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城把左場長送回實驗林場，按照林衛國給的地址，找到了綠江市監理公司。
監理公司很熱情，說明了情況，就很快簽訂了監理協議，派出一名監理員。
監理費用還沒有統一的收費標準，一般都是由業主和監理公司協商確定。
安東的行情，一般是工程總造價的0.25~0.3%，這樣算下來，三千萬造價的監理費就在7.5左右，最后定在7萬元。
監理費的高低，跟工程的結構和難度也有關系。
特產城的結構比較簡單，施工難度不大，也沒有什么高深的技術，加上工期不長，收取這些監理費，也算是比較合理。
簽完合同交了錢，李虎城就來到了綠師專，找到了朱老師。
“小李，你總算來了，這幾天就在等你呢。收到化蝶的信啦？”
“收到了，這些天確實很忙，還請朱老師原諒。”
“來就好，歌兒帶來了？”
“帶來了。”
李虎城拿出一盒磁帶和幾張紙。
磁帶里是他唱的歌兒，雖然唱得不太好，但是旋律還是很清晰。
紙上寫的就是歌詞。
程化蝶到奉天學習之后，學習生活很緊張，一直沒回家。前幾天來信，說春節放假之前，學習班要舉行演唱會。要學員們自己準備歌曲，叫李虎城趕緊給她寫歌兒。
李虎城這才想起來，曾經答應給程化蝶寫歌兒。
于是就按照記憶，把1992年流行的幾首歌的歌詞寫了下來。
他也不會作曲，就自己唱歌錄下來，準備找朱老師按照旋律譜曲。這樣把一首歌兒湊合起來。
于是打電話告訴朱老師，這兩天等著他來。
朱老師把磁帶放進錄音機里，聽了一會兒，皺起了眉頭。
“怎么沒有伴樂？”
朱老師按下了停止鍵。
我也不會譜曲，連識譜都不會，能唱下來就不錯了。
“嘿嘿，朱老師，我不會譜曲，只會寫詞，這個旋律是我自己悟出來了。”
“我有個想法，咱倆合作寫歌兒。”
“合作？你是說你跟我合作？”
“我說李虎城啊，李虎城，你叫我說你什么好呢？我跟一個種樹苗的人，好吧，這么說話有點難聽，咱們換個說法。”
“我是搞音樂的，你是栽樹苗……，哦，又跑偏了，你是苗圃經理，咱倆似乎不搭界啊。”
“我出歌詞和旋律，你根據我的旋律配曲。你不要急著否定，把歌兒聽完再說。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勉強，我找別人去。”
“化蝶很有天賦，咱倆就給她寫歌兒，她一定會紅。這是你最好的機會，否則你會后悔終生。”
李虎城打開了錄音機，聲音響了起來。
“哼，我會后悔？你……。”
錄音機播放的是92年最流行的歌曲小芳的旋律。
當年這首歌，曾經風靡一時，無論城鄉大街小巷，音響喇叭天天放，幾乎人人都能吟唱。
原來這首歌是男版的，歌中主角是女的。
因為要給程化蝶演唱，李虎城就做了改動，把小芳改成小光。
歌名就叫做小光。
成了一個女子回憶男主小光的故事，歌詞也做了相應改動。
但是旋律還是那個旋律，沒有改變。
“村里有個青年叫小光，長的好看又強壯……。”
朱老師情不自禁地跟著吟唱起來，手指在腿上輕輕打著拍子。
小光放完，接著是瀟灑走一回、相思風雨中、容易受傷的女人、寂寞的我如此美麗。
整個過程中，朱老師沒說一句話，似乎已經沉浸在歌里。
過了好久，朱老師冷笑起來。
“李虎城，你跟我裝傻是吧，還說你不會譜曲？這樣的歌兒，不會譜曲的人，怎么能做得出來？”
“朱老師，我真的不會譜曲。如果我會的話，我就自己作詞、作曲，何必找你合作？”
朱老師一愣。
似乎也有道理啊，這么好的歌兒，這幾首都有大火的潛質，他又何必把功勞分給我一份兒？
“那你說說，這些旋律是怎么來的？沒經過音樂訓練的人，根本寫不出這樣的歌兒來。”
“這叫做天籟之音，這就是我們關山那里的群山和大江大河給我的啟示。”
“大自然的啟示？”
“對，我受喜之郎音樂的啟發，春天清晨，在樹林里傾聽百鳥歌唱，夏天的夜晚，傾聽江河流水歡唱。”
“秋天聽著陣陣松濤，看著滾滾麥浪……。”
不對啊，關山似乎沒有小麥啊。
“冬天在雪中漫步，對著北風歌唱……。”
大冬天的，我跑外面喝西北風，我有病啊？
“停，我怎么覺得你說的越來越玄呢？真的假的？”
“反正就是這個意思，受大自然的啟發。你知道，我是農村人，對于各種大自然的聲音特別敏感。”
“有時心里莫名其妙地就涌起一股旋律，我就反復吟唱，最后填上歌詞。”
“虎城，我很想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但是直覺告訴我，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還行，沒有傻透。
“可這就是真的啊。”
李虎城可憐巴巴的，似乎很委屈。
“你實在不相信就算了，我找別人去。”
“停，我相信，我同意跟你合作。”
這對了嘛。
“虎城啊，化蝶唱歌，確實有天賦。她的身材、相貌、身高條件都很好，具有紅的潛質。”
“所差的就是缺乏必要的訓練，前幾天我到她那里去了，發現她進步很大，只要有幾首好歌兒，就可能火起來。”
“當然，必要的包裝和機會也必不可少。在她紅起來之前，是要花錢的。”
“我覺得，明年讓她參加全國通俗歌手大獎賽是個不錯的辦法。有這幾首歌墊底，一定能拿到很不錯的名次。”
“不過呢，服裝，請樂隊，形體訓練，舞蹈訓練，電視、廣播、報紙宣傳，到電視臺演出等等，都需要花錢，而且是一筆不小的錢，化蝶能拿得出來么？”
“需要多少錢？”
“照十萬準備吧。”
“沒問題，對我來說，這個錢不多，我來出錢。”
“當然，化蝶如果紅了，這個錢很容易收回來。”
“不用收回來，就是我給她的。”
“你為什么這么幫她？難道你喜歡她？”
“當然喜歡啊。”
“可是，如果化蝶成了紅歌星，你們的地位就不一樣了，她未必能再看上你。”
“她個臭丫頭還敢看不上我？看我怎么收拾她。”
“那你最好還是別幫她了，我不愿意看到你們之間的愛情悲劇？”
愛情悲劇？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隨即明白了朱老師誤會了。
“朱老師，我倆是鄰居，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化蝶就像我妹妹一樣。我跟她不是戀人關系。就她那樣的，我根本就看不上她。”
不是戀人，寧愿拿這么多錢捧她？
朱老師有點兒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