群架啊?丟人不丟人啊?”
“你們那窗戶上不都寫著么?存款自愿,取款自由。這事兒很簡單,就要看虎城的意思。人家虎城說存哪里,就存哪里,對不對?”
“不對,信用社是咱們關山人的信用社,咱們本地老百姓是有股份的。你個胡胖子,你竟然幫著外人說話。你還是不是關山人?”
“郭大腦袋,你敢叫我胡胖子?”
胡所長瞪大了眼睛。
“就叫你了,你敢把我怎么樣?有槍我就怕你啊?你幫著外人說話,就是叛徒。”
“你……。”
“郭平安,你這叫什么話?關山不是華夏的領土么?農行不是國家的銀行嗎?關山老百姓存款,我們沒給利息么?關山老百姓貸款,我們沒給放貸么?你關山想搞獨立王國么?你想分裂領土么?”
“曹大元,你不用給老子扣大帽子,今天這筆錢要是不給我們信用社,你走道的時候,小心叫人打你們悶棍。”
“郭大腦袋,你少來這套,你敢打悶棍,老子晚上就去砸你家窗戶。”
“你敢砸窗戶,老子就到你農行上吊去。”
“愛死不死,你能豁出死,老子就能豁出埋。”
劉俊氣的滿臉通紅。
“都給我住口,還嫌不丟人么。胡所長,你給調節一下。郭平安,曹大元,你們同意不同意調節?”
“我同意。”
郭平安舉起手來。
“胡胖子,記住你是關山人,還有,你老婆就在信用社,你要是偏向外人,你就等著瞧好吧。”
“郭大腦袋,你敢嚇唬我?”
“對,就是嚇唬你。我可告訴你,今年信用社的攬儲任務要是完不成,不僅大伙兒獎金沒了,還得有人下崗,你看著辦吧。”
“還有,曹大元,你也別吃獨食兒。上回那三十萬叫你給搶去了,還沒跟你算賬呢。”
“那是我搶的么,不是你自己不要的么。這回也是我們先出來的,是你來搶的。”
胡所長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兩個鱉犢子。
“得得得,你倆都消停一會兒。我還是那個原則,錢是虎城的,他想存哪里,就存哪里,你們誰也沒有權利強迫。對了,虎城,錢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