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揉了揉腦門,問:“你借錢來干嘛?”
“在下老母身患重病,需要一貴重藥引,我東湊西湊實在不夠,希望徐公子幫幫我!”
“你家中出事,按理說不該求助虎嘯門么?”徐晨皺起眉頭問。
肖健苦笑起來:“徐公子有所不知,自從在下在官道被徐公子教訓一頓過后,我在虎嘯門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我都不能再帶師弟師妹出行了,只能在門內做些雜事,就連門主他都嫌我在旋月派的面前丟臉何談借錢相助。”
“那為何不向你朋友借一些?”
“我倒想啊。可惜我現在已無朋友了,虎嘯門的各位不欺辱我就算不錯了”肖健嘆了一口氣。
對此徐晨倒不懷疑,畢竟每個門派弟子的行事風格都俱不相同,好比清風宗的放蕩不羈、旋月派的相敬如賓,而虎嘯門倒有些弱肉強食的意思。
徐晨認真打量起肖健,他武功雖然說不上出色,可是明顯比一般人更為努力,也算優于常人,并且腦袋絕對不屬于老實呆目一類,以他敢來與自己借錢就能看出來。
好歹是為了救母,也算一心地善良之人,只是相處的位置不同,都是苦命人啊。
徐晨嘆了一口氣,從懷里掏出三百兩銀票,放在肖健懷里。
“拿去好好給伯母看病吧,多出的一百兩,你就多買些好吃的,給伯母補補身子。”
說完徐晨拍了拍肖健的肩膀,轉身就要離開。
他并不想利用肖健的救母之心,不過虎嘯門區區一密事,不聽也罷。
肖健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手里的三百兩銀票,又看了看徐晨瀟灑的背影,回想起自己在虎嘯門受到的欺負,他咬了咬牙決定了什么,連忙沖到徐晨的面前。
一聽到背后急促的腳步聲,嚇得徐晨以為肖健要偷襲,連忙回身。
然而回身一看,肖健竟然跪倒在自己面前!他頭磕在地,極其恭敬。
“在下肖健!愿意以徐公子馬首是瞻,絕不二心!”
徐晨不由驚愣,回過神后連忙攙扶肖健,道:“男子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徐晨何能耐受你一跪,快起來!”
當徐晨強行將肖健攙扶起來后發現,肖健已經淚流滿面,淚水不停從臉頰滑落。
“徐公子,你不知我老母身患重病許久,再不醫治就不行了!然而門主不愿意幫我,門內的師兄師弟們也不愿意幫我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不能讓我老母就這樣走去,她可還沒享福啊!”
肖健痛哭流涕,看得徐晨很是心疼,一個男子如此崩潰出聲,肯定之前承受的傷害不淺啊
“好了,別哭了。你現在有錢了,伯母會沒事的。”徐晨哄著。
“我與各位師兄師弟好歹是同門關系,然而卻無人肯幫我。反而是我門的對頭愿意出手幫我,我實在是!”肖健抹去眼淚,咬牙道:“不管如何,希望徐公子不要嫌棄我武功微弱,現在我這條命便是徐公子的,就算徐公子讓我跳火坑,我肖健也不會皺下眉頭!”
徐晨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肖健的肩膀,笑著說:“我可不需要你為我做些什么”
話語剛落,徐晨腦袋冒出一個念頭,他笑著道:“這么說我倒有個建議,你要不要聽聽?”
“徐公子盡管說!”肖健施禮。
“要不你當我旋月派的細作吧,如何?”
“細作?”肖健抬頭疑惑。
“便是你潛伏在虎嘯門,虎嘯門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你都寫信告知我!當然,如果你身份敗露,你便找機會與伯母一起前往旋月派,我可以做主,收你為旋月派弟子。”徐晨笑道。
肖健毫不猶豫:“在下愿意!”
“好!”徐晨大笑,拍了拍肖健的肩膀。
“徐公子,現在我就有一事可稟報。”
徐晨知道是肖健剛剛所說的虎嘯密事,他點了點頭,示意肖健說。
“徐公子你應該已經知道,獵熊節奪冠的男子,便能取小姐一事。”
“這我倒不知。”徐晨摸了摸下巴,沈虎是在他還未進主廳時說的此事,現在他是聽肖健說了才剛知道。
“不知道也無妨。”肖健左右張望了一下,確認無人再小聲說:“其實這都是門主的一個計劃,門主他準備讓天地宗三長老的徒弟奪冠,然后讓那人迎娶小姐。以此方便兩方勢力正式結盟!”
