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臭名昭著且殘暴不堪的惡人們,琳憑借著自己的努力,鼓足了勇氣企圖進入惡人封閉的世界。
這些人往往都有著扭曲的童年,殘破不堪的家庭以及痛苦的成長經歷,他們值得同情卻不值得原諒。
原野琳已經足夠努力了,但是仍舊失敗了,時間太過短暫,她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認同……
三天之后踏破濃霧,面對銅墻鐵壁一般的霧隱前進基地時,原野琳面色煞白,求助于雨時。
“不會死,活著就有機會。”雨時將她的努力看在眼里,但是方向錯了,她要做的不是改變這群變態,救贖他們的罪孽,而是將自己墮落同化,可惜她的心理過不去這一關。
“唔,目標沒錯,任務結束,你們可以走了。”霧隱指揮官枸橘玄方說道。
“你打算怎么處理她。”雨時的話讓枸橘玄方非常不喜,忍刀七人眾是刀是狗,怎么可以違背主人的意思,擅自有了自己的思想。
“這個你們就不用管。”枸橘玄方皺眉道。
“不急著用的話,我們先帶走玩幾天,這個小女孩還是挺有意思的。”幾天相處下來,枇杷十藏非常享受琳的吹捧。
“不行!”枸橘玄方拍著桌子道。
“就在這片營地里,死不了,什么時候用,什么時候來領。”西瓜山河豚鬼直接用巨大的身軀擋在了枸橘玄方身上,一群忍刀眾怪叫著推著原野琳就往營地走。
枸橘玄方氣急敗壞卻也無可奈何,沒人管得住這群瘋子,哪怕是他們的刀主。
“嘔……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這是琳不知多少次的吐了出來,虛弱的蹲在雨時旁邊。
她要沒辦法認同這群變態的心理,看到他們做的事情就發自內心的作嘔,更別說將自己也變成這樣的人了。
“求求你,帶我逃我……我沒辦法成為這樣的人……”原野琳懇求著這個唯一愿意幫助她的人。
“帶你逃走?我憑什么冒著成為叛忍的危險來幫助你,別把我當作白癡好人。對了,雖然不知道具體任務是什么,但是你最多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你靠的只能是自己。”雨時緩緩開口道。
原野琳臉色煞白的看著西瓜山河豚鬼的餐桌胃里不斷的泛出酸水,又看了看無梨甚八的游樂場,差點又吐了出來。
“如果要變成他們那樣,才能活下去,我寧愿去死。”原野琳瘋狂的搖頭。
相處了一段時間,她發現這群人很可憐,就像是被扭曲了心靈的孩子,天真卻固執,世界里根本就沒有價值觀,他們只遵循自己的規則做事。
要融入他們的世界很容易,只需要尊重他們的藝術,跟他們做相同的事情,成為他們的玩伴……
但是這也是最難做到的事情,一個正常人如何親手將自己扭曲成魔鬼?
“這是我最后一次幫你了,如果不成功,我沒有義務繼續下去,你的生死對我來說沒有半點意義。”雨時從忍具包拿出一瓶粘稠的黑墨汁,拿出一張白布,閉著眼睛,用手指蘸著緩緩地亂抹著。
原野琳不明所以的看著雨時,本以為他在作畫,卻更像是用手蘸著墨汁胡亂涂抹,畫布上一團亂七八糟,扭曲的線條,根本構不成任何圖案,拙劣的就像是孩童的隨手涂鴉。
隨后畫布上出現一個又一個怪誕扭曲的人物,仿佛會隨著墨汁的流動而行動,好像他畫的不是畫……而是一場罪惡的饕餮盛宴!
原野琳呼吸漸漸急促,畫布上的散發的邪惡氣息讓她本能的感覺到畏懼。
忽然間,墨水小人們忽然好像活了過來,張牙舞爪的動了,操控著扭曲的身體撕扯著畫布,仿佛要從畫布中爬出來!
只是畫布被雨時握的太穩,墨水小人沒能成功,開始抱著頭不停的扭動身體,扭成各種奇形怪狀的模樣,顯得極為痛苦。
一個,兩個,三個……七個。
七個小人繼續掙扎,像極了黑色的火焰,在白色畫布上不停地燃燒,伸吐著火苗,像在跳一場怪誕的舞蹈,并且邀請著客人一同起舞。
原野琳怔怔的看著痛苦掙扎的小人,不知為何,竟能感覺到他們的痛苦,不甘和絕望,仿佛自己都要為之流淚。
“他們是誰……”習習暖風下,原野琳依舊感覺到背后的寒冷。
“他們是他們,他們還是我……”雨時看了一眼各自游戲的忍刀七人眾,臉上充滿了疲憊,誰能想到,他剛剛創造了一個世界。
“伊度幻術幻境真生”
“……什么意思?”原野琳咽了一口口水,不禁的向后退去。
“你將在這個幻境里感受我們七人悲苦的經歷,感受我們,接受我們,成為我們……”雨時伸手一揮畫布,將原野琳徹底籠罩了進去,畫布上立時出現了一個可愛而多彩的大眼睛女孩。
原野琳出現在了一個充滿迷霧的陰暗小街上,天上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深邃如同幽冥深淵,周圍扭曲著面容的路人紛紛投來歧視的眼神,迷霧中一群孩子投擲著石子扔在了臉上。
“怎么能生的這么胖,又胖又蠢……”
“又胖還丑……”
“怎么不死掉呢?”
原野琳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臃腫肥胖到極致,用手甚至捂不住自己丑陋的臉。
“是吃死人肉長大的吧,不然這么窮,怎么能長這么胖。”
“怪物怪物”
“他父母就被他吃掉了!”
“怪物怪物!”
“我親眼看到他晚上跑去墓地偷吃……”
“怪物怪物!”
原野琳拼命的解釋,已經沒有吃人肉,自己天生就是這么胖,胖是沒有錯的。
“怪物怪物!”迷霧中的風言風語并沒有消失,反而越演愈烈,到處都是嘲笑聲。
原野琳想跑進去霧里阻止他們,沒有跑兩步又撲倒在地上,自己實在太笨重了。
“怪物怪物!怪物怪物……”
石頭更加瘋狂的擲在原野琳的身上,一群孩子圍在她的周圍歡快的跳舞。
無盡的陰冷如同潮水一樣將原野琳包圍,空寂和無助的感覺從內心迸發出來。
雨時盤坐在海邊礁石之上,扭曲的畫布握在自己手中,感受著劇烈的海風,看著潮水拍岸,一只雪白的海鷗怎么也逆不過大風的方向,緩緩墜落下海面。
畫布之上多彩的原野琳漸漸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