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南京十里外的,風波亭里。
朱樉正在被鄧嬌“打扮。”
按照鄧嬌的意思,馬上就要進入京城,他們不能在隨意穿著。
好在鄧嬌早已經為他準備好了,莽袍。
“這是龍?”
朱樉看著衣服上面的刺繡圖案,不恥下問道。
鄧嬌點頭,嚇了朱樉一跳。
好在鄧嬌點頭后開口,說道:“這是龍,也非龍,是蛟龍。”
一說蛟龍,朱樉立馬明白。
在中國的上古神話中,蛟龍,的確不是真龍。而是有著龍族血脈的一種神獸。
鄧嬌給朱樉穿好莽衣,又指著朱樉胸前的蛟龍說道:
“你看這里,蛟龍似龍,卻比真龍少了一爪,只有四爪。”
朱樉連道:“本王知道。”
“知道還問?”
“剛才不知道,現在知道。”
“等會,你可要拿出王爺的威嚴來。”
鄧嬌并不繼續糾纏知道不知道這個話題。而是囑咐朱樉身份注意身份。
以這一路來,朱樉太過隨意與親衛們的相處,讓鄧嬌擔心朱樉會出現口誤。
朱樉點頭,表示一定注意。
“本王是不是應該自稱,孤!”
鄧嬌想了想,點頭。其實她也不是很清楚。如果按照以前的叫法,大王的確是稱孤道寡。
“父皇和太子肯定不會出現在城門口。”
鄧嬌繼續交代。
“王爺就是在場身份最高貴之人,是大王。”
奉承的話誰都愛聽,當鄧嬌一句大王說出口。讓朱樉感覺飄飄然。
雖然大家都叫自己王爺,可是王爺與大王之間,聽起來效果好很多,很有氣勢。
朱樉暗自決定,今后必須讓所有人改口,稱自己大王。
其實在西北,不光是朱樉自己宣傳那一套,就是按他實際的地位,朱元璋所封的秦王來講,他也是,大王。
大王與王爺最本質的區別,便是實權。大王,是有封地,有自己的軍隊的。
靖難之前,大明的王爺都可稱大王。因為他們都有自己的封地和軍隊。
朱棣上臺后,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和朱允炆一樣,削番。
為什么朱棣撤番就是對的?朱允炆就不能?
朱允炆肯定是,自認沒有祖父朱元璋那樣的魄力,害怕大王們勢力過大威脅皇權,故而撤番。
結果是燕王實力過大,最終大明轉了一個彎。
細數中原王朝的歷史上,除了朱元璋以外,好像皇帝都無法容忍大王的存在。
“對,是大王。”
“不過本大王這樣騎馬進城,是不是顯得不夠高貴?是不是應該弄倆寶馬車來?”
穿上蟒袍的朱樉,在鄧嬌遞過來的銅鏡上自滿意的后。又提出一個新問題來。
鄧嬌搖頭:“你是鎮守邊疆的大王,就應該騎馬進城彰顯武力。”
“本大王明白了,多謝愛妃。”
“又開始不正經了?”
鄧嬌再次白了朱樉一眼。
等朱樉與鄧嬌換好服侍,衛隊繼續進發。
這十里路程上,幾乎布滿了來自南京的守衛部隊。
他們的到來,也預示著朱元璋重視朱樉此次回京。
南京
朱樉率領衛隊終于抵達。
“明禮。”
胡惟庸看見下馬步行,朝著自己等人走過來的朱樉。立馬對后面安排。
這次迎接朱樉進京的儀式,可比安慶時強了數十倍。
因為這是權傾朝野的胡惟庸,胡丞相特意安排的。
這一切安排看在朱樉眼里,除了震驚,也只有震驚。
除了吹拉彈唱,煙花爆竹,龍獅鳳舞以外,連大炮都被拉了出來。
不錯,雖然朱樉隔著擺放大炮的陣地還有點遠。但它的輪廓,那優美的身形讓朱樉百分之百肯定。
朱樉已經記不得,這種最原始的前裝青銅大炮,發射了多少次。
他沒想到,大明朝已經有了這種確定真理的武器。
不錯,鐵血宰相俾斯麥的名言。
失敗是堅忍的最后考驗。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
再看看城外的人們!他們并沒有被這種大炮的怒吼聲驚嚇。
從他們的臉上,表情上。朱樉看得很明白,這種白日雷霆聲,似乎讓他們感到莫名的安全。
“胡惟庸代表朝廷,歡迎大王回京。”
第一個走上前的大明中書省宰相,胡惟庸對著朱樉深深一拜。
他這一拜,讓不少人生出了別樣的心思來。
這是三叩九拜!
胡惟庸這是干什么?
天地君親師才有此禮!
他這是在害二皇子朱樉?
朱樉本人根本不知道這其中的含義,他來不及被鄧嬌阻止。就已經上前,攙扶起胡惟庸來。
“丞相不可如此。”
胡惟庸起身后,笑著說道:“這是臣子之禮,豈能不跪。”
還是古人執著!
朱樉能說什么?
胡惟庸說完,站在一邊。讓后面的人依次上前,與朱樉見禮。
第二個人,是朱樉的兄弟朱棡。
朱棡先是不滿的對著胡惟庸努努嘴。
既然你知道臣子之禮,為什么還非要擠在本王前面!
朱棡已經封王,只是還沒有前往封地。
按理,是朱棡第一個上前。
可是,這正好應了如今流傳的話題。胡惟庸囂張跋扈!
“二哥,我可想死你了。”
朱棡給朱樉的問候,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朱樉抱著這個同出一脈的兄弟,眼淚也和朱棡一樣,不禁留下。
他與朱棡,還有朱標是一起長大。三兄弟之間的情感無法言語。
唯有這樣如小時候的擁抱,才能互道情誼。
“好了老三,你現在是王爺了。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朱樉很快從兄弟重逢的喜悅中清醒。或許因為他是冒牌貨的緣故。
朱棡擦了擦眼淚,胡惟庸便上前,說道:“請大王進城。”
朱樉遲疑了一下,因為朱棡后面的人,就是朱棣。
他不明白,為什么胡惟庸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給朱棣絲毫面子?
遲疑這一瞬間,朱樉便做出決定。按胡惟庸的意思來辦。
朱樉朝朱棣點點頭,便抬頭再次看了一眼南京城。領先胡惟庸一個身位走進南京。
而站在原地的朱棣,像是什么事情也沒發生一樣。緊跟在朱棡身后走進南京。
看著遠去的朱樉,鄧嬌則是用力一跺腳。
狠狠說道:“好你個胡惟庸,你盡然故意害我夫君。”
胡惟庸對鄧嬌不僅沒有行禮,連忽視都談不上。更本就沒有正瞧鄧嬌,怎能讓鄧嬌不氣。
進了南京,朱樉自己帶來的侍衛就被限制自由了。
朝廷有專門的人負責安排他們,讓他們跟隨前去營地。
可是這些侍衛不肯。
沒錯,面對中央軍,以及中央的大佬們在場。他們不顧阻攔,執意跟在朱樉身后。
“大膽!竟敢在天子腳下猖狂。”
“來人!下了他們的武器收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