“哦?沈虎他又有何把握讓天地宗的人奪冠?而且我今天在晚宴上未見到天地宗的人啊。”
“獵熊節舉辦前,門主等人便會在深林流放五十只熊,然后就看誰人獵的熊最多,獵了過后取熊掌為證,一熊掌為一分,一熊四掌便是四分。”
徐晨眨巴著眼睛,這獵熊后還要把熊掌一個個卸下來?未免太血腥了吧。
“像上一次奪冠的師兄,便獵殺了十頭熊,獲得了四十分。但是其實還有另一種得分方式,就是獵殺灰熊!”
“灰熊?”
“對的,灰熊乃熊類當中極為兇猛的品種之一,正常的雄性灰熊都能達到六百斤重量,就算我們這些江湖人士遇上,都得小心應付。不然一不小心挨上一熊掌,就算有內功護體,命可能也得丟半條。”
“難道獵殺這只灰熊的得分更多么?”
“并非如此,而是獵殺灰熊的人,可以直接奪冠!”
“哈,這樣豈不是很簡單?”
“徐公子有所不知,灰熊門主只會流放一只,而它生性狡猾,想要捕捉到它的蹤跡可不簡單,獵熊節舉辦這么多次,也就只有一屆冠軍是獵殺到灰熊的。”
徐晨似乎猜到什么,笑著說:“難道沈虎就是想在這灰熊上動手腳?”
“徐公子聰明。”肖健拍了下馬屁,“獵熊節流放的這五十只熊中,除了灰熊為雄性外,其余的熊都為雌性。而門主他特意給天地宗的人準備了一壺雌性灰熊的尿液,然而現在便是春季”
“我懂了,只要將雌性灰熊的尿液灑出去,自然就能勾引那唯一的灰熊出來。不過既然是發情的季節,灰熊就不會找其他雌性熊交配么?”
“徐公子不知,這灰熊有些怪異,只會尋同種類的雌性熊交配。”
喲,這熊還種族歧視,該殺。
徐晨笑著搖了搖頭,問:“就這些么?還有呢。”
肖健想了想,又接著說:“還有一件事也不知對徐公子有沒有用,便是天地宗的人現在還在趕來的路上,不過我計算了下路程時間,應該會在深夜子時到達虎嘯門。”
徐晨抬頭看了看月亮,現在不就是亥時么,離子時似乎還有一段時間。
“在下就懂這么多了!”肖健施禮。
徐晨笑著又拍了拍肖健的肩膀,道:“沒事,可以了。”
兩人再相談幾句便散了,肖健自然得趕快回虎嘯門,就算沒人在乎他,消失這么久也怕被人發現。
徐晨在回客棧的路上,他已經運轉內功將體內的酒精全部催發出去,他聽到肖健給予的消息后,心生一計,正在思量著這計劃的可行性。
而客棧內陳熏,正盤坐在自己屋內的床上,她心神有些失守。
師弟他竟已有家室,雖然師弟他后面忽然痛苦哭泣,可能里面還發生了什么。不過師弟他與那詩音姑娘關系不淺啊
本來最初陳熏對徐晨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可是在他加入旋月派后,與他逐漸從認識到熟識,又從熟識成為朋友,有時陳熏經常會心生起一些奇怪的念頭。
甚至晚上休息睡覺,還會夢到她與徐晨兩人逍遙江湖等等奇怪的夢。
她雖然從沒有與其他男子有過男女之情,可是她還是有些認知的,她覺得自己似乎喜歡上了這師弟。
當陳熏發現這情感后,徐晨他已經高才,還成為了王芽兒的大徒弟,兩人之間的地位瞬間被拉開。
雖然徐晨對她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可是陳熏她不得已安放下躁動的內心。
不能再想師弟他了!明日獵熊節就要正式舉行了,得早點休息!
陳熏嘆了一口氣,輕躺下床。
話說師弟還沒回來,要不出去找找?可惡啊,明明都說不想他了!
“師姐,師姐!”屋外想起徐晨的叩門聲。
陳熏聽到徐晨的話語,瞬間心亂了,她慌張起身問:“師弟,怎么了?”
