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國劍修襲擊過后,為免再生變故,在經過屬府驛站時,紫月提議棄車乘馬,常琉璃同意。
“你的傷……沒事吧?”驛站內,在譚未的協助下,穆長川換下染血的黑袍,看著他身上斑駁的劍傷,譚未憂慮道
穆長川按按傷口,額上滲出點滴汗水,他嘆口氣,沉聲道:“沒有性命憂。”
“要不然,我們單獨走!”
穆長川沉吟片刻,搖搖頭“即便要走,也不在此時,既然一起來的,就是與她們一起回去!”
驛站那頭,郡主吩咐的事,他們不敢怠慢,驛丞親自挑選馬匹,并給它們喂足草料。
“郡主,驛丞來上報,馬匹已準備妥當。”驛站客房里,連日奔波的常琉璃在小憩,紫月輕步來到她身邊,低聲喚道。
“嗯,知道啦。那人的傷勢,乘馬無礙吧?”常琉璃緩緩睜開美眸,似不經意的詢道。
紫月愣住,好一會才明白,常琉璃問的是誰。
“郡主,我剛才撞見他,看樣子似問題不大。”
常琉璃點點頭,輕撫劉海,起身提劍出屋去,紫月跟隨。
常琉璃急于回滕都,眾人一路縱馬狂奔,穆長川的傷口,承受不住連日顛簸,終于在見到白龍城瞬間,他一口血噴出去,昏死墜馬。
'............
昏迷中的穆長川,什么也不知。
不知過去多久,他緩緩醒來,粉色的床簾,柔軟的床榻,身上扎好的白布,穆長川咳嗽一聲,傷口又疼起來。
“這…好像女人的房間,我怎么會在這。”穆長川嘀咕,他掙扎起來,若大房間內,空無一人,只有悠悠的檀香,撲鼻而來。
“你醒啦!”熟悉而悅耳的聲音響起,地上布設的軟布,藏匿著來人的腳步聲。
“郡主,我在哪兒?!”穆長川看著眼前兩個俏麗的女子,
“你當然是在王府,郡主閨房!”紫月似笑非笑的看著穆長川。
“多嘴!”常琉璃瞪紫月一眼后,對穆長川道:“當時你墜馬,傷口復出血,我這里剛好有些藥物能應急,就先將你抬進來。”
“多謝郡主,我就是受點小傷,無礙事,不知譚未在哪里,我尋他去。”穆長川笑道,女子的閨房,久留不合適。
“行吧,紫月,你喚護衛進來,扶他去譚未那里。”見穆長川欲離開,常琉璃臉薄,不好強求,便吩咐紫月去喚甲士。
紫月點點頭,轉身走向門口。片刻后,紫月領著兩名護衛進來,穆長川向常琉璃告辭,在護衛攙扶下,尋譚未去了。
“郡主....”看著穆長川離去的背影,紫月欲言又止。常琉璃揮揮手,打斷她的話語。
在京城王府里,靜養一周后,穆長川的傷終于痊愈。仔細回想起戰斗經過,穆長川越發覺得,打鐵練身的重要性。
“看來該去找個鐵匠鋪。”穆長川尋思道,不過要做這事,還是要通知常琉璃一聲的
“什么!你.....你想開個鐵匠鋪?”聽得穆長川的想法,常琉璃驚訝不已。鐵匠是滕國最為低賤的職業,沒有之一。
“是的,郡主。”
常琉璃神情古怪的看著穆長川,半晌才幽幽道:“是.....王府不好么?”回京城王府后,她便以幕賓待遇對穆長川,此刻見他欲離去,常琉璃心有失落。
穆長川搖搖頭,笑道:“我修行所需,郡主勿多慮。”
“還有這般修行法子。”常琉璃訝道,穆長川過往的經歷她并不清楚,不過知道穆長川開鐵匠鋪,并非因王府原因,倒讓常琉璃心中釋然幾分。
“王府東北角,有處匠房,廢棄已久,不知你'...........”常琉璃輕聲道
“如此甚好!”穆長川點點頭,在王府里供職能拿些俸祿,還能打鐵修行,如此一舉兩得,穆長川求之不得。
得到常琉璃同意,穆長川將匠房收拾一番。自此,穆長川做起常琉璃的幕賓,閑時便在匠房打鐵練身。
時間一晃,半月過去,這日閑暇,穆長川在匠房打鐵,常琉璃走進來。
她見穆長川,半袖,單褲正在掄捶,便呆愣住。
“郡主,尋我何事?”穆長川更換劍胚時,見常琉璃神情恍惚的站在他背后,訝道。
“嗯'........兩天后,白龍城有劍會,你若無事,與我一同去。”滕國男子著短袖,單褲以視女子,是很失禮的,常琉璃俏臉微紅,扭過頭,輕聲道
“好!”穆長川應下
“這'........”為免尷尬,常琉璃背過穆長川,指指散落滿地的劍胚,支支吾吾道
穆長川看一眼,地下上十個,體型漸美的劍胚,疑惑道:“郡主,覺得這劍胚,有什么問題?”
常琉璃搖搖頭,輕身道:“你的劍術,就是這樣練成的?!”
