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坦的威脅解除了，谷歌中國的軟件部門正要擼起袖子大干一場的同事們都是一臉懵逼。
他們轉頭看向組織反擊的杜偉主任。
杜偉主任稍微皺了下眉頭，說道：
“應該是總部那邊支援了我們。”
同事們這才釋然。
強如谷歌，一旦總部出手，小小的圖坦當然是丟盔棄甲，他們理所當然地接受了這個可能性。
陳旭跟著附和，夸贊谷歌總部實力真強。
下班后，陳旭準備離開公司去見中介，他要提前一個月退房，他打算年后就不在這邊上班了。
因為谷歌中國的量子計算機已經無法滿足他繼續研究下去代碼分身，他待在這邊也沒什么必要。
后面代碼分身的研究，他考慮過加入勞瑞教授的人工智能學院，不過仍沒確定下來。
另外，年后他需要趕工自己的畢業設計，還有諸如畢業旅行和聚會這樣的事情，他想在去美國之前，和學校里那幫老伙計好好玩玩。
現在距離過年還有兩周的時間。
在公司門口他剛巧遇到了錢山。
錢山開口跟陳旭打招呼，陳旭笑道：
“不留下來檢查機器嗎？”
錢山說道：
“去貓耳買杯咖啡，要一起嗎？”
陳旭想起來自己很久沒和錢山去貓耳買原味的咖啡了，他點點頭，跟著錢山往貓耳咖啡店走去。
路上陳旭開口打破沉默的尷尬：
“今天實在抱歉，杜主任把脾氣都發在你身上了。”
錢山笑道：
“習慣了就好，我之前就和你說過杜偉是個大魔頭。”
陳旭問道：
“你打算以后都在這邊了嗎？”
錢山悵然道：
“不在這邊又能去哪呢？在這邊其實挺好的。”
陳旭說道：
“對了，我下周就辭職了，年后不在這邊實習了。”
錢山有些驚訝道：
“是嗎？那以后我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都沒人陪我扯淡了。”
陳旭開玩笑道：
“我走了你就好過了，因為沒人再讓你背鍋了。”
錢山低頭灑然一笑，沒有再接話。
陳旭看著身旁的錢山，感覺錢山的話變少了，放佛心里藏著事情。
到了店里，陳旭走到前臺跟前點了兩杯原味咖啡。
前臺漂亮的點餐服務員認出了陳旭，下單的時候看向陳旭笑道：
“好久不見了啊，我以為你離職了。”
陳旭笑道：
“下周離職。”
點餐小姐笑道：
“打算跳槽去哪呀？”
陳旭實話說道：
“去MIT念研究生。”
點餐小姐驚訝道：
“天吶，太厲害了，聽說國外的咖啡味道更純正。”
陳旭不可置否：
“去美國之后我要嘗一嘗，是不是和你們家的一樣純正。”逗得點餐小姐咯咯直笑。
錢山在一旁默默看著陳旭和漂亮小姐姐談笑風生，眼神里忍不住流露一些羨慕而又悲傷的復雜感情。
點餐小姐開心笑道：
“你都要走了，今天兩杯咖啡我請。”
盛情難卻，陳旭沒有拒絕，他轉頭看向錢山說道：
“我們今天運氣還不錯，有人請我們喝咖啡，還是原味的咖啡。”
錢山笑著點點頭。
陳旭拿到咖啡準備出門，錢山卻攔住陳旭，說道：
“在這坐會吧，來這么多次你都沒在這邊坐過吧。”
陳旭回頭環顧一圈古典裝潢風格的店鋪，欣然答應。
兩人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面對面坐下。
陳旭輕輕搖動手里的咖啡，看著杯子里的咖啡旋出一圈圈的水渦，他知道錢山有話要說，所以他靜靜地等著。
錢山看向陳旭說道：
“你第一次進公司的時候，我看你就是個剛出校門的青澀學生，沒想到你那么厲害。”
陳旭失笑道：
“還行吧，比普通的應屆生運氣好一些。”
錢山笑道：
“哪里是運氣好，如果是完全憑借你師哥杜偉進公司那是運氣好，我就是這樣的人，但是你確實是個有實力的人。”
陳旭默然不語。
錢山繼續說道：
“但是你能攻擊谷歌的服務器，篡改監控視頻，事后不留把柄，擁有這個本事，別說是谷歌了，這個世界隨便一個公司都會把你奉為上賓。”
陳旭笑著擺擺手說道：
“這算哪門子本事，只能留下一堆爛攤子。”
錢山笑道：
“你還記得那天我在硬件部門第一次和你聊天嗎？”
陳旭點點頭。
錢山回憶道：
“當時你的演技確實不咋地，我當時本應該識破你的。對了，杜偉恢復監控視頻的時候差點看到你，你是怎么做到又黑進安保部門，在最后時刻刪掉監控視頻的？”
陳旭笑道：
“和當初攻擊谷歌服務器一樣啊。”
錢山撇撇嘴，說道：
“也對，你說詳細的我也不懂。”
兩人正聊著，陳旭的電話響了，是中介打來的。
陳旭想起來自己還約了中介，他看向錢山抱歉道：
“我有點事，咱們下次聊。”
錢山擺擺手說道：
“嗯，你離職前，咱們再正式吃頓飯給你踐行。”
“好。”陳旭起身離開咖啡店。
錢山注視著陳旭走出門，