“師姐還未睡吧,那便好,我進屋咯!”
“誒,師弟等等!”我還只穿著內衫啊!
然而徐晨根本沒在乎,直接推開門步入進來,弄得床上的陳熏滿臉通紅,連忙從一旁抄起外衫披上。
合上房門后,陳熏發現徐晨滿臉興奮,似乎有什么高興的事,他用火折子點亮燭火,從懷里掏出地圖在桌面鋪開,笑著問:“師姐快來,你與我說下天地宗前往虎嘯門的路線。”
陳熏見徐晨根本沒瞧自己一眼,難道自己一點魅力都沒有么!她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起身到徐晨的身邊。
也不多話,陳熏直接用手指畫出天地宗前往虎嘯門的路線,她看著滿臉興奮得徐晨,奇怪的問:“師弟,你可是有什么其他計劃?”
“師姐,你對綁架感興趣么?”徐晨一臉詭異的神色看著陳熏。
“啊?”
還好這對師姐弟因為想著是要來虎嘯門折騰搞亂的,所以都備了一套夜行衣,待兩人穿好夜行衣,帶上兵器就準備出發。
使出輕功躍出客棧窗戶的時候,徐晨瞧見客棧院子擺放著一個鏟子,他嘴角微挑,撿上鏟子抗在肩上。
陳熏黑紗系在臉上,只露出一雙明亮的大眼:“師弟,你拿這鏟子作甚?”
“待會師姐就懂了!”
徐晨、陳熏兩人身穿夜行衣,使出輕功在屋檐上飄忽著,不時露出身影。
此時能偵查出這兩人行跡的,都還在虎嘯門歡樂著呢,虎嘯門外面的區域,根本沒人發現得了這對師姐弟。
在趕往天地宗去虎嘯門的路線上,徐晨便把他得知的消息與計劃告訴了陳熏。
陳熏一聽不由大驚,她們竟然是要去劫道綁架,而且還是要綁架天地宗三長老的弟子!
“話說師弟,你就不懷疑肖健消息的準確性么?或許他是騙我們的。”曾經陳熏與肖健經常起沖突,對他的感觀并不是特別好。
“這不至于,他也不知道我會有此計劃,如果他真能計算到我如此,那師弟我認栽又何妨?”徐晨一笑,“話說師姐,你應該也會一些門派之外的武功吧。”
陳熏知道徐晨的意思,他是不想暴露他們是旋月派弟子的身份:“會倒是會,不過并非很厲害的武學,到時候對付天地宗的人,可能有些吃力,尤其那三長老的徒弟。”
“無事,那人交給師弟就好!師弟我也好久沒動手了,正手癢呢!”徐晨雙眸宛如黑夜的星辰,他自認自己擁有墨子劍法與流水斷云掌,就算不使出旋月派的武學,對付這三長老的徒弟,應該問題不大。
陳熏嘆了一口氣,她何時想過自己會做這種事,明明身為名門正派的弟子,卻要行劫道綁架這無恥之事。
不過為啥內心深處自己會覺得有些興奮?
沒一會,兩人終于趕到天地宗的人必經之路,還特意尋了一偏僻草叢躲起來。
將兵器鏟子放到一旁,徐晨坐在草地上,掏出地圖借助月光看著,問:“師姐,是這沒錯了吧?”
“嗯,沒錯。”陳熏坐在他身邊也看著地圖,點了點頭。
“反正距離子時還有一段時間,師姐要不靠我身上休息下?”徐晨笑著道。
因為現在身處陌生地方,徐晨不想讓陳熏跑到一旁的樹下休息,怕來人不能及時呼喊,所以想讓她靠在自己后背休息。
陳熏一聽頓時臉紅起來,可惜兩人都帶著面紗,而且晚上也看不清。
她想到什么,咬了咬牙,伸出手攬過徐晨的手臂,并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在陳熏的頭靠在徐晨肩膀上的時候,他渾身一顫,有些驚愕的問:“師姐,你”
“怎么了?”
“沒,沒事”
兩人在來虎嘯門的路上,經常小打小鬧,身體上的一些親密接觸也不是沒有,徐晨一直沒有在意。
不過現在可不一樣啊,兩人現在可是處于幽靜的地方,而且兩人還如此貼近,甚至徐晨都能嗅到陳熏的發香,他有些坐立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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