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利品中搜出了一張地圖,陳行熙拿起它,又從背包里拿出自己之前搜到的神奇地圖。
二者合歸一處,互相對比印證。突然,兩張地圖竟然合為一張,地圖上面的畫面也開始波動變化。
陳行熙定睛看去,被灰塵掩蓋住的地方明晰了一大片。
林鴿暢正笑瞇瞇地看著一地物資,絲毫沒有關注到地圖的異變。而張修城的雙眼,則是死死盯著……光盾堡壘。
陳行熙覺得好笑,將三個巴掌大小的光盾堡壘全都塞給了張修城,笑著說到:“修城,這些都給你,你自己把握。你覺得需要使用的時候,就用了它,我可是把四個人的命都交給你了啊。”
張修城撓頭笑道:“嘿嘿嘿,一定一定。我肯定會保護好大家的!”
能夠守護自己身邊的人,就是張修城的心中之道。曾經,他想要守護的人,除了父母親人之外,便只有父親教導他好生照料的小妹妹——暢兒姐。如今,又多了陳行熙和陳行燁兩人。
命運就是如此奇妙,在這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的接觸里,張修城便覺得,這兄弟倆也是值得托付自己性命的人。
有些時候,命運就是如此,只一眼,便是一生的相守。
我本不愿爭斗廝殺,天下蒼生太多,我只想保護好那渺小的幾個人啊。可是他們,心中裝著天下,那我便,站在你們身前,擋掉一切,無怨無悔。
陳行熙沒有看到張修城的情緒波動,隨手遞過來一個配件:“喏,修城,這個給你,沖鋒槍的槍托……嗯?槍托可以增加穩定性、可以增加射程的我都聽說過,這個槍托它增加子彈容量是什么路數?擴……擴容槍托???”
陳行燁則是笑著說道:“哥,配件這種東西是很奇妙的。從災變、適者崛起到現在,已經兩百多年了,配件的發展歷史也是如此。
兩百年的時間啊,那么多配件大師、神匠,夜以繼日地研究配件,什么樣的配件做不出來呢?”
陳行熙疑惑道:“配件……它再特殊能特殊到哪去?除了這些加快換彈速度、擴充子彈容量以及增加穩定性、增加各項槍械屬性之外的特殊配件,數目本就不多,堪稱是萬中無一……”
陳行燁笑道:“哥,你要考慮人口基數的問題啊。二品兵衛就可以安裝一個配件,能成為適者的,又有幾個連二品都到不了呢!華夏全國上下有很多適者,能到二品以上的,恐怕就有數億之多,他們的配件,自然是尋常的配件。除此之外,那些高級的適者,為了適應自己所走的道路,對配件也有各種各樣的需求。
人多了,想法就多了。兩百年的時間啊,配件師和適者們一起集思廣益,舉全華夏之智,不論是能研究出來多么神奇的配件,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陳行熙眼睛未瞇,幽幽道:“小燁,你怎么知道的這么多……咱倆接觸的書籍都大同小異啊,你……是不是偷偷補了課?”
陳行燁感覺自己的哥哥就像一個小孩子,笑道:“哥,這都是我自己的猜測,不是從書上看來的。”
陳行熙點頭道:“小燁你說的很對,紙上得來終覺淺,有些時候,不能只認書本上的文字,自己的思考更加重要!
……這么說來,哪怕是未來某一天,我看到別人的槍托從槍上跳下來,自己長了腿蹦蹦跳跳的,也不應該奇怪嘍?……”
陳行熙沉思著,陳行燁無語著,不知該說些什么。
林鴿暢開心地從物資堆中翻找出大家各自最需要的東西,將它們分發出去,并且把剩下的子彈、藥品,都分了類。
高興地叉著腰,林鴿暢感覺自己完成了一件非常值得自豪的“大工程”:“當當當當,全都分類好啦!這樣我們就可以把這些裝不下的物資都分門別類放在倉庫里存著啦……emmm,我覺得這幾個鐵柜子就不錯,左邊的這個柜子新一些,上層的四個抽屜正好可以放我們四個人各自的子彈,下邊的柜子放藥品!嘻嘻。”
咕咕咕。
奇怪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張修城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嘿嘿……是我肚子又響了……我可能是餓了。”
林鴿暢叉起腰:“大塊頭,不是剛剛吃過午飯了嘛。”
張修城委屈巴巴地說:“沒有啊,暢兒姐,你看外邊的太陽,已經接近傍晚了,該吃晚飯了……”
提到晚飯,林鴿暢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亮著眼睛說道:“行熙行熙!有鍋包肉嘛!”
