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電視節目的不斷普及,電臺節目已經日漸衰落,收聽人數和受眾也不斷減少。
所以很多電臺就開始制作一些博人眼球、刺激感官的擦邊球怪談節目,讓聽眾在亦真亦幻中獲取不一樣的體驗。
但是大家都明白,這些所謂故事和真人經歷,都需要打個折扣才能聽。事情的真相也往往沒有那么玄乎。
只不過,人的獵奇心理都比較喜歡過于確切,過于理性的理論知識。反而熱衷于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給人留以想象的空間。
“杰基先生,廣播里那個休息區停車場你去過嗎?”
副駕駛上的中年人微笑著問,話語里并沒有過多的慌張無措,和后排面色蒼白的兩個年輕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司機杰基還在還在認真履行他的職責,開著車高速行駛在路上,回答道:“這條路的每一個休息區我都認識,不存在什么陌生的休息區停車場。”
后排的圓臉青年說道:“可是天氣預報晚上也有大霧,如果有霧我們是不是也要找地方停靠?”
他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不要按照故事里的經歷做,最好是把車直接開到鄰市,除終點以外不在多做停留。
“嗯……”杰基沉吟了一下,“我倒不是怕他說的那個故事里的停車場。其實據我父親說,當年修建一、二期工程期間,共用的是一個指揮中心,里面配備有設計研發樓、指揮總部樓、工程施工樓,還有一些附屬設施。”
“最高峰時,那個指揮中心能夠容納上千輛車停靠。如果在大霧里誤入,被認成是一個陌生的休息區也是有可能的。”
圓臉青年長出一口氣:“那他原來是誤入了以前的工程指揮部啊,那怪不得了。”
“我擔心的是他說的那輛幽靈車……關于這輛車的故事,是伴隨著整個高速公路而興起的,中間從未斷絕過。”
“一期工程建設完工前,就有一個路面施工隊反映說,有一輛車開在了他們剛剛鋪好的瀝青路面上,怎么阻攔也沒有用,徑直開了過去。”
“這件事情引起了項目負責人的關注,他親自去查看之后,發現路面上只有一道淺淺的輪胎痕跡,在開出去八百米左右,陡然消失在路面。就好像這輛車憑空消失了一樣。”
“后來的目擊事件還發生過多次,都是在某個無人或者封閉的道路區域,突然闖入一輛空車,徑直地開過去,制造出一種古怪的聲響之后,在短時間內憑空消失不見。”
“我懷疑那個司機碰到的就是這輛車。”
后排的國字臉青年問道:“還有什么證據可以證明是同一輛嗎?”
司機杰基有些猶豫地說:“沒有特別確切的。只是我父親告訴過我,他也曾經近距離目擊過。”
“那時他做完了運輸任務,開著車返回指揮中心的路上,遠遠地遠遠地看到了前方有一輛白色的車在行駛。他以為是工程隊的其他車輛,就變換著遠近光燈和前車示意,表示可以一起走。”
“但是那輛車不為所動,繼續行駛在空曠的高速路上。我父親開玩笑般地加速超越了這輛車,才發現駕駛座上空無一人。最后這輛車就消失在了指揮中心的停車場里,找遍整個停車場停車場都沒有這輛車的下落。”
“所以,幽靈車真的存在?”
“不知道。但是吧,聽說這片地區在還沒修建道路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類似的傳說了。可能是從山民愚昧的認知里,口口相傳下來的故事,都是關于空中飛行的幽靈、山一樣高的野獸、墜落的流星。”
“反正你能想到的那些荒誕不經的故事,都有。”
后排的國字臉青年問道:“其實我們兩個這次就是到鄰市做民俗調查的,杰基先生你能講講這幾個故事嗎?”
“哪有什么不能講的,這些都是小時候大人嚇唬我的鬼故事。”
杰基也不太喜歡車里這種疑神疑鬼的氣氛。他主動將故事引到了當地的荒謬傳說里,用當地人的荒誕不經來佐證幽靈車故事的不可信。
“空中飛行的幽靈是一個類似幽靈車的傳說。”
“當地的山民說,在天氣晴朗的情況下,夜空中會出現漂浮在空中的幽靈,呈高速移動狀態,有時會追逐行人。白天查看路邊,會看到一條巨大的犁溝,像是被什么巨大野獸拱過一樣。”
“對于幽靈的形態傳說有很多種,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還有綠皮人、獸頭人不同的說法。但是當地人達成了一個統一的觀點,就是這些幽靈會把冒犯他們的人帶到冥界去!”
這個故事最后的結尾,還在車廂里不斷環繞,好像有一把小錐子刺得乘客們的耳膜生疼。
外面的夜里靜謐無比,仿佛連鳥獸都潛藏了起來,蟲蛇都蟄伏了起來,共同畏懼著這片陰沉的天空,只能躲在巢穴里竊竊私語。
乘客望向夜空,仿佛那個亙古以來口口相傳的幽靈正在窺探,偶爾躲藏在一顆明星身后,偶爾探出頭來,肆意嘲笑著無知的旅人。
杰基也覺得他詳細的描述過于驚悚了,根本起不到撥亂反正的作用,所以趕緊把故事轉向第二個,爭取言簡意賅地轉轉變氣氛。
“巨型野獸的傳說和飛行幽靈差不多是同時的。”
“有人說在東部山區有一種和山一樣高的野獸,會在無人的深夜里潛行,還會襲擊過路的旅客。如果你在獨行的夜里看到了三輪明月,那么其中有兩輪不是月亮,必定是那野獸的眼睛。”
司機杰基笑到:“我估計這個傳說,是由那個飛行幽靈留下的巨大痕跡演化出來的,當地人通過地上巨大的痕跡聯想到巨大野獸,才有這樣的傳說。這些不過是無稽之談。”
國字臉青年不自然地問道:“真的沒有實跡被發現嘛?”
“當然沒有啦,我開著條路九年,而我父親也開了好多年,都沒遇見過這樣的怪事。放心吧,他們傳說的痕跡我也去看過,無非是半山腰上一個若有若無的坑道,我估計是工程車輛通行造成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怪獸。”
車內的氛圍逐漸回暖,乘客也紛紛安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還有罅隙打開一個窗戶縫透氣。伴隨著外面神秘氣息逐漸衰退的午夜,顯得靜謐而安詳。
“杰基先生,我們開出來多久了?”副駕駛上的中年人突然說到。
“兩個小時吧。”
“也就是說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那個中年男人并沒有過多的論述,就像是說著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然而車內的人卻齊齊打了一個寒戰。
霧,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