穆長川笑笑,揉揉鼻子,拾起一塊還算工整的劍胚,使手輕撫其上:“以前,我也有與你一樣的疑問,后來我修行過程中,才發現捶打劍胚的重要性,這些言語是無法表達的,我師兄與師姐都是這樣過來的。”
“你師姐?.......女子也打鐵?!”常琉璃訝道
“嗯,也打。”穆長川收齊劍胚,點頭道。
兩日后,穆長川、譚未、紫月三人隨常琉璃騎馬,往城南滕國劍館行去。
滕國劍館是滕國皇室所開設,本意是借論劍,來發掘劍道高手,為滕國所用,可惜效果不佳,劍館到后來逐漸變成,各國劍修為博揚名之地。
“郡主,為何滕國國力強盛,卻吸引不到,劍修高手。”穆長川疑惑的問常琉璃
“滕國只是武備強,不太注重禮數,劍道高手,往往孤傲異常,對禮數看得很重,對國力卻不甚在乎。”
“原來如此!”穆長川回想往事,大師兄與師姐確實有這方面傾向,便是譚未,對彬彬有禮的卓玉好感也強過徐安許多。
京城的景陽王府,在城東,去城南要穿過,滕國的廟堂白龍殿。
當四人路經白龍殿時,穆長川被白龍殿特異的造型震撼到,白龍殿入口在巨大龍嘴里,兩側龍須建成殿墻,初看像是哪個妖魔的巢穴。
“我靠!這結構,這氣勢,果然足以令正道劍修望而卻步。”穆長川暗笑道
越過白龍殿,再有一個時辰,眾人方才來到劍館門口,這個劍館的樣式,與隴川侯府差不多,規模卻要大上數倍,滕國皇室確實花費不少心思。
劍館門口的白衣護衛認識常琉璃,他們沒有阻攔四人,任穆長川他們進劍館去。劍館人來人往,已有不少穿著各色服飾的劍修,三五成團,在交流什么。
“你們跟著我。”常琉璃掃一眼那些劍修,就領著三人,往左轉,穿過樓亭,繞過花團,進到一處花香四溢的庭院。
“你們住那邊。”常琉璃伸出玉指,指著右邊一棟屋子,對穆長川笑道,相處這么久,穆長川還是第一次見常琉璃,展露笑容。
“什么時候開始論劍?”穆長川問道
“午時后就開始。”
“那我們來早了吧?”
常琉璃搖搖頭,手撫劉海,柔聲道:“一會便要封館,封館后,只能出,不容人再進的。”
見有如此規矩,穆長川不好再說什么,他拱手與常琉璃告別,領著譚未就去右邊屋子。
常琉璃目送他們離開后,笑對紫月道:“我們也走吧。”
劍館的飯食,都有專人送。飯后不久,穆長川的房門便被敲響“咚.....咚....”
“穆.....公子。”紫月聲音響起,譚未起身開門,一身橘黃色籮衣的紫月站立門口
“郡主,讓我來通知穆公子,劍會要開始啦。”
“好,我們走。”穆長川提起烏云劍,與譚未一起跟隨紫月出去。常琉璃就在院門口等候,雙手附于背后,見穆長川提劍過來,她面展笑意,點點頭。
“郡主。”穆長川拱手道
“走吧!”常琉璃見時候剛好,便領頭朝主院走去。
劍館主院,成圓環布置,主院中央是十丈見圓的空地,地上青石鋪底。
四角立著水桶般粗細,蟠龍華表,華表高六丈。
穆長川隨常琉璃到來時,廊坊里有已有許多劍修。
常琉璃領著他們,去東南方位雅間坐下,穆長川坐在她左側,譚未與紫月站著。
剛入座不久,一名衣著藍色盤云蟒袍的公子,手持白玉扇,以極度優雅的姿態,領著四名侍衛,走過來,“喲!云揚郡主,回來啦?”
華貴公子臉上布滿笑容,自始至終一雙眼睛,片刻不舍常琉璃,他來到穆長川對面席位,兀自坐下,順便端起茶壺,給自己倒杯清茶。
常琉璃自顧品茶,不搭理他。那公子自討無趣,以為是有外人在,常琉璃放不開,便撇一眼對面的穆長川,慵懶道:“這地是你能坐的嗎?一邊去。”
穆長川也不理他,那公子連續碰兩個釘子,再也忍不住火氣,他朝左邊侍衛,使個眼色。
那侍衛走到穆長川面前,便要出手來拿他,譚未快速閃來,領起侍衛后背,直接將侍衛給扔出去。
“嘭......”侍衛撞到玉石圍欄上,反震回來,“噗.....”接著猛噴一口鮮血,跪倒在地。
華貴公子,臉色巨變,扇指穆長川道:“你......你竟敢遣人,傷本王侍衛。”
“令德王,本郡主的客人,你也敢威脅?”常琉璃斜視華貴公子,面帶寒霜,眼中殺意頻現。
“哼!云揚,再過些時日,陛下便會下旨將你許配與我,你猖狂不了多久啦!”說完,華貴公子甩手離去,也不管那受傷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