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邊釣上來的意外收獲,我有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第一個就是那塊不知生成于何時的陰沉木,如果能夠湊齊一個等身大的木料,我就可以打一副棺材,賣給慈禧太后了。
但是從我手上的木料大小來看,只夠打造一個小型貓科動物的經濟適用墳了。
“至少做個小擺設還是可以的吧?”我把玩著這塊木料,坐在椅子上思考著。
這種木頭是由地震、洪水、泥石流將地上植物生物等全部埋入古河床等低洼處,埋入淤泥中的部分樹木形成。在缺氧、高壓狀態下,細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經長達成千上萬年炭化過程形成烏木,故又稱“炭化木”。
由于獨特的入水即沉和不腐不壞屬性,歷代都把烏木用作辟邪之物,制作的工藝品、佛像、護身符掛件。
從陰沉木的生成時間上來看,這里有就有點文章。
陰沉木產生一般只需要幾千上萬年,這個時間對于人類而言遙不可及,但在以千萬年為進度單位的地質活動面前,是十分短暫的。
從我能夠在扎克家門口的海灘釣上它,也能看出埋藏的并不深,絕不是想象中那種深藏地底的狀態。
那么問題就來了,這塊陰沉木是怎么產生的呢?
第一種可能,就是在礦石鎮所在的小島上,曾經發生過火山、地震等地質災害,攜帶著大量的樹木沖進大海里,形成了高溫高壓的環境,造就了這塊陰沉木。
可是從時間上來看,如果幾千年前有一場這么嚴重的災難,今天的馬德斯山上應該還是滿目瘡痍、溝壑遍布才對。絕不會有今天歲月靜好的模樣。
第二種可能,就是幾千年前的島上,有一些自然災害以外的因素導致的事件,使得木材被主動埋入或被動沉入海底,形成了特殊的化石。
——而這種情況,九成九都是由于人類導致的。
想到這里,我不禁將視線探出窗外,看著外面逐漸昏暗的深湛天空,靜觀鴉雀漫天飛舞,悠悠然想象起了幾千年前這重大的事件。
是一場戰爭?一次祭祀?一番文明沿革?還是一種不為人知的神秘事件?
從卡特神父的歷史文稿可以得知,幾千年前的外海并沒有人類的發源地和居住地,占領著這里的依然是莽古的叢林和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原始動物。
那時候所有的人里面,只有扎克出身的組織前身,有著探索外海的勇氣。才有踏足這座小島的可能。
那么難道是當年的航海者們來到過這里,還發生過什么不為人知的故事?
以往的歲月已經化作飛灰和塵埃,既無處可尋,以無處不在,滲入到了這個島的每一個角落里,融入我呼吸的每一口空氣中……
我將那些釣上來的東西一一在桌上排好,目光看向了排在第二的翡翠。翡翠礦石散發著清冷的光輝,在昏暗的房間里染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灰色。
這塊翡翠原石,據扎克所說,可能是塞巴拉訂購來的寶石,但是古語云天材地寶惟有徳者居之,也會是說東西丟了誰撿到歸誰,我就不打算再告訴塞巴拉這事。
畢竟漂沒這東西,能叫貪嗎?
第三塊東西,就是一塊散發著特殊光澤的金屬了。在塞巴拉家的庫藏中,目前可知擁有普通的金銀銅鐵,還有為數不少的秘銀和山銅,這種情況下還要依靠進口的特殊鋼錠,一定在某種意義上珍貴非凡。
我試著探測這塊金屬的屬性,但是翻來覆去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與其他鋼錠不同的特性。
奇怪的地方也在這里,這塊三十公分長的鋼錠呈標準的鑄鐵形狀,外貌平平無奇,卻不會反射外界的光線,只在轉動查看的過程中,從里到外閃現著銀毫般的光澤。
“搞不好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這種神秘的屬性讓我有點不安。
不知名的古老樹木化石,剔透如水波內蘊的翡翠,堅固不壞的神秘金屬,這三種東西湊在一起,怎么看都是讓人看不懂的組合。我該不會又涉及到什么神秘的東西了吧。
“總而言之先動手,做成工藝品讓塞巴拉認不出來再說。”
我呼喚著視野里的殖民者標識,瞬間一段滑稽的琶音響起,熟悉的齒輪界面又占據了我的視線。
“我找找……我記得有個工藝品桌……”
很快,我就在建筑規劃下面的生產子目里,找到了我要的東西。
“物品名稱:藝創臺
物品描述:一個配備有藝術品制作工具的平臺。本平臺僅提供創作場所,并不會激發創作靈感,第九屆邊緣世界藝術家聯盟一致建議搭配薄片、呀喲粉、大麻煙使用。
耐久度:175/175
材料:任何可用木材、金屬
掩體效果:50
物理質量:20kg
地形需求:中型
易燃性:100
清潔度:5”
我將建筑的藍圖設置在了屋內某處,隨后選定了工作任務。
“選擇工作命令:優先建造木藝創臺(藍圖)”
我本以為這種建筑任務肯定就是拿兩塊木頭拼接一下,搭個臺子就能使用了,最多像切石桌一樣拿艙門當個桌板。畢竟手工加工點這種徒手煉金的生產設備都有了,這個殖民者系統的所謂“生產”,根本就無須依仗生產資料。
但是我馬上就為我的大意付出了代價。
我渾身是傷的身體一瞬間就被系統接管了,身體當即立正,如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拿來了屋子里原本儲藏的兩塊木板。
只見我左右手同時用力,就徒手將木板撕成了對半,互相之間強行拼接,竟然就這么達成了一個牢固的平臺。
徒手撕模板的壯舉剛剛完畢,我就竄出了門外,搬起了一塊大石頭,徒手加工成了一個平整的石板,橫架在木質平臺上,作為這個藝創桌的桌面。
遠處的哥茨本來在測量著方位,往地上標記著施工點,忽然看到我跑出了屋子,然后在那里加工起了石材,還以為我在趕著做什么事情,就并未驚慌,反而主動與我打起了招呼。
但離得越近,他就越看清一個僵尸般吊著手腳,肢體僵硬的人向他快速走來,臉上滿是陰沉的神色,那感覺就像是惡魔附體了的可憐人。
“馬庫斯!你怎么了!”
哥茨神色大驚,甚至都盤算起了是不是應該讓神父過來驅魔,但就見我越走越近,瞬間與他側身而過,視若無睹。
“馬庫斯!你回答我啊!”
哥茨想要抓住我,卻被我……哦不對,是被殖民者系統靈巧地躲避開。
其實我是可以回答他的,但是眼前的情況,我也搞不清楚系統想干嘛,根本回答不上來他的問題。明明藝創臺已經搭建好了呀?
接下來,哥茨就眼睜睜地看著我繞過了他,飛快地來到他的木匠工具箱邊上,順走了里面的錘子、鑿子、銼刀,瞬間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