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上了這么一個麻煩,溫三夜也是沒有辦法,這個穿黑袍的中年男子叫做黑付,來自赤血門,是赤血門的一個管事,這次出門不過是替宗門采辦一些尋常日用品,誰知在路上遇到了這些個女劍客,二話不說便拔劍相向,隨行的幾個宗門弟子都已經逃逸,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被一路追殺來到這里。
溫三夜一直心不在焉,壓根就沒怎么聽黑付說話,因為一聽就知道這個家伙在信口胡扯,這些女劍客又不是腦殼有問題,莫名其妙追殺你兩天兩夜干什么?難不成因為你身上有很多很多錢,想要殺人越貨,還是說你這個家伙太有魅力了,把這些女劍客迷得神魂顛倒,一路屁顛屁顛追來就是想要以身相許?
而且被人追殺你不躲到鬧市里藏起來反而跑到這荒山野嶺來干什么?
溫三夜心中有無數個疑點,不過一個也沒問,就想著等到這個家伙傷勢好些了就讓他自己走,江湖水深他可是早有耳聞啊,可不想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小命給搭進去了,那些女劍客看起來可不像是良善之輩啊。
在趕了一天的路之后,溫三夜更是有點想罵娘的沖動,這家伙也太他娘的能吃了吧,明明是夠自己應付兩天的面餅,被這個家伙一頓就給差不多消滅干凈了。
看到這個家伙臉不紅心不跳就這么理所當然的將包袱里的面餅全部消滅干凈,溫三夜目瞪口呆,不過是上個廁所的功夫,老子兩天食糧就這么沒了?
這個叫黑付的家伙顯然很會察言觀色,趁溫三夜還沒有出聲就趕緊解釋道:“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我實在是餓得慌了,受了傷本就食量要大些的,所以一時就沒按耐住,我以為你肯定還有其他吃的沒有拿出來呢。”
溫三夜斜眼看著這個咧嘴而笑的家伙,挑了挑眉毛說道:“你知不知道這可是我兩天的食糧。”
黑付額了一聲,眼珠子轉了轉,看到溫三夜捏了捏拳頭,立馬說道:“少俠放心,到時候到了宗門我一定還十倍的面餅給少俠。”
溫三夜還是保持著剛才那個動作不變。
黑付訕訕笑了笑,說道:“我可是赤血門的管事,赤血門你知道吧?”
溫三夜搖了搖頭,不過也懶得在跟這個家伙計較,而是拿著傘在一塊大石頭旁坐了下來。
現在兩個人是在一個小山洞里,洞里面生了火,黑付就坐在火堆旁,拍了拍身上的面餅渣子,開始大談其談道:“少俠居然沒有聽說過赤血門,那可是你太孤陋寡聞了,我跟你說赤血門可是整個上晚洲數一數二的山門宗派,光是苦玄境界的大修士就有十來個,跟別說苦玄境界以下的高手,那更是數不勝數……”
溫三夜只是瞪了他一眼。
黑付嘴角抽搐了一下,咳了咳,說道:“少俠沒聽過也很正常,畢竟這是在盤石國境內,而赤血門卻在宮燕國。”
溫三夜微微提起了興趣,問道:“你是說赤血門在宮燕國?”
黑付點了點頭,臉上頗有幾分得意之色,結果溫三夜直接來了一句:
“那你他娘的跑到盤石國來干什么?”