陳行熙神秘一笑:“你猜呢。”
林鴿暢的笑容凝在臉上:“啊?有還是沒有啊?”
…………
太陽西落,藏到群山背后,光線黯淡,唯有西方還有一輪殘陽夕照,東方,已經掛起月牙。
月東日西,日月同輝,黃昏將要帶來長夜,整個世界開始變得寂靜。
被褥包裝袋子做的門簾遮擋得并不徹底,靠近地面的地方還有半米高度沒有被遮擋。陳行熙又扯過來一個包裝袋,橫放在地面上,將“漏洞”修補好。
在夜的掩飾下,遠遠看著這間倉庫,還真看不出來任何里邊的情況,只能看到倉庫黑咕隆咚,鐵銹橫生,讓人沒有走過來仔細觀察的欲望,形成了天然的保護色。
倉庫外,停著一輛銀白色的五靈紅光面包車,還有一輛黃色小摩托。
倉庫內,四人圍成一圈,等待著隊長拿出四人的晚餐。
眼前一閃,桌子上放了四份橙色的餐盒。
陳行熙迎著三人不解的眼神說道:“這些是我在一個近似于小學校的建筑里找到的,放在食堂里,一共有十份,我看它可以拾取,就都拿回來了,放在背包里不會有變化,所以現在還熱乎著呢,大家趁熱吃!”
林鴿暢興奮地打開餐盒,一份米飯,一份涼菜拌黃瓜,一份白菜,一份土豆絲炒肉丁……
最上面,蓋著五塊又大又飽滿的鍋包肉!
酸酸甜甜的味道撲面而來,林鴿暢深吸一口香氣,開心地說:“隊長你真厲害!嘿嘿。”
本來也就是一說,沒想到陳行熙真的能弄到鍋包肉,林鴿暢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塊肉,輕輕咬了一小口。
“真好吃。”
陳行熙說道:“這個桌臺畢竟只是我們用鐵架和柜門做的,沒有椅子,終歸是不太方便。與其四個人圍在一起站著吃,倒不如分散開,還能自由些。這樣吧,這個桌臺留給暢兒,我拿著餐盒去地上坐著吃去。”
說罷,陳行熙拿著自己的餐盒,找了一個墻邊,席地而坐,打開餐盒。
張修城與陳行燁見狀,也拿起各自的橙色餐盒,席地而坐,桌臺上只剩下林鴿暢一人。
林鴿暢越看鍋包肉越開心,覺得自己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充滿了力量,能一個人打一隊!
張修城看了看自己的飯,又看了看陳行熙、陳行燁的餐盒,小聲嘀咕:“咦,暢兒姐的餐盒里有五塊肉,為什么咱們三個的餐盒里只有兩……嗚嗚嗚!”
話沒說完,陳行熙就急忙夾起自己的一塊鍋包肉,直接塞到了張修城的嘴里,噎得張修城說不出話來。
林鴿暢疑惑道:“嗯?大塊頭剛剛說啥?”
張修城被動地嚼著一大塊肉:“嗚嗚嗚……”
林鴿暢一頭霧水:“???”
陳行熙笑道:“哈哈哈,沒什么,只是看到晚餐比午餐豐盛了許多,葷素搭配,修城有些激動,是不是啊,傻大個兒?”
收到了陳行熙的眼神提醒,雖然不知道個中緣由,但張修城還是木訥地點了點頭,對隊長的話表示贊同。
…………
將近18:30,四人已經全部吃好晚飯,在倉庫內休息。
可調節臺燈被掛在房梁上,調了一個不亮不暗的亮度,正好可以照亮這間小倉庫,卻也不至于從門簾的縫隙中透出,被外面發現。
陳行熙道:“我們……從八點開始劃分守夜時間吧。”
張修城甕聲甕氣地問道:“守夜?為什么要守夜?”
陳行燁笑著解釋道:“在野外,夜晚是最危險的,這個賽場上,也是如此。我們對這里一無所知,我們有可能在夜晚碰到野獸,也有可能碰到其他隊伍的人……一切都有可能,所以我們必須要守夜,遇到危險可以及時警醒。”
陳行熙點點頭:“沒錯,我覺得,守夜最好是從八點開始,到明早六點。一共十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分成兩組,每組五個小時,輪流睡覺休息。”
林鴿暢捅了捅張修城,說道:“那我就和大塊頭一組吧。”
張修城呆呆的,沒有說話。
暢兒姐說啥我就聽啥。
陳行熙卻說道:“不行。”
林鴿暢有些疑惑:“為什么不可以呀?”
