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招!又是這招摔跤術!
朱厚照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學的功夫,無論洪武太祖長拳還是重劍大錘,全都是大開大合的招式。這些功夫以一敵多時輕輕松松,但是遇到擅長纏斗的人就十分棘手。
“皇上!”王大王遠遠地喊,“相信我,這種情況你電自己一下就能解決。”
朱厚照拼死拉開了一點達延汗的鐵臂,馬上回嘴:“我打架不用你教!”
王大王聳聳肩:還有力氣犟嘴,看來不算很危險。
朱厚照無論如何也不愿對著自己放電,因為非常清楚乾雷術的電擊有多酸爽。
之前庫東找上朱厚照的時候,朱厚照就是用隨心訣的通識之術震懾了對方的心智,給自己找到了反擊的空隙。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故技重施了!
朱厚照咬緊牙關,磅礴內力于心脈反復激蕩,將“心即理”運化至極限,外放出來!
達延汗在零距離下遭受了朱厚照隨心訣的沖擊,眼前立刻浮現異象:
一條金龍,渾身包裹著雷霆之光,從朱厚照丹田之中飛出,圍著他旋轉、咆哮!
它的金身、它的龍鱗、它的銳爪、它的吐息,全都活生生地呈現在達延汗眼前。
這幻象是如此真實。達延汗甚至能夠感受到金龍飄過時,巨大電壓吸起他的毛發,令他皮膚刺痛。
若是一般人看到這種神跡,怕不是早就嚇得尿褲子了。就算是身經百戰的高手,也定會產生驚慌和動搖,給敵人留出可乘之機。
但是達延汗不是普通人。他是這場最強王者對決中的另一名王!
他是草原的中興之主,是天縱的梟雄,是狂風的化身!
達延汗橫下心,手上持續發力,無論如何要將朱厚照活活扼死!
隨著達延汗下定決心,幻象也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一聲尖銳的呼嘯,一只半透明的海東青從蒼穹落下,渾身裹著豪風,和朱厚照的金龍纏斗了起來!
隨心訣并不能控制他人的思想。它只能做到通識,將一個人的意志和思想具現化地快速傳達給另一個人。
同樣,如果另一個人本身也擁有強大的意志,那么他的思想也可以反過來影響隨心訣的使用者!
這就是隨心訣“心即理”的妙處。隨心訣的戰斗,就是意志和思想的碰撞!
朱厚照領悟了霸道。但是在這方面,達延汗也不遑多讓!
海東青和金龍在天空中不斷交手,狂風和雷霆你來我往。
雖然海東青的戰斗力明顯不如金龍,糾纏時也以閃躲為主。但是因為它的存在,金龍也沒有任何的空閑,去給達延汗的本體施加精神壓力。
達延汗抓緊了寶貴的時間,將朱厚照的脖子越勒越緊!
王大王遠遠地看著這場戰斗。
隨心訣的巨大影響已經波及到他這里了。連王大王抬起頭,都能隱約看到一條半透明的金龍和一只巨大的海東青在搏斗。
真是一場震撼的3d電影,激烈程度堪比川懂王和瞌睡喬的辯論。
但是,這真的很蠢啊!
王大王搖搖頭:能用武器進行批判,搞什么唯心主義的較量嘛。
“皇上!”王大王遠遠喊道,“電你自己吧!真的沒事!相信我,這招叫法拉第金鐘罩!”
這一次朱厚照沒再回嘴,他也沒那個余力回嘴了。
在他出征之前,王大王送給他這一身無比招搖的金色盔甲,并且囑咐他“這件寶甲雷霆不入”,讓他作戰之時隨身穿戴不要脫掉。
朱厚照隨口答應,把金甲穿了起來,畢竟一身金色實在太符合他的王者氣質了。但是王大王說的“雷霆不入”的鬼話,他一個字都沒信。
練了半輩子乾雷術的朱厚照實在是太清楚了,雷霆這個東西,只要威力夠強,那可謂是無孔不入,又怎么可能用一件盔甲就防得住?
再說了,金銀銅鐵都會招引雷霆,一件金甲怎么可能有防護效果?
但此時此刻,親眼見識過王大王“三昧真火彈”和“天降正義”的朱厚照,開始有些相信這件“避雷寶甲”真的有避雷的神效。
拼了!
朱厚照拼死吸入最后一點空氣,然后猛一跺腳,將地上的錦江錘高高彈起。
然后他放棄抵抗脖子上的鎖喉,騰出雙手抓住錦江錘,對著地面重重砸下!
“雷霆一擊!”
錦江錘頭沒入土中。然后,如同地下噴涌出能量一般,數道無處安放的雷霆從朱厚照腳下的土地射出,將朱厚照包裹在其中,向著天空劃去!
離著朱厚照最近的達延汗躲閃不及,結結實實地吃下了所有的電擊!
但朱厚照也沒好到哪里去,他也被雷霆包裹!
雷光在他體表的金甲上來回流動,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卻無論如何不傷害朱厚照半分皮毛!
王大王微微一笑:居然真的用上了!
這件金甲本來是針對錦江錘的缺點設計的。
錦江錘的電力比朱厚照原本的奔雷劍強大許多,但是這也同時增加了使用者自身的風險——畢竟高壓電可是不長眼的,只要能通電,使用者本身也可能會成為被電擊目標。
所以,為了保護使用者,就必須在他身上披上一層絕緣體……或者恰恰相反,披上一層電的良導體,形成能夠屏蔽高壓電和磁場的神奇構造——
——法拉第籠。
以此為指導思想,王大王在金甲之中埋入了數千根銀絲,運用高中物理的知識,給朱厚照制作了私人訂制的盔甲。
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幅以自我防護為目的打造的盔甲,居然能在纏斗的時候起到決定性的解圍作用?
戰場上,雷霆過后,地面的焦土散發出陣陣青煙。
同樣散發著青煙的還有奄奄一息的達延汗。他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只剩下堅強的意志還吊著他一口氣,在喃喃自語:
“為什么……你……”
“為什么我不怕雷擊?”
毫發無損的朱厚照舉起了鐵錘,宣判了達延汗的死刑:
“可能因為,天命在我。”
重錘落下,達延汗胸腔被砸出一個巨大的凹陷。
鮮血從達延汗的七竅中流出,緩緩地融入這片生他養他、任他馳騁的草原中。
他雙眼望著天空,失去了神采。
在他所望之處,幻境中的海東青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向著北方的天空飛去,慢慢消失。
正德十二年,達延汗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