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時打開雨巴家的門,一股陌生的感覺撲面而來,一排排的房子,稀稀疏疏的行人……
這讓記憶之中只有暗雨院和積香院的雨時,不由得有些緊張。
“這里是雨隱村的內村,有忍者負責巡邏,安全而繁榮,狗在這里都能壽終正寢。”雨巴頗為自豪的在屋中說道。
雨時默默的記下雨巴的話,他對外界一無所知,需要大量的信息補充。
“本想攢夠了錢將這里買下來養老,沒想到受了這么重的傷,只能去黑市找砂隱傀儡師,買一套傀儡假肢回來,丟了一手一腳實力跌了太多,嘴賤了半輩子,得罪的人不少,我可不想就這樣退休了,被人抹了脖子……再接點任務賺點錢,不然下個月就要房東被趕出去了。”雨巴仿佛自言自語一般,給雨時說著。
雨時從這段話中提取了不少信息……忍者也需要錢……砂隱傀儡可以修復斷肢……房東比雨巴還要厲害……
雨時撐著雨傘踏上外面的大街,有些局促不安,他不喜歡這里,寧愿呆在冷漠的暗雨院圍墻里,也不愿意身處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這是不屬于他的另外一個世界。
這里沒有痛苦,沒有殺戮……只有陌生。
豚夫人……豚夫人……
雨時沿著街道走著,一路上店鋪很多,雖然大多數雨時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豚夫人……是這里了……”雨時學著別的客人,將傘靠在外面,走進了店鋪里。
“孩子,買點什么啊?”豚夫人的店主是一個矮小的老婆婆,露出了親切的笑容。
雨時十分緊張,緊緊的握住了腰間的狹劍劍柄。
“包……包子”雨時感覺買個東西比殺人都要難。
“包子……噢,當然是包子,我們店里只有包子!要什么餡的包子,多少個?”豚夫人繼續笑容滿面。
雨時腦袋一片混亂,即便是忍術的十二個印法都沒有這么復雜。
從來沒人問他要吃什么,暗雨院里都是斷指奴送來什么吃什么。
“試試我們的招牌肉包吧……雖然最近豬肉價有點貴,但是大家都很喜歡呢!”
“好!那就來二十個!”雨時如釋重負。
“承蒙惠顧,800兩。”豚夫人將包子都裝在了兩層包裝的油紙袋子里,謹防雨水滲進去。
雨時花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她講的是錢,連忙在錢包里翻了好久,才找出了500兩跟100兩的金屬硬幣遞了過去,飛一樣的跑了回去。
嘭的一聲關上門,回到了這個充滿垃圾的小世界,雨時才感覺做回了自己。
“瞧瞧你那蠢樣,知道為什么刺客第一次執行任務死亡率是最高的嗎?因為他們無法快速適應環境,即便適應了雨隱,到了火之國又是不一樣的環境,快速融入新的環境,同樣是刺客必修的課目。”雨巴嘲諷著雨時的狼狽模樣。
雨時將心情稍稍平靜,覺得自己下一次一定能夠做的更好,將包子遞了過去。
雨巴一口一個的吞著包子,忽然間拿起手中的一個砸在雨時頭上。
一根細小的黑針從稀巴爛的包子里滾了出來,正是雨時從劍柄上拆下來的。
“蠢狗,下了毒還要用眼睛瞥一眼,你怎么不干脆告訴我里面有毒?我一眼看過去,你腸子里裝的什么色的屎我都看得清,在我面前耍花招?”
雨時臉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雨巴的石子砸人絕不比鐵拐弱。
……
第二天,雨時繼續出去買包子,此時已經熟門熟路,沒有一絲不適應的感覺。
將苦無藏在油紙袋子下面,準備將包子遞過去的時候,展開刺殺。
“嗯,手再放松一點,自然一點,把臉上寫著的‘我要暗殺你’五個字擦掉,就差不多了,蠢狗。”雨巴一拳打在雨時腹部,讓雨時半天沒能動彈。
……
第三日午夜,依舊睡著垃圾堆角落里的雨時睜開眼睛,看著背對著他的雨巴,以最謹慎的身法慢慢摸了過去。
“要殺就趕緊的,大爺還想睡一會呢!心跳這么快,我當外面打雷呢!”
雨時沒敢動手,又縮回了角落。
……
第四日,雨時已經在附近的店鋪都買過了東西,也嘗了許多食物,均不如暗雨院的味道好。
“多吃吃就習慣了,吃了鬼蜘蛛秘藥之后,神經變的敏感,味覺自然也跟著變化,吃什么都會覺得味道重。”雨巴一口一口的夾著菜,將吃剩的骨頭就地一扔。
雨時靜靜的站在雨巴旁邊,借著身子的掩護,反起肘關節的去慢慢摸刀。
雨巴終于受不了了。“小兔崽子,我說你能不能麻利一點?菜都涼了,還不動手?你們學的暗殺術哪樣不是我教的?要不你干脆自殺算了,爛在屋子里,指不定能把我熏死。”
“你住這破屋子都沒熏死你,我死了都沒有這么臭!”雨時終于忍不住還口。
雨巴曾經教他們學會沉默,如今又反逼著他學會罵人。
雨巴一聽雨時還嘴了,頓時就來勁了,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唾沫橫飛,豬羊狗鼠,臊長臭短,屎尿亂飛,光是雨時的死法就編出來十三種截然不同的版本,每一種都慘不忍睹。
雨時嘴笨且見識短淺,只能翻來覆去“瘸子”,“斷手”“老狗”……很快便被噴的啞口無言,落入了下風。
雨時忽然間覺得,除了殺人,學別的東西都太難了。
……
又經歷了兩場暗殺,雨時被打的遍體鱗傷,終于發現自己絕不是認真狀態下的雨巴對手。
即便是睡著了,雨巴也能保持百分百的警惕。
無論下毒還是偷襲,雨巴都能憑借超人的敏銳洞察力提前發覺。
“教我如何控制恨意!”第七日,雨時終于發出來臣服的信號。
“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你能再撐兩天呢!早這么識相也省得白受這么多苦。”
雨巴發出了難聽的大笑聲,讓雨時感到一陣羞辱。
“控制恨意嘛,其實就是控制情緒的一種,無論殺意,還是恨意,或是愛意,都要好好的隱藏起來,甚至面對殺父仇人,也要微笑著去舔他屁股!”
“來,先來個簡單的,對我笑一個!”
雨時艱難的勾了勾嘴角,他自從有了記憶以來,從沒有笑過,更不知道開心是什么感覺。
“真他媽難看!狗都比你笑的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