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輝把周柔和梁潔送到了火車站,兩人回去之后,就準備搬家。明天葉輝去汽修廠交錢,把歌舞團的道具、樂器等都買下來。
后天這邊派出大客車和卡車,去汽修廠接人拉貨。
李虎城則到了村部。
馬春霞已經在此等候。
“虎城,急著找我們來,到底什么事兒?”
“好事兒,給你們指一條財路。”
馬春霞立刻就精神了。
“什么財路?”
“別急,一會兒人到齊了,再跟你們說,這是大伙兒的財路。”
十來分鐘后,陸半山、佟三柱、楊連升幾個村委,加上方平山、王立國等村民組長和幾個專業合作社的社長都到齊。
“李董,今天開會什么事兒?”
王立國問道。
“好事兒,虎城要給咱們指一條財路。”
馬春霞都會搶答了。
“又有什么財路?”
方平山問道。
“你們別管什么財路,只要主任說的,你們照著做就是。咱們主任說的項目,哪個不賺錢?主任,喝茶。”
佟三柱把茶杯放到李虎城面前。
“好啦,人來齊了,咱們今天就臨時開個會。你們也該知道,我把汽修廠的歌舞團引進到關山來,都知道了吧?”
“知道,知道,這么大事兒怎么能不知道呢。早都知道了,就等著什么時候映山紅歌舞團給咱們演出一場呢。”
“我要說的財路,就跟歌舞團有間接的關系。當初特產城開業的時候,歌舞團曾經來演出過,不過那次是露天演出,臨時搭的臺子。”
“如果冬天演出,還能在外面演出么?比如那些舞蹈演員,穿著棉大衣跳舞,這節目還怎么看?”
“是啊,沒法看啊,看不見胳膊大腿,有什么看頭?”
楊連升冒出了一句。
李虎城恨不得起來踹他一腳。
你個沒出息的鱉犢子,合著你看舞蹈,就看人家胳膊大腿?
就這素質還當村委?烏合之眾啊。
沒等李虎城說話,馬春霞不干了。
“楊連升你個缺德玩意兒,想看大腿,回家看你老婆的。不說話不會把你當啞巴賣了。聽聽主任怎么說。”
“好啦,言歸正傳,我要說的,就是在關山建設一座劇院,這個就是你們的財路。”
“這個……,李董,建設劇院,估計得不少錢吧?就為了給歌舞團演出,他們一年能演幾場?太浪費了吧。誰出錢?”
佟三柱小心翼翼說道。
“這就是我找你們來的原因,你們說應該誰出錢啊?”
“嘿嘿,李董,這還用說么?建設劇院,那可是一大筆錢啊。我們誰能出起這個錢?要說出錢,也就你能出得起錢。大伙兒說,是不是啊?”
王立國說完,就一個勁兒地給眾人使眼色。
那意思大伙兒都明白,就是叫李虎城出錢。
“是啊,也就李董有這個實力,咱們就不跟李董搶生意。”
眾人就紛紛說應該李虎城出錢。理由基本上一一致,就是他們沒錢,李虎城有錢。
“你說你們啊,我都懶得說你們。你們知道為什么我這么有錢,你們沒錢么?”
“我告訴你們,就是因為我有眼光,看問題既能看的長遠,又能看得透徹。你們做意沒有我賺錢多,就是因為你們鼠目寸光,看問題看不到本質。”
“比如你王立國吧,王家小燒你干了多少年?從改革開放的時候就開始干,十幾年了吧。”
“你賺了多少錢?我做生意多長時間?也就兩年來時間吧。我現在有多少錢?你有多少錢?”