黑付無言以對,臉現尷尬之色,說道:“實話對少俠說,赤血門雖然總部是在宮燕國,可是在其他各國也都有分部,就像天都山,天都山你總聽說過吧,天都山的總部是在中行洲的南月國,可是天都山的勢力遍及天下,在各個大洲都有分部,在各個地方挑選根骨極好的修道苗子,如果天賦極好,就可以送到中行洲的總部去培養。”
溫三夜卻是聽說過天都山,那次聽到白山說曲老頭就是來自天都山,而且后來烏夜也被送到天都山去了。
不過黑付口中所說的什么中行洲南月國他可就真是一臉懵了,自己連盤石國都還沒有走出去過,哪里會知道什么中行洲南月國。
雖然有些聽得有些懵,不過大概意思還是聽明白了,溫三夜也就沒再多說什么,直接走到一旁的大石上躺了下來,背對著那個叫做黑付的家伙,猶豫了一下,又翻過身,面朝著那個家伙睡。
黑付搖了搖頭,有些無奈,我要是對你有什么企圖,你小子還能活到現在?況且你這個家伙有什么值得讓我對你有所企圖嗎?
走到另外一邊的石頭山,黑付跟干脆的躺了下來,背朝著溫三夜,很快就呼呼大睡起來。
溫三夜本來是在心中默念著不要睡得太死,要隨時保持著警惕,可是很快眼睛就不聽話了,上眼皮和下眼皮相親相愛的打起架來,然后,就睡過去了。
因為洞里有外人在,溫三夜也就沒有打坐練習心法,雖然有些不習慣,可是反而睡得很快,也睡得很舒服,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太陽曬屁股了。
太陽真的曬到屁股了。
溫三夜睜開眼,發現那個叫做黑付的家伙已經沒有在那塊大石上了,而是坐在不遠處的一個小水潭旁邊捧水洗著臉。
這才懶洋洋伸了個懶腰。
溫三夜走下地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居然覺得渾身酸軟,就像是給人狠狠打過一頓似的,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酸痛。
走到那個小水潭旁邊,溫三夜也一起蹲了下來,掬水洗了臉,看著這個家伙對著自己嘿嘿傻笑,溫三夜一臉嫌棄。
黑付站起身來,微瘸走到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搓了搓手說道:“少俠現在是不是感覺渾身酸痛,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溫三夜心中一驚,伸出一只手指著黑付,瞪著大眼道:“是不是你——下了毒?”
黑付張大了嘴,苦笑道:“你小子少來,你昨晚都沒有吃東西,下個屁的毒。”
溫三夜翻了個白眼,好像的確是這樣啊,自己的面餅都被這個家伙給吃完了,自己都沒得吃,這家伙居然還好意思說。
黑付看了一眼蹲在水潭旁的少年一眼,收斂了幾分笑容,一本正經說道:“其實我要是想害你的話,你小子早就死翹翹了,從昨天第一次看到你……”
“你就愛上我了?”溫三夜不敢置信張著大嘴道:“你可千萬別愛上我啊,我可沒有那斷袖之好。”
黑付沒有理會溫三夜的胡言亂語,繼續說道:“一看就知道你小子也是一個修士,而且,境界很低。”
這一番直白無比的話說得溫三夜有些掛不住臉面啊。
“不過你小子體內的元氣卻旺盛得嚇人,照常說你這種境界的修士是不可能有擁有這樣的元氣氣象的,所以你身上一定又修煉元氣的法門,我說的對吧?”黑付不動聲色的說道。
溫三夜心中悚然一驚,對眼前這個上一刻還嬉皮笑臉的家伙充滿了戒備,心中打定主意不說一句話。
黑付搖著頭笑了笑,又說道:“還有藏在傘里的那個小鬼,別以為你不出聲就因為別人看不出來。”
溫三夜下意識看向遠處石頭山的黑傘。
黑付打了一個噴嚏,舔了舔起皮的干燥嘴唇,看著蹲在小水潭旁一動不動的溫三夜,攤開雙手說道:“不過你也不用太緊張,我的確是對你那個修煉元氣的法門有興趣,如果你能借給我看一下我當然是感激不盡,如果不愿意的話我也不會強求。”
溫三夜緊緊皺著眉頭:“不借。”
“好!”黑付喊了一聲,“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不借就算了,不過你就打算就這么蹲著不起來了?”
溫三夜眉頭一松:“腳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