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曹寧陪著洪濤在書店呆了一個天。
最后,他們選了一個目標。
這個人,是一個自由作家,年齡有六十多歲,家里有錢,棋臭,但是喜歡走。因為他棋臭,喜歡悔棋,所以,人家都不愿意同他走棋。
在棋館中,他也是看棋的多,走的機會少。
第二天下午一點,馮坤一邊用牙簽剔著牙,一邊向著棋館走去。
他剛才出來吃飯,就在百米外的酒樓。
從酒樓出來不久,馮坤被一陣吵聲吸引了。
“讓我悔一步好不好,就悔這一步。”
“不行,你這車被我吃了三次,馬也被我吃了兩次,每次你都悔,這棋走不下去了。”
曹寧站起身:“悔來悔去沒意思,我不走了。”
洪濤:“不就是悔了幾步棋,至于這樣嗎?”
剛好馮坤走到了近前,曹寧拉住了馮坤:“先生,你評評理,他走錯了,就悔,吃了我的炮,不讓悔。這棋能走嗎?”
馮坤看著擺在小茶幾上的象棋,眼前一亮。
馮坤在棋館中轉來轉去很久了,知道哪種象棋好。
象棋的材質有很多種,現在大多數使用木材制作,在手感方面,人們比較喜歡紅木,棋子拿在手指有手感,且擲地有聲,比較耐用,價格也不會太貴。但是不便于攜帶。
也有有錢人,用的就是玉子了。棋館中,就有一套玉棋,那玉雖說不怎么好,但畢竟是玉。
而洪濤面前的茶幾上,擺放的是一副酸枝木象棋。
酸枝木制作的象棋棋子為陽雕字體制作,所以整個棋子更具立體感,要比陰雕的象棋做工復雜得多,邊圈雕刻的內環回紋做工精細流暢,質量上乘,無論從材質還是做工上都稱得上是精品高檔象棋。
不知怎的,馮坤感到自已的口中,象有什么流出。他忙吞了一下,將那口水吞回肚中。
“好一副酸枝木象棋。”
馮坤的表情,被洪濤看見,他問:“先生也喜歡下象棋。”
“喜歡!我是老棋手了。”馮坤說。
“那你是高手了!失敬。請坐。”
洪濤的話還沒說完,馮坤便坐了下去。
曹寧沒了位置,只能站在一邊。
洪濤看著馮坤:“來一盤?”
馮坤拿出香煙與火機,又拿出一個水杯,一副長久戰的樣子:“來一盤。”
兩個人很快碼好了棋字,紅先黑后,馮坤先開局。
“跳馬!”馮坤走了第一步棋。
洪濤架上了炮,然后,拿出煙來,敬了馮坤一支。
你來我往,兩個人快速走了起來。走了不到三分鐘,馮坤的一個馬被吃了。
“這步棋我看錯了,不算不算,我再考慮一下。”
馮坤乞求的眼光看向洪濤。
洪濤將拿到手的紅馬遞給了馮坤,馮坤將馬放到了退一步的位置上。
又走了幾步棋,馮坤的這個馬又被吃了。
“你怎么專吃我的馬?這步不算,退一步……”
就在這走走悔悔之中,兩人走了三盤棋。在這三盤棋中,馮坤悔出二十步棋。
過去在棋館,他最多悔兩步,別人就不愿意了,今天,洪濤讓他悔了過夠,過足了悔棋癮。
三盤棋下完,兩人已經是棋友了。
“先生住在這附近?”馮坤問。
洪濤指了指不遠處的房子:“住在這。”
“先生為什么出來走棋?”
“以棋會友。”
曹寧在一邊笑了:“說的那么高尚,什么以棋會友?那是你家的母老虎不讓你帶人進家中走棋,將你趕出來的。”
洪濤瞪了曹寧一眼,什么話不說。
馮坤一看,就知道這人是個“氣管炎”。
“你這技術不錯,為什么不去棋館下呢?”
洪濤搖搖頭:“我本小商小販,入不了那大門大戶。”
曹寧在邊上插嘴:“又在酸不溜丟的,直說你沒有人介紹,別人不收你。”
洪濤氣得站起來,指著曹寧說:“滾!”
曹寧看到洪濤真的發火了,只得跑開了。
馮坤拉住了要去追打曹寧的洪濤:“兄弟,算了。不就是介紹人嗎?我來給你介紹。保你進入棋館。”
洪濤一聽,高興地抓住馮坤的手:“那就謝謝你了。”
兩人也不再下棋了,洪濤收了棋,裝在一個木盒子里,抱在懷中,與馮坤一起走進了棋館。
進入棋館中,洪濤便感覺到,這不是棋館,倒象是茶館。
也許是有心控制的原因,棋館內的人不多,分成了四五批,每批有走棋的人還有看棋的人。
近二百米的大廳中,擺放著八個茶幾,圍著茶幾的是皮椅。這個擋次不低。
在每個茶幾旁,除了正位的兩張椅子外,沒有安排椅子。但是,靠墻處,擺了一排皮椅。
看棋的人,可以從那排皮椅中拿來椅子,坐在茶幾邊看棋。
馮坤帶著洪濤,來到了柜臺前。
“我介紹一個人入會。”馮坤對那三十多歲的女人說。
那女人看了看洪濤:“這人是?”
馮坤馬上回答:“我朋友。”
聽說是馮坤的朋友,那女人沒有再問了,直接給洪濤辦了一個證件。
洪濤交了五十法幣,接過了證件,從此,他是棋館的會員了。
馮坤帶著洪濤在大廳中轉了起來,每一個熱鬧處,都會留步觀看,不時的“指點”一下走棋的人。
通過這一轉,洪濤已經了解了棋館的大廳情況。
但是,棋館還有后院,那是內部人生活的地方,就是棋館會員,都不能進入。
這些情況,是馮坤在走棋是告訴洪濤的。
洪濤看向那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那是老板娘嗎?長的很漂亮。”
“不是!老板是四十多歲的人,明面上沒有老板娘,但是暗地里,那就不知道了。”馮坤賊笑道。
棋館里有茶水供應,但是要錢的。只是比茶館便宜,價格是茶館的一半左右。
這也是棋友愿意來棋館不去茶樓的原因,喝到半價茶,還能走棋,這是福利。
洪濤的一杯茶換了三次水,喝的他尿感十足。
“馮哥,廁所在哪?”
馮坤指了指靠近后院的一個角落:“那邊!”
洪濤站起身來,向著馮坤指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