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倫的話讓這間車廂幾乎所有人在一瞬間臉色變樣。
“時間還剩下八分鐘,雖然不甘心,但事實確實如此了。”索倫言罷,坐到地上,正對著馬什的尸體,閉上了眼睛。
舒華茲下意識把目光看向了倒在杰爾夫懷里的恩利亞。
“對不起,雖然我知道道歉也沒用。”杰爾夫為自己弟弟的行為致歉。
舒華茲沉默不語,這種時候他也沒必要選擇責怪,當知道下不了車時,反倒覺得一切釋然,心里輕松了不少。
程玉恢復了神智,李諾的煎藥確實對他有用,看著已經變為尸體的馬什,程玉踱步過去,手指摸在馬什已經出現了裂紋的脖子上,皮膚就像干枯的墻體落下了一小片,無法相信眼前事物的程玉緩緩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索倫?”
索倫沒有說話,亞克也把頭埋了下去。
“馬什,死了?”
“索倫,說句話啊?”
“嗯,死了。”索倫眼中盡是陰霾。
“都是因為我,如果不被該死的病毒控制……如果……”程玉把目光看向茶白,眼神里全是不善,“這個女人散發的惡心感激發了我體內的黑光病毒,她也是害死馬什的原因之一。”
索倫和亞克注意到了什么。
程玉第一次意識到他自己被病毒控制著。
但現在的程玉明顯從一個毫無理智的瘋子,變成了無能狂怒的蠢貨,他似乎沒意識到自己的變化,只是怒狠狠的盯著茶白。
見此狀,李諾便道:“索倫,馬什的死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不過,如果你的隊友想把責任轉接到我隊友身上,那咱們就要好好談談這件事了。”
李諾說著已經走了過來,把茶白放在背后,站在程玉身前,眼神凌厲,俯視著這個因為無能卻對茶白倒打一耙的瘋子。
“程玉,別胡鬧。”索倫安靜的說道:“咱們自己的問題不要賴在別人身上。”
程玉無言以對,怒的別過腦袋。
索倫接著問道:“你的腦子現在是什么感覺?”
程玉說道:“感覺……自責馬什不該死的如果我的神智能清楚一些,馬什其實能活下來。”
索倫嘴角微微翹起心道程玉這個瘋子不但擁有了正常人的思維能力更知道玩家在列車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亡這件事。
不正常。
除了索倫的話以外,程玉不會讓任何的語言進入自己的大腦。
索倫看向李諾心里有些復雜。
李諾的煎藥起了大用,本來使人變為瘋子的藥效在程玉身上起了反作用讓瘋子找回了理智。
其實李諾心里也在打鼓他也看的出來程玉的變化。
煎藥的特性是帶有劇毒,以及只有獵魔人體質喝下后才能發揮百分百效用,不知道程玉現在的樣子算不算一種反噬作用。
索倫拿出那把列車頭鑰匙,“很遺憾就算程玉恢復了也毫無意義。”
他把鑰匙扔給李諾。
“我有點累了如果你還不想放棄,那請便吧。”
李諾拿過鑰匙,觀察良久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普通的鑰匙,沒有任何特點。”馬爾杰收回了巨型屎塊也走了過來。
小舞問道:“你有辦法下車嗎?我是說,在人數不到十二人的前提下。”
她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
李諾把鑰匙塞進褲兜“沒人能破壞規矩。”
“呼……那就是只能等死了?”小舞無奈的靠在墻上,想她一個人摸爬滾打死里求生的度過了多個劇本,最后還是倒在了通向三十級的考核中雖然因為“無盡回廊”多活了半年,也算賺了但不甘的心理還是挺強烈的。
面對小舞的話沒人能說出什么。
最重要的人數現在失去了控制也就預示著所有的線索都沒有了意義。
也在此時,周遭墻壁斑駁的黑色開始逐漸消散。
但僅僅兩秒,這些黑色就像上了發條的指針一樣突然提速,一起匯集到繆斯周圍。
一聲鳴鐘般的響聲,黑霧炸開,繆斯站在那里,再次復活。
所有人的目光皆變了色,震驚,錯愕,迷茫,除了李諾以外,其余人的眸子深處都出現了重燃希望的光彩。
“又活了!?”
“雖然是一件好事……但還是太不可思議了。”
索倫再三確認眼前的繆斯,雖然還處于被寄生狀態,但面板顯示正常,屬于活物!
“亞克,雖然我很想殺了她給馬什報仇,但是明白吧?”
“切……”亞克目露寒光,“和她肝到下車為止,保持人數十二人?”
繆斯雙眸發出微光,瞬間一股波動席卷而來,戰局再起,就像永無終點的跑道一樣,和寄宿體繆斯的紛爭似乎永遠沒有結果。
“她又活了。”
茶白已經做好了再戰的準備。
“不管他們。”
李諾說道,沖茶白用了個眼色,加上馬爾杰,三人突然向后飛似的跑遠。
“這仨家伙干嘛去了!?”亞克叫道。
索倫后退,“不管他們,咱們的目標是拖住繆斯。”
他很清楚李諾要去做什么,現在面臨的狀況太多,總要有人突在前方,比如他們,也要有人去查清列車的真相。
比如李諾。
“程玉,配合我!”
“嗯!”
不多時,李諾三人已經站在了8號和6號車廂的交界處。
或許索倫因為隊友死亡失去了腦子,但李諾和馬爾杰還尚存理智,他們一直關注的問題就不是食尾蛇這個怪物帶來的麻煩,而是列車本身具有的怪異之處。
只剩下八分鐘,李諾不想再浪費有限的時間去和一個殺不死的怪物較勁。
現在是時候要把所有線索匯總在一起了。
李諾掃視四周,指著眼睛說道:“茶白,幫忙觀察索倫那邊的戰況。”
茶白點頭,她的白眼可以跨越車廂透視觀察,幫助這邊有效了解戰局的狀況,以做到隨時提防意外事件。
李諾和馬爾杰分別站在8號和6號車廂中。
“車廂從頭到尾的數字順序是6、2、5、7、4、1、3、8,車頭連接的是6號車廂,我去那邊看看。”
馬爾杰說著率先走到6號車廂,在地面和墻壁反復查看,不留下任何的痕跡和細節,尋找與車頭鑰匙相關的線索。
而李諾則一直站在象征車尾的8號。
茶白白眼周圍的青筋凸起,眼球微微酸痛,但目光仍然不離開遠處的7號,4號和1號車廂,那里的索倫幾人正在與繆斯纏斗,形勢并不樂觀。
在這種緊張的氛圍里,李諾突然像個遛鳥得大爺一樣,坐到車位上,翹起二郎腿,拿出筆和紙,拍了兩下掌。
“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