陳行熙緩緩說道:“我和小燁一共兩雙鷹眼,放在一起,豈不浪費?”
林鴿暢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
鷹眼可以增強視覺,有利于守夜,有利于觀察四周。的確,兄弟倆最好是要分開,這樣,無論是前半夜還是后半夜,都有一雙鷹眼在守夜,守護著這處小小的據點營地。
陳行熙說道:“守后半夜的人,最好是現在就開始睡覺、休息,等第一組的人退下來,再把第二組的人叫醒………這樣吧,今天我守后半夜……我先睡了。”
說完,陳行熙走到西墻側的地鋪處,挑了最外邊的那個被窩,鉆了進去,直接開始睡覺。
的確,守后半夜要比前半夜艱難。
守前半夜的人只需要熬夜到凌晨一點鐘,而守后半夜的人,則會在凌晨一點的時候,被人叫醒,還要被迫離開溫暖的被窩,去外邊守夜。
二者相比,確實是熬夜比被人從被窩里薅出來更好一些。
陳行燁微笑著搖了搖頭,自己的這個哥哥,從來都是做決定不問我的意見啊……這樣吧,明天我守后半夜,讓哥哥守前半夜吧……
林鴿暢的小腦袋里不知想了些什么,也向自己的小帳篷里走去,說道:“大塊頭,我守后半夜,到時候記得叫我啊,我先睡了。”
陳行燁和張修城對視一眼,不由得無語。
兩個“沒有人權”的人啊,只能被別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
凌晨一點。
深夜,天氣漸漸涼了。
陳行燁與張修城小心翼翼地從外邊兒走進倉庫。
沒等陳行燁叫,陳行熙就自己從被窩里坐了起來。
陳行燁小聲說道:“哥,你沒睡?”
陳行熙套上外套,說道:“我睡了,只是睡得不實而已。”
拍了拍小燁的肩膀,陳行熙說道:“小燁,你快休息吧,我去守夜了。”
陳行燁表情有些心疼:“嗯,哥,辛苦了。”
躺進被窩里,陳行燁看著哥哥的背影,心里想到:哥哥睡得一點兒都不踏實,我和修城這么輕的腳步聲都把他吵醒了……這可不行,明天讓哥哥好好休息,我守后半夜。
另一邊,張修城瞇著困得不行的小眼睛,走向帳篷,伸出手輕輕搖晃著帳篷:“暢兒姐,暢兒姐,起床了,輪到你守夜了。”
打了一個哈欠,看林鴿暢似乎沒有醒轉的跡象,張修城手臂開始用上了更大的力氣。
“暢兒姐,暢兒姐!”
小帳篷“地動山搖”,林鴿暢從睡夢中驚醒。
小聲驚呼一聲,說道:“干嘛啊,你個大塊頭,我都夢到地震了。你就不能輕點兒,你這樣以后是會找不到女朋友的!”
張修城見林鴿暢已經醒來,便回到了自己的被窩,邊走邊打哈欠,嘴里還說著:“女朋友?要那個東西干嘛?嗚呼,太困了……還是睡覺有意思……”
陳行熙精神飽滿,林鴿暢睡眼惺忪。
這對奇妙的組合,誰也不說話,一前一后,先后掀開門簾,走到倉庫門外。
涼風一襲,兩人齊打了個哆嗦。
陳行熙走在前面,將摩托車支在地面上,形成一個堅固的結構,隨后以摩托車為靠背,倚在上面。
面包車與摩托車正好形成了一個夾角結構,兩輛車的車身不僅可以遮擋陳行熙的身形,同時也可以作為靠背,讓人坐得稍微舒服一些。
陳行熙席地而坐,靠著摩托車,愜意得很。
林鴿暢緊跟著,坐在了陳行熙身邊。
陳行熙看著林鴿暢原本水靈靈的大眼睛瞇成了縫,感覺十分可愛,笑著說道:“怎么?沒有睡醒?”
林鴿暢不開心地說:“熬夜,是女孩子美貌的最大敵人,你不知道睡眠不足會變丑嘛!”
