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城說服了于丹寧，兩口子就躺在床上，研究細節。
按照李虎城的個人喜好，他喜歡搞足球隊。
“足球不行。一是沒幾個人會踢足球，二是足球場地太大，一個公司一個球隊，哪里有那么多的場地？”
“三是足球人多，一個球隊球員加上后勤什么的，就得二十來個人吧？這些人干不干活？如果不干活，開支太大。”
“還有，足球比賽時間也長，九十分鐘，也浪費時間。水平不高，也沒有人愿意看。你像虎城服裝和映山紅服裝，基本上都是女工，男工很少，這球怎么踢？”
于丹寧否定了李虎城的足球方案。
“也有道理啊，要不就籃球？”
“籃球也受場地限制，籃球打得好的人也不多。我看乒乓球比較合適。”
“咱們設立這個比賽，也不僅僅是球隊比賽，還要讓員們也盡量參與進來。才能調動他們的積極性，讓他們成為球迷。”
“乒乓球不直接進行身體接觸，即使男的和女的打……，不行，女的體力沒有男人好，乒乓球也不行。”
“這個沒關系，一個球隊里可以男女混合，男的跟男的打，女的跟女的打，最后計分不就行了？”
“這個辦法行。對，就選乒乓球，會打的人多，人們也愿意參與。場地也小，各個公司自己撥出房子，買點兒球案就行，簡單易行。你手老實點兒，別亂動，討厭……。”
兩口子商量已定，第二天上班，就找來葉輝，準備把這件事情交給公關部來組織實施。
化解派系這個真正目的，是不能明著說出來的。
但是借口有的是，而且冠冕堂皇。
那就是活躍員工的氣氛，增強員工的體質，豐富業余生活，活躍公司的文化生活，增強職工的自豪感和凝聚力。
“根據我們說的意思，你拿出來一個實施方案出來，下周的例會上，進行討論。”
“李董，于總，這倒是個好事兒，可是有幾個問題，是不是需要細化一下。”
葉輝說道。
“你有什么想法就說。”
“第一，除了獎杯，是不是還要設立獎金啊？不給獎金，吸引力似乎差了一些。”
也有道理啊。
“可以給獎金。”
“多少錢？”
“丹寧，冠軍年度冠軍照十萬怎么樣？”
李虎城問道。
“行，亞軍五萬，季軍三萬。根據這個標準，制定一下季度賽和月賽的獎金標準。”
“這個賽制設計可能有點兒復雜，我和虎城也不太懂，你可以到中學去，找他們的體育老師請教一下，把賽制賽設計一下。”
“總的要求是，每個單位都有一個球隊，參加比賽的隊員總數固定，但是參與選拔的人數越多越好，人員不固定。”
“訓練怎么辦？業余訓練還是在職訓練？工資怎么算？”
“業余訓練為主，比賽之前，可以給一些訓練時間。工資獎金照發，也可以適當給一些補助，伙食上也好一些。”
“可不可以請外援？有的公司可能做手腳，故意招收一些高手來啊。”
是啊，這也是個問題。
為了自己的榮譽，即使不臨時請外援，特招幾個乒乓球高手，作為自己的員工，似乎就是最簡單的辦法。
這種做法也很隱蔽，想限制都難。
“這個就隨便他們吧，想招就招，不過在工資上不準有特殊待遇，也要跟其他人一樣，正常上班，不能專業練球。”
“還有，凡是今后新入職的這樣的人，要嚴格控制，如果是專業運動員，上場的人數要進行限制。”
三個人探討了一個來小時，還沒有解決全部問題。
此時李虎城和于丹寧才發現，這其實是個非常復雜的問題，遠遠超過了自己原來的想象。
不過總算有了個大致框架，葉輝也基本上有了方向，剩下的就是找體育老師商量細節。
這邊還沒有商量完，那彩霞來了。
“李董，于總，今天來打擾你們啦。”
那彩霞當年因為紡織廠的事情，主動辭去了副縣長職務，到了縣婦聯當主任，這些年一直就在婦聯主任的任上。
除了偶爾遇見，已經很少到關山來，好幾年時間，雙方都沒有見面。
“那主任，幾年不見，風采依舊啊。”
李虎城道。
“虎城，你也不用說好聽的，我老了，我自己也清楚。再有兩年，我就退休了，也干不了別的，就在婦聯混到站。”
“今天來，有件事情需要你們配合一下，希望你們給我個面子。”
又有什么事情啊？
李虎城不禁想起了前些年那彩霞來自己這里攪合的事情。
“那主任有什么事情就說，只要我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配合。”
“那我就直說了，你們的虎城服裝和映山紅服裝，女工比較多，別的公司里面，也有不少女工。”
“婦聯有個計劃，就是想在私營企業里面，把婦聯組織建立起來，維護婦女的合法權益。雖然你們是私營企業，但是建立婦聯組織也很有必要……。”
那彩霞就講了一通意義和具體的計劃，比如設立組織，提供辦公地點和經費，組織女工活動等等。
“這是好事兒啊，我堅決支持。辦公地點、經費什么的，都沒問題。我們可以設一個脫產的主任，再給她配一個助手。于總，你覺得怎么樣？”
李虎城痛快地答應。
“行，我支持，不過，在業務上，還希望縣婦聯派人來給我們做一些指導。那主任，謝謝你啊，你真是個辦事實的人。”
那彩霞在別的私營企業里面，也想推行這個做法，但是都不順利。
那些老板們對此都沒有什么興趣，表面上敷衍，背后就拖拉。
她本以為在李虎城這里也是那樣，沒想到李虎城和于丹寧竟然如此爽快，還給出了超出預期的答案。
“李董，于總，還是你們有眼光。難怪虎城集團越來越興旺發達。員工是企業的財富，不僅僅是賺錢機器，對他們好一些，維護她們的正當權益，不僅僅是企業的應盡義務，她們也會給你們帶來應有的回報。我謝謝你們。”
“那主任客氣，該我們謝謝你才對。為了我們的事情，還專程跑來一趟。”
“唉，我也干不了別的，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就知足。我老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啊，一代更比一代強。”
于丹寧站了起來。
“那主任好幾年沒到我們集團來，我們這里變化不小，我陪那主任到處看看，中午就在這里吃點便飯。還請那主任給個面子。”
“好，咱們也是老朋友，今天我就蹭你們一頓飯。我還真的想好好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呢。”
“虎城，我知道你忙，你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丹寧陪著我去就行。丹寧，咱們走。”
那彩霞從沙發上站起來，沒太站穩，身子搖晃了一下。
“唉，身體也不如以前，不服老不行啊。”
那彩霞嘆息一聲，走了出去。
那彩霞身子有些佝僂，鬢角的頭發也有些花白，走路也沒有當年那樣有氣勢。
看著那彩霞的背影，李虎城也有些傷感。
真的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