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七人堂而皇之毫不遮掩的在天上疾馳,難免會被地面上的一些修仙者察覺到,于是不時的就會有一道道探查的法術籠罩上來。但是在很短的時間便會退去,甚至會有人高聲說一聲打擾了,以示歉意。
當然是因為看到了穿著大紅色袍子的男人,在楚國修仙界,沒有人不知道那是國師府的象征!而敢于挑釁國師府的修仙者并不多。
李樹暗道,難怪大羅山會選擇國師府合作,的確會省去許多紛擾,否則想要像現在這般在出國境內的上空馳騁是萬萬不可能的,最多是在地面上隱秘的前往。
他看向那個身材粗壯如塔一般的男子,一身血紅色的長袍穿在身上,使得看起來兇悍中又帶著一股妖邪的氣質。
在離開國師府時,大羅山的人與這個男子相互認識過了,自報了姓名。
“仙師,熊乙。”
他猜測,熊乙的境界至少在筑基三重之上。
當初,是這個人前往了幽泉澗帶走了冰棺,如今,又陪同姚平安前往遠古時期的仙門遺跡,可見詹玉臺對此人非常的信任,肯將自己女兒的安危交給這個人。
大羅山的仙師敖堅與苗云英也不是一般的仙師,都名聲在外,尤其是敖堅,那可是成名已久的仙師,可見此行的三位仙師都有著不俗的實力,有這三人在,此行應該沒有太多的危險。
他自己也想的很清楚,只有他是個“局外人”,必須得更小心才是。
而且,看起來可能他也是境界最低的!
三位仙師自然不用多言,剩下的四個人都是聚氣境,姚平安已然在這一次醒來后有了聚氣十八層的境界,等到一年后再次沉睡就有了沖擊筑基仙師的資本。
風堂君是大羅山三位山主之一的高徒,他曾偶然聽人提起,此人也有聚氣十七層的境界了,說不定哪一天就是聚氣十八層了。
至于那位曾經他眼里的“雪仙子”雪漓,境界上可能與他相當,聚氣十五六層的樣子。
他心里有些感嘆,這就是差距啊!
看這三個人,一位是國師之女,一位是山主之徒,就算看似最普通的也有著一位仙師師尊,只有他沒什么根底。
不免的,他想到詹玉臺和他說過的那些話,讓他知道了,“李樹”和李小草的父母也并非凡人,也都是仙師中佼佼者,否則不可能身中晶焱之毒不死,而且還可以施展出傳送百萬里的術法。
“如果這兩人還在,我也算得上是仙二代,可惜……”
但轉念一想,如果這兩人一直還在,那么“李樹”應該不會被活活的凍死,那么他也就沒有機會成為李樹。
如果有朝一日,遇見了兩人,該用什么態度去面對呢,他也不清楚。
“李樹”身上的晶焱之毒是從其母身上遺傳來的,而且只傳給了他,沒有傳給李小草,真是印證了那句話“傳男不傳女”。
而李樹最終沒有能夠熬過去,使得他粉墨登場,按理來說,“李樹”應該對生父母十分不滿的,但問題是,他不是真正的李樹。
“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如果還會回來,早就回來了,也許不會再有相見的可能,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他搖了下腦袋,將那些雜亂的念頭拋了出去。
寶圖上的遺跡位置距離翠宮城有十三萬里遠,距離頗為遙遠,雖然駕馭飛行寶器比起飛行術法節省靈氣,但細水長流體內的靈氣也終有枯竭時,而且李樹還隨時帶著那枚仙瞳指環,也在不停的“吃”靈氣,不到半日,靈氣便趨于枯竭了。
于是他很不好意思的說,需要停下來恢復靈氣。
飛行寶器劃過一個弧線降落了下去,停在了一片湖水的岸邊。
站在了地上后,李樹便立刻開始往嘴里塞恢復靈氣的丹藥,同時平靜心緒,加快靈氣的回復。
除了三位仙師和“大順風車”的雪漓,姚平安與風堂君仙闕內的靈氣也不是很多了,同樣著手恢復。
這時,食月玄武和李樹說了一句話,自從離開了玉京后,它一直都在命袋之中,憋悶的很,剛好這里有一片湖水,甚得它心。
同一時,三個仙師的臉上都陡然流露出強烈的謹慎表情,抬頭望去。
“好強烈的妖氣!”