陳行熙滿不在乎:“這我可不怕,再熬夜,我也是一樣帥。”
林鴿暢哼了一聲:“直男,懶得理你。”
凌晨的夜風,總比尋常時候更冷一些,林鴿暢將頭埋在兩個膝蓋中間,胳膊抱著小腿,縮成了一團,似乎這樣,會更暖和一些。
陳行熙從背包當中喚出來兩件大衣。
這些衣服,都是從房區里邊搜出來的的,隨意地擺放在地上、床上和衣柜里,多是沒有任何效果的物資。不過,并不排除某些衣服是有著特殊效果的,正如許多房間里有著沒有任何屬性的普通戰靴,放在地上無人問津。而之前王武,就發現了這雙狂風戰靴。
衣服應該也是如此,絕大多數的衣服都沒有任何效果,卻也有少數幾件衣服,擁有特殊的技能。或許此時它們正安靜地躺在這廣闊賽場的某個角落,等著有緣人發現它們。
這個比賽系統的物理引擎十分先進,多穿戴一件衣物,就真的會感覺到些許溫暖。
將一件暗紅色的外套披在林鴿暢身上之后,陳行熙自己也拿出一件黑色的衣服,覆蓋在自己的腿上。
林鴿暢身上被蓋上了一件衣服,寒冷逐漸退去,林鴿暢心中歡喜,卻口是心非地說道:“這件衣服太丑了,一點都不好看!”
陳行熙:“哈哈,能保暖就可以了,要那么好看干嘛。大晚上的,誰都看不見誰。”
夜,很深,月光被云層和樹木遮擋大半,能照射到地面上的所剩無幾,林鴿暢看得不真切。陳行熙在她眼中,只是一個大致的人形輪廓。
但是!
林鴿暢心里默默吐槽:我是看不見你,但是你有鷹眼,說不好你就能看清楚我!
一想到自己披著這么丑的衣服坐在陳行熙身邊,林鴿暢就有些緊張,身子向陳行熙靠去,大眼睛越來越靠近陳行熙的眼睛,似乎想要仔細看看傳說中的鷹眼,從近處看是什么樣子。
陳行熙沒來由的老臉一紅,屁股一挪,退開一點,說道:“你干啥?為什么靠我這么近?”
林鴿暢嘻嘻一笑:“我想近距離觀察一下,鷹眼和普通人的眼睛到底有什么不同……”
陳行熙只覺得自己心跳越來越快,輕輕推開林鴿暢,腦袋扭到了另一邊:“我不……你去看小燁的去……”
林鴿暢動作一滯,前傾的身體直了回去:“哼,小氣!”
陳行熙:“……”
慢慢的,心跳恢復正常。
陳行熙說道:“那你……喜歡什么顏色的衣服啊,或者說……你喜歡什么顏色?”
林鴿暢拄著臉:“(◔◡◔), emmmm………紅色吧!
紅色多么活潑開朗啊,多可愛。”
陳行熙只是點了一下頭:“嗯嗯。”
林鴿暢反問道:“你吶?你喜歡什么顏色?”
陳行熙:“黑色吧。”
林鴿暢不解:“黑色?為什么喜歡黑色,黑色多丑啊,一點都不鮮艷,看起來老氣得很。”
伸手向天,似乎是想要抓住無盡的夜空,陳行熙說道:“黑色,就像是這黑夜。絕世獨立,不管你喜不喜歡它,它都在那里,不會消失……黑與白,是世界上最單純的顏色,質樸、自然。而白色,又顯得純潔、矯情了些,稍微碰到些外物,便會被污染。黑色則不同,沒有任何顏色可以染蓋它,哪怕是扔進染坊,它也還是它。
這,就是黑色……”
林鴿暢聽得云里霧里,不明覺厲,說道:“說得很好,可是我一點都沒聽懂。你這個人,無趣得很。”
陳行熙:“我怎么就無趣了?”
林鴿暢來了興致:“你從來都不笑,看起來冷冰冰的,要我說,這輩子都不會有女生喜歡你的!”
“………”
被扎了心的陳行熙弱弱地反駁道:“我怎么就不笑了?和小燁……還有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也笑了啊!你這是誹謗!”