“我到羅斯走一趟,賺的錢就是你王立國的一百倍以上。知道這是為什么?就因為我是企業家,你只是土財主。”
“還有你們,包括你方平山也在內,你們只會賺錢,不會投資。”
“有人就要說了,我辦合作社不也是投資么?你那不叫投資,就是小打小鬧,賺幾個小錢兒維持生活。”
“我說的劇院,就是投資的項目。按說我要是想建設劇院,本來沒有問題。不過就是投資個百八十萬的事情,對我來說九牛一毛,不費吹灰之力。”
“這么好的項目,我不想跟你們搶,就是想把這條財路留給你們。既然你們不要,那就別怪我吃獨食兒。我就自己來干,你們可別后悔。”
“嘿嘿,我們保證不后悔。”
楊連升說道。
“好,現在我就跟你們說說,我將來怎么從這個劇院賺錢。”
“第一條,就是映山紅藝術團的演出,可以收門票。將來藝術團火起來之后,不僅僅關山人會看,別的地方的人,也會來看演出。”
“去年特產城開業,周邊的鄉鎮,古城、綠江、草河、溪水,甚至奉天都有人來看。將來這些地方的人,不僅會來,還會越來越多。”
“這是一個收入來源。第二個收入來源,就跟關山的人口有關。到明年這個時候,關山至少有七八萬人口。”
“你們知道這意味什么么?”
“古城九萬多不到十萬人口,就有工人文化宮和民族文化宮兩個電影院。平均不到五萬人就一個電影院。”
“古城人看電影,關山人就不看電影么?看電影是不是得買票?這不就是賺錢的機會么?誰說劇院就不能放電影啦?”
“第三個來錢道,就是卡拉OK歌舞廳。現在關山有兩個歌舞廳,你們有人也去過吧?哪天晚上唱歌跳舞的少啦?賣酒,賣飲料,賣小食品,瓜子,荷蘭豆,那價錢多貴啊?這不都是錢么?”
“再說錄像廳,關山現在有一個錄像廳,古城人還是銅羊人來開的吧?每天多少人看錄像的?前面座位滿了,后面都得站著看吧?”
“還有,看電影的時候,賣一些爆米花,雪糕什么,不賺錢么?弄一臺冰淇淋機器,不賺錢么?”
“說到雪糕的事情,現在關山的雪糕、冰棍都是外來的吧?你們這么多人,就沒人想辦個冷飲廠?”
“好啦,話再說回來,還說劇場的事情。”
“服裝廠一千六百來人,三建一千五六百人,特產城一千多商戶,將來的產業園,標準件商城,人都不能少。”
“今后還可能有其他企業,過年過年節,給職工包場看看電影,或者看一場藝術團的演出,賺錢不賺錢?”
“還有,這些單位年初開個動員大會,年終開個總結表彰大會,是不是得有個比較大的會場,到劇院租會場開會,這不是錢么?”
“學校的開學典禮,畢業典禮,包場放映愛國主義影片,這不是錢么?”
“有錢人家結婚,或者老人七十大壽,八十大壽,請全村人看一場電影,這不是錢么……?”
“我知道,你們單個人拿出這么多錢費力,但是可以合伙兒啊?”
“我能跟舅舅合伙辦服裝廠,還能跟東洋人合資辦廠,你們為什么就不能呢?”
“一個人錢不夠,就兩人,兩個不夠就十個人,十個不夠就二十個,三十個人。”
“關山人不夠,還有頭道、二道、三道、河東、河西、賽牛、河口、新河、虎洼、河口……。”
“大伙兒成立一個股份公司,選出董事長,總經理。弄一伙人經營,年底按照股份分紅。”
“我的那些合資公司,不就是這么干的么?遠在東洋的人,都敢到這里跟我合伙兒做生意。就關山這一圈兒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有什么不敢的呢?”
唉,這幫二貨,這點兒事兒還得我教。
“李董,這個生意給我們干吧。”
王立國站起來說道。
“對,算我一個。”
方平山也站了起來。
“也算我一個。”
“還有我。”
或者站起來,或者舉手,眾人都想干了。
這幫鱉犢子,不是說不干么?是誰說不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