一個龐然大物忽然從天而降,轟隆一聲墜落到了湖水中,揚起了漫天的水霧。
當水汽漸漸散去,湖面上,食月玄武沉沉浮浮,就好像是在洗去身上的塵土一樣。
三位仙師都如釋重負,幾乎忘記了這頭食月玄武的存在。
當食月玄武一出現,所有的目光便都匯聚了過去,畢竟這頭親王級的王妖名氣實在是太大了,在趙國修仙界中鼎鼎大名,被傳聞是玉京皇城的守護神獸。
可是誰又能想到,這頭王妖最終卻背棄了趙氏皇族,成為了一個藉藉無名之人的妖寵,成為了震蕩整個趙國修仙界的大事件。
看著食月玄武時的一瞬,每個人的眼瞳中顯露出來的情緒也不盡相同。
“食月玄武……”風堂君握了一下拳,想到自己想要復神風國昔日的榮光,需要更多的力量,他也需要有這樣一頭強大的妖寵。
雪漓也曾去過玉京,但可惜的是沒有等到十五的圓月,也就沒有能夠見到食月玄武出水后的真容,這是第一次見,不免驚嘆,眼眸熠熠生光,也本能的對這頭強大無比的王妖感到一絲畏懼。
“和幾十年前沒有任何變化。”姚平安瞇著眼,唇角帶著笑意,她在玉京時,父親帶她見過食月玄武,留給了她很強烈的印象。
三位仙師也都感覺到了些許的壓力,親王級王妖也有實力上的差距,弱一些的親王級與筑基四重修仙者相當,而強大的親王級可以抗衡筑基六重修仙者。
而這頭食月玄武毫無疑問是親王級巔峰,雖然它受了傷,實力跌落,但是它的位格還在,依然不容任何人小覷!
在湖水中起伏了幾次后,食月玄武便消失不見了,重新回到了命袋之中。
李樹默默的對它說了聲謝謝,它出來絕對不是因為想要活動一下那么簡單,否則不會單單挑這個時間。
他意識到,食月玄武這么做是給它撐場面!其他人都大有來歷,背后有著宗門、國師府,只有他像是個無根水草。但是它一出現,足以讓任何人不在無視他,不得不高看他一眼。
休息了將近一個時辰,七個人再次上路。
又花費了不到半日,在將要日落之時,眾人終于抵達了寶圖上標注的目的地了。
等到了地方,李樹有些懷疑那張寶圖該不會是假的?他想象中的仙門遺跡會是一片片倒塌下來的精美恢弘的建筑,雖然破敗,但是不難看出昔日的輝煌。
可是眼前卻是一座城!從高處望去,城內生活著上萬的人,街上的行人就像是一只只螞蟻一般。
“遺跡呢?”李樹看向三個仙師,該不會是很久遠以前就不復存在了。
苗云英看向敖堅:“師兄,你怎么看?”
“三種可能,寶圖是假的,是古人留下了一張假的寶圖來戲弄后來人,其二,遺跡很久遠以前就被人發現了,不復存在,有了現在的城池,還有一種可能,遺跡在這座城的下面。”說完了自己的看法,敖堅看向國師府的仙師,“熊道友認為呢?”
熊乙看著下面的城池,說道:“在不在下面,只需要挖個洞下去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身為仙師都掌握有挪移術法,就是將一物轉移到另一個地方,但是,如果用來挖洞就太不雅了,傳出去也不好聽。
所以只能由四個聚氣境來完成,而雪漓與姚平安都是女修,在地下挖洞更是不雅觀,最終,這個任務落在了李樹與風堂君的身上。
寶圖上標記的地點就是在這座城所在的位置,分毫不差,自然只能從城中開始挖掘。
一行人進了城,先是出手闊綽的買下了一座三進的大宅院,花費了三百兩黃金,但這對修仙者而言,算不了什么。
李樹與風堂君也開始了挖掘,就從二進院子的庭院中,筆直的朝著向下面挖掘,就如同挖井一樣。
其他五人都在洞口的四周等待著結果。
一邊挖掘的同時,也需要將大量的泥土用儲物袋送出去,當看到李樹使用的儲物袋,風堂君皺了下眉:“這個儲物袋與本門一位師兄用過的十分相似,我本欲買下,但晚了一步。”
“那位師兄,可否筑基?”李樹沒有明說這個儲物袋就是從大羅山得來的,但是這句話已經承認了。
沉默了少許,風堂君說那位周師兄在賣了儲物袋后又嘗試了一次,想要強行筑基,但依舊未能筑基,還受了不輕的傷,傷到了仙闕和生魂,休養了半年才好轉,如今負責打理書閣。
打理書閣……那是一個聚氣十八層的修仙者該做的事嗎?那只能說明一件事,那位周師兄已經徹底的絕了筑基的念頭,剩下需要做的就是慢慢看著壽元耗盡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