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莫離蹲在路邊吐得臉色蒼白,黃膽水都快吐出來了。
張昌在邊上站著,倒是臉色如常,只不過微微上翹的嘴角看得出他實際上是在笑。笑什么?笑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告訴了你讓你閉上眼不要亂動,就不聽,現在吐不死你。
張昌心里所想莫離是能猜到的。
之前的傳送莫離太新奇了,沒有按照張昌的話閉上眼,甚至還揮動著胳膊,目的是想要感受一些傳送的時候到底什么感覺。
結果就是莫離“暈車”了,從未體驗過的極致眩暈感瞬間就把作死的他給弄懵了,就像腦花被挖了出來上下甩動......
至于睜眼看到些什么?花花綠綠的就跟看萬花筒差不多。別的?沒感應到,太暈了。
吐了足足一頓飯的功夫才算穩住,但都還走不動路,搖搖晃晃的跟喝醉了似的。
張昌沒時間給莫里浪費,手一伸,抓住莫離的胳膊就背在了背上。現在沒吐了,不然張昌應該是把莫離提在手里。
“大意了啊!”莫離一邊難受一邊心里有些尷尬,還好現在是孩童的模樣,不然不知道被笑成啥樣。沒見傳送陣邊上的一些修士正拿看“土包子”的眼神在看他了嗎?
和之前的沙集村一樣,現在莫離和張昌身處的地方也是一個坊市,區別只是在于這里叫土樂村,是封日城治下的官方坊市,由靖舊朝官方機構管理,體量上比沙集村大了很多。
“往東五十里就是封日城了。這里我們不停,直接進城休息。”
“好的。聽張大哥的安排。”
換在之前,莫離或許會對沒能逛一逛這比沙集村更大的土樂村坊市而感到可惜。現在頭暈欲裂之下他只想趕緊找個地方躺下。
出了土樂村,莫離便從張昌的背上到了踏雪的背上。這馬兒之前也暈,但走了沒一會兒就恢復了,馱著莫離還是很穩的。
馬背上一起一伏,搖搖晃晃的更是讓迷糊,以至于莫離出了土樂村沒多久便趴在馬背上暈睡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已經到客棧了。
“登云樓。”
這客棧的招牌叫得挺大,但里面的裝潢和檔次也的確配得起這個名字。
“兩間上房,安靜些的。”
“好咧,客人隨我來,先看房間,不滿意再給您換!另外,我會叫人幫你先把馬兒牽去馬廄安頓好。”
“嗯。”
登云樓的客房檔次很高,雖然大小比不上之前莫離跟著陳天麟在黎城住的獨棟小院,可裝修上更加奢華。
鄉村五星級和國際五星級的區別。
也看得出封日城是比黎城繁華得多的大城市。
黎城是三線,那封日城就是二線上游的城市,單是常駐人口據張昌說就超過七百萬。這還不算聚攏在封日城周圍的數十個巨型“村”里的人口,如果算上的話數字還得往上翻兩倍都不止。
“你且休息,明天我來叫你。”
“麻煩張哥了。”
“無妨,應該的。”
一夜無話,莫離吃早飯的時候才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昨天在傳送陣里作死的行為讓他吃了不少苦頭,后半夜都又起來吐了一次的。
出了登云樓,張昌在路邊的小攤上買了兩頂帶黑紗的斗笠,自己一頂,給莫離一頂。
“遮擋面目。用得著。”
遮擋面目?莫離拿著這東西很想吐槽兩句。他們這一路都是光著臉來的,到現在才想起遮擋面目?
是不是太敷衍了?
一路上莫離感受到了封日城與黎城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這城里的兵爺好多呀!走不多遠就能遇見一隊,大多數都是全副武裝應該是在巡邏。
所謂的兵爺,是普通老百姓對官府兵丁的稱呼。因為比起衙門里的捕快,兵丁更強硬,也更具侵略性,尋常老百姓惹不起,一般的富貴人家也惹不起。所以被冠上了一個“爺”字。
靖舊帝國的兵丁也是有門檻的,并不是誰都有資格當。
首先得身家清白,需要往上數三代人,但凡有過作奸犯科的記錄那都直接淘汰。然后需要體格健壯,習武者優先,靈修或者旁門天賦者優先。兵丁不一定是修士,但修士最多的群體就是兵丁。
陳天麟之前給莫離閑談的時候說過:要是單論修士數量的話,靖舊帝國的三十六衛所能甩桂山修院和萬卷書山好幾條街。
三十六衛所有多少人?一衛是十萬人,三十六衛就是三百六十萬人。這些是靖舊帝國里的主力作戰部隊。而這三百六十萬主力中擁有修士最少十萬!
而萬卷書山加上桂山修院一共多少弟子?差不多一共五萬人。這兩個可是發展了數千年的超級宗門,一般次一級的宗門人數更是少得多。
這也是靖舊帝國皇室能夠在宗門環視的情況下依舊保持獨立性和統治力的關鍵所在。
之前莫離待過小半年的黎城里也有兵丁駐扎,只不過不是三十六衛所的兵丁,而是地方衛戍部隊。但也沒封日城里這么多,而且巡邏也遠沒有這里這么頻繁。
“張大哥,這里怎么這么多的兵丁啊?”
“正常。封日城靠近亥下,再往南就是拙火關了,屬于戰略要沖之地,又是后方物資集散樞紐,自然重兵把守。”
“這樣啊?難怪。”
兵丁的巡邏代表著官方力量,在這股力量面前超級宗門都只有退避三舍,更何況阿貓阿狗?所以在莫離覺得這座封日城里的治安應該非常好。
帶著在莫離看來極其滑稽的黑紗斗笠,跟著張昌東拐西晃過了一片集市,最后在一條魚龍混雜的尋歡街上找了一間典當鋪走了進去。
粉紅樓、賭檔、典當鋪,這三個鐵三角在任何城市的尋歡街里都能找得著,利潤豐厚得超乎常人想象。而且這些店的背后無一例外都是有跟腳的,不然怎么可能開得下去?
“這位客人,有什么可以幫您的?”
“這個,值多少錢?”
張昌進門就拿出一塊鐵牌子放在迎上來的店伙計手里。邊上的莫離認得這塊貼牌子是下山前謝謙交給張昌的那塊。
店伙計拿著牌子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笑著問道:“這位客人,您這東西是準備“活當”還是“死當”?”
“看你出什么價。”
“活當的話一錢,死當的話也是一錢。”
“萬錢才當。”
“那客人可得和我家掌柜的談了,您里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