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一樣不怕。”
依然執著的朱樉，在江左指揮使的送行下，直奔揚州碼頭。
“王爺，脫因帖木兒要求跟王爺回西安。”
“嗯？”
朱樉原本還氣呼呼的包子臉，立馬漏了起。
不是牛筆哄哄要教訓本王嗎？
這脫因帖木兒也是一個說大話的棒槌。敢跟本王較真，這是承認錯誤的具體表現了。
朱樉內心里對脫因帖木兒不屑了。什么蒙古大將軍，不過是階下囚而已。
“他想跟本王去西安服役？行嗎？”
朱樉已經將脫因帖木兒當成一個犯人看待了。其不滿完全不掩飾。
對指揮使司的話，朱樉好奇。他為什么會詢問自己？
巴雅爾不是說過，他們是被朱元璋特別安排來揚州看守的。
看向指揮使，朱樉滿臉疑惑。
“王爺愿意自然行。”
指揮使的話非常肯定，似乎只要朱樉點個頭就行。
這讓朱樉思考起來。他為什么會主動提起。
“你背后是誰？”
朱樉突然問出一個讓人尷尬的問題。
指揮使短暫錯愕后，非常肯定的回道。
“當然是皇宮。”
“嘖嘖。”
朱樉圍著指揮使轉了一圈，嘴中發出怪聲。
從第一眼見他，朱樉就覺得這個指揮使應該是開的后門。
以他看起來就二十多歲的年紀，能做到精銳指揮使。沒有后臺，以軍功累計。恐怕勉強能當個千戶。
“皇宮？”
“那你肯定不是父皇的人，莫非你是本王母后的娘家人？”
指揮使臉上跳了跳。朱樉看來并不笨。正是因為朱樉猜到他是馬皇后的人，才使得他面部神經抽動。
朱樉這個娘家人說的好。說的江左指揮使激動的忍耐。
“將脫因帖木兒放走，你不會受到處罰？”
朱樉見他的表情怪異，不由想起他丟失脫因帖木兒的責任。
指揮使搖頭，說道。
“卑職自有辦法交差。”
“明白了。”
朱樉可以肯定，他到時候一定是一退三五六。將所有責任都推在自己身上。
以他是馬皇后的人來看，性命又丟不了。高，實在是高。
賣了自己一個人情，留下的是自己這個秦王的一段善緣。
“行，那本王就將脫因帖木兒帶走。”
為了徹底擊碎脫因帖木兒的妄想，朱樉一定要讓他看一看。他口中的蒙古帝國是怎么樣倒下的。
威脅自己？蒙古等兩年后會被吃得渣都不剩。恐怕到時候你會求本王帶兵救你的帖木兒帝國。
決定將脫因帖木兒帶回西安，正是因為蒙古下面的汗國應該快完了。
自己了結吐蕃事宜后，留給自己準備的時間并不多了。
如果汗國出事，讓脫因帖木兒打前鋒。為拯救他們家族，他應該不會讓自己失望。
想到這些，朱樉不由笑出了聲。
“遵命。”
指揮使告退離開。在朱樉上船后不久，就將脫因帖木兒帶來。
“開船。”
等所有人上了船，朱樉一聲令下。商船緩緩使離碼頭。
目送朱樉商船離去的指揮使，在江邊站了很久。直到他的親兵上前詢問，他才回過頭。
“快馬報告皇上，脫因帖木兒已經跟隨秦王去了西安。”
如果朱樉聽到他的話，恐怕會吃驚不已。
這指揮使盡然不是馬皇后的人，二十朱元璋的。
至于朱元璋為什么要將脫因帖木兒交給朱樉。應該是出于對米蟲的廢物利用。
大明沒有大規模騎兵可以交給脫因帖木兒訓練。
就算有，朱元璋也不可能交給脫因帖木兒。
因為他是皇帝，代表著全天下的漢人。他不可能承認，漢人在騎兵的指揮訓練上不如蒙古人。
商船上
脫因帖木兒上船后，就一直呆在船倉。
與朱樉的爭執，他已經拋在腦后。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小妹趙敏。
幾年了？
他問自己。
幾年沒有見過趙敏，她需要慢慢回憶。
自洛水兵敗投降，到趙敏下嫁朱樉。他一直都沒有與趙敏見過面。
當然，不是大明不讓他們兄妹相見。而是脫因帖木兒自己的原因。
他看不起朱元璋，以及他的兒子。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
雖然他失敗了，蒙古失敗了。但他認為，他不是敗給了朱元璋。而是敗給了蒙古人自己。
當四年前，趙敏給他送來婚約時。他腦袋徹底炸了。
脫因帖木兒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反對。大聲反對。
他不僅反對，他還寫信給趙敏，告訴趙敏。如果嫁給朱元璋的兒子，他就沒有趙敏這個妹妹。
可趙敏這個帶兄如父的妹妹，給他的回信。讓他泣不成聲。
是的，大將軍脫因帖木兒流血不流淚的漢子。面對小妹趙敏的書信，淚流不止。
沒有人打擾脫因帖木兒的思緒。除了巴雅爾在他的倉門外守候，所有人都是圍著朱樉轉。
朱樉如今任然站在船頭。老道張真人自上岸后就消失，朱樉離開時，他又準時出現。
張真人站在朱樉身邊，陪著朱樉沉默的看著一汪江水向東去。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朱樉放聲高唱，讓旁邊的張真人眼神放光。
好歌！
“王爺，再來一遍可否。老道還沒有聽盡興。”
“好。”
朱樉笑著回復。
自從與脫因帖木兒對話過后，朱樉的心情一直不好。
看看自己，快兩年時間了。自己都做了什么？
陜西是否真的強大，并沒有經歷過戰爭的檢驗。
關中的富庶是不是能保持下去，也不清楚。
自己的命令是不是得到了真的執行，也不知道。
經過脫因帖木兒的威脅，讓朱樉因為緊張而突然清醒過來。
的確，趙敏的權利太大了。這讓朱樉更是忌憚不已。
在船上，朱樉一直都在想。趙敏會不會因為自己廢除她王妃身份反抗？蒙古人是不是真的會為了她，調轉馬頭攻擊陜西。
以脫因帖木兒這樣身份的人，恐怕不會無的放矢。
他的自信，讓朱樉有些慫。
高歌一曲，才能讓他多少找回一點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