林鴿暢搖搖頭:“才不是呢!你笑得一點兒都不真心,笑起來也是冷的。
不像小燁,小燁的笑容看起來就讓人心里很暖,你就不一樣了,笑起來也那么冷酷。”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林鴿暢心里藏了后半段話:不過有的時候你做的事情還是很暖人心的……
陳行熙受了打擊,垂頭喪氣。
“(。•́︿•̀。)”
…………
夜風吹著,兩人并肩而坐。
林鴿暢的聲音越來越小,模模糊糊:“嗚嗚,陳行熙……”
“干嘛?”
“好無聊,困困……要不你跟我說說你和你弟弟的故事吧……我也想有個哥哥或者弟弟,可以保護我……兩個人整天在一起,多好……”
小腦袋,倒在了陳行熙肩膀上。
陳行熙紅了臉,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哪,哪有什么好說的……也就那么回事吧……”
不管陳行熙怎么扭動身子,林鴿暢的小腦袋都是緊緊貼著他的肩膀:“陳行熙,你說……槍可不可以變成別的顏色啊……”
陳行熙看著似乎快要睡著的林鴿暢,說道:“應該是不可以的吧?槍上只有側身的等級印記可以有青銅、白銀等顏色,其他地方多半都是十分單調的黑鐵色。不過……興許元素石和獸魂,可以對槍械的外觀產生影響吧。”
可是,即便有所影響,也只是一些細小的條紋,從整體上看,槍械還是單調的黑鐵色。
林鴿暢迷迷糊糊,小腦袋從陳行熙肩膀上滑下來,躺在了他的腿上:“嗚嗚,如果可以,我想把我的手炮變成紅色的,紅紅火火,多可愛啊……最好是,最好是再有點纖細的火焰花紋,那就更好看了……”
陳行熙拍了拍林鴿暢的臉蛋兒,搖了搖頭,慢慢把她扶了起來,然后橫抱,站起身,向倉庫里走去。
陳行熙順著她說道:“是是是,花紋,好看。”
林鴿暢:“嗚嗚,我是你暢兒姐!你可得幫我……幫我想辦法……人家要紅色的手炮……”
陳行熙感覺自己滿臉黑線:“是是是,暢兒姐,我給你想辦法。”
林鴿暢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一抖一抖,嘴上話已經說不清了:“那你也找不到女朋友!”
陳行熙:“………”
林鴿暢被陳行熙公主抱著,腦袋靠在他胸口和肩膀之間,小腿和小手卻不老實,張牙舞爪:“你就是找不到女朋友,沒人喜歡你!”
陳行熙突然微笑了:“是是是……暢兒姐說得對。”
她的睫毛,真好看……
側身頂起門簾,陳行熙抱著林鴿暢走進了倉庫,向她的小帳篷走了過去。
下蹲前傾,幾乎是半個身子都進了帳篷,這才把林鴿暢放到褥子上,幫她蓋好被子。
林鴿暢身子扭動,總是把陳行熙剛剛蓋好的被子抖開。
陳行熙眼睛突然看到林鴿暢的馬尾辮,心中明白了,伸手扶住她的小腦袋,將扎辮子的小皮套摘了下來,秀發如瀑,鋪撒開來。
林鴿暢也安靜了,不再亂動。
拉過林鴿暢的小手,陳行熙把手中的皮套,套在了林鴿暢的手腕上,再次幫她蓋好被子,陳行熙轉身走出倉庫,繼續他的“夜生活”。
與長夜為伴,沐涼風獨坐。
張修城閉上眼睛,翻了個身,嘴里嘟囔著:“我一定是在做夢……行熙怎么把暢兒姐抱進了帳篷……肯定是夢……嗚,好困。”
打了個哈欠,張修城的大手向旁邊伸去,放到了陳行燁的肩上,半摟著他。陳行燁迷迷糊糊之間推了推,根本推不開他壯碩沉重的身軀,于是便作罷任由張修城抱著,不再有所動作。
陳行熙坐在兩輛車之間,之前掉落在地的衣服被他撿拾起來,將黑衣服蓋在腿上,想了想,又把暗紅色的大衣蓋在身上。
月,寂寞如鉤。風,涼冽如水。
鼻間,似乎縈繞著少女身上的清香。
夜,如此安靜。
陳行熙笑著說道:“紅色火焰花紋,我記著呢,暢兒姐……”
帳篷里,林鴿暢兩只小手伸在下巴附近緊緊抓著被子,睡得香香的。
似是夢中囈語,聲音清脆而綿糯。
“那你也找不到女朋友……沒有女生會喜歡你的……我要紅色的火焰花紋……嗚嗚,你要叫我暢兒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