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斯山路。
“馬庫斯老大,我們真的要把基地設在這座山上嗎?下雨天上山好麻煩啊……”
格雷打著傘走在上山的路上,深一腳淺一腳地經常踩到泥濘的地方,濺起令人不快的水花,臉上表情十分地絕望。
我在背后扶了他一把,順便看管著他繼續上山:“還不是因為你天天呆在家里。年輕人就要有點活力,經常到這座山上走走!而且,你也不想被塞巴拉抓住毆打吧?”
“哦,那倒是。今天早上沒聽到爺爺敲門聲,被他發現肯定一頓暴打了。可是老大,為什么非要來馬庫斯山上?”
這個問題問得好。
之前我們的話題是想要選擇建造一個“蝙蝠洞”,作為英雄活動的秘密基地。
……不管是幾歲,這種扮演超級英雄的游戲都有著神奇的魅力,吸引著男性熱血沸騰地參加。難道這是因為雄性人類寫在基因里的狩獵?
我才不會承認連我都有些蠢蠢欲動了。
其實一方面,我是想要把格雷拉出來走走,順道散散心。他每天每夜投入于設計裝備,連睡眠沒有保證。如果繼續缺少戶外運動,恐怕真的會生病。
另一方面,我也確實需要這么一個地方,來儲存一些不太方便放在牧場的東西,比如接下來我準備要打造的戰爭裝備。直接放在牧場恐怕會被居民們誤會,畢竟我防御的是那些假想中的敵人們。
這時正好格雷成功打造出了第一維度(r)裝備的部分,和我一樣都需要一個秘密的基地,這才促成了我們這次的心血來潮。
“馬庫斯老大,你不把位置選在鎮上我可以理解,為什么放在牧場呢?”
哼哼,真是太天真了,這兩個選擇跟直接暴露有什么區別?
“鎮上人多口雜,連塞巴拉的作坊都容不下,更何況一個秘密基地。話說你們鍛冶屋隔壁有一塊空地,要是能光明正大開在那里就最好了。”
“那塊空地?好像是很早之前某個居民家的地,但是一直沒有建房子,就一直空著了。”
“牧場更不行了。你要是天天往牧場跑,那大家肯定知道我們在搞秘密活動。而且,牧場雖然場地大,但是可用的建筑太小了,臨時建一棟房子又太顯眼……我們總不能在地底挖洞吧?”
格雷想了想,在牧場挖地窖確實不是好的選擇。夏天熱冬天冷,一年四季照不到太陽,下雨天還會進水。更可怕的是,點個爐子連煙都排不出去!
“那馬德斯山有什么地方比較好呢?”格雷決定問個清楚,省的下雨天在山上漫無目的地閑逛。
我指了指遠處的地方,對他說:“這個我當然考慮過了。首先,要人跡罕至,平時不能人來人往經常被碰見。其次,又不能太過偏僻,如果連條路都沒有,我們踩出的道路就跟指向牌一樣了。最后,還要有隱蔽性,能夠同時隱藏我們的活動蹤跡和鍛造痕跡。”
說完,我悄悄問他:“怎么樣,你猜到是哪里沒有?”
格雷一臉冷酷地皺眉:“隱蔽的話這座山都很隱蔽。但是既要做到蹤跡不被發現,又要保證有人跡作為掩護,那也太難了吧。”
我認真地看著他:“你仔細想想,真的沒有這樣的地方嗎?”
格雷被我說得一愣,疑惑我為什么一副答案只有一個的表情,皺著眉頭繼續分析道:“那好吧,考慮行走人跡條件的話,整座山的登山道都算是符合條件,哥茨和居民們都會在這條路上經過。但是山上點火怎么可能不被發現?”
“這就是重點了。”我一臉自信地看著他,“這座山上,正好有這么一個地方,哪怕是天天點火都不會被發現,因為每天都在煙霧繚繞啊……”
說話間,我們轉過了前方的山角,來到了一個平坦的山巖下,那里有著一座高削的崖壁矗立,形態十分陡峭,宛如刀削斧剁,彰顯著自然的偉力。但是山巖下,靜靜坐落著一棟小房屋,還有一潭緩緩冒著水蒸氣的地方。
格雷一臉震驚地看著我,說道:“這……這也在你的計算之中嗎!老大!”
當然了,我在就考慮好了這個地址。有什么地方比這座溫泉屋所在的山坳更適合?
這里有著修整儼然的道路可以攀登,有鄰近的礦場提供原材料。更巧妙的是,這里常年蒸騰的水霧,可以巧妙地掩蓋住鍛造爐的煙霧,還方便了取水用水!
整座鎮上還有比這里更加適合的地方嗎?!
“格雷,我們開始找地方吧,把你的震驚表情留著待會兒用。”我不客氣地使喚起了格雷干活。
格雷很快也就恢復了正常,悶頭找起了合適的地址,這里雖然面積不小,但是大部分都被溫泉占用,剩下的只有一個孤零零的礦洞,更不可能作為基地的選址。
如果把基地選在礦洞里,不僅要應付可能前來挖礦的塞巴卡,還有可能碰上突然前來的牧場訪客。殖民者系統可是把訪客到來的地點就設置在這里呀。
還有,那個會隨時變換方位的鬧鬼礦洞的傳說,也使我抗拒著這里。
格雷找了在溫泉和礦洞邊上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適合設施基地的地方。他連巖石的凹陷都看過了,興沖沖地以為是一個巖洞,結果才發現只是淺淺的凹陷。
我負責找的是靠近陡崖的那一側,也在那里多方尋找。那個陡崖在這座起伏略顯敦厚的馬德斯山上,顯得有些過于鋒芒畢露,就像是一個不合時宜的觀眾,出現在了電視銀幕里。整片山崖長滿了植物,還有許多的蔓藤沿著崖面纏上,形成了一條綠色的簾幕。
我看了下渾然一體的山體植被,突然有些好奇背后的山崖是什么樣子的,便貼近了山體,將手探入植物叢中,抓去了一把礫石認真觀察。
奇怪的是,這些礫石都太過于貧瘠了,沒有一絲泥土的柔滑成分,全都是由頁巖、砂巖剝落而成,仿佛經歷了長期的侵蝕,只剩下底層的石灰巖還屹立不動。
而且從這個崖面的植被來看,也和山坳周邊的草木茂盛相去甚遠,對比出了一個明顯的斷帶,讓我不禁懷疑原來的樣子。
我摸著山崖的平面,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
這種光滑的崖面侵蝕,這種持續的水土搬運,莫非這里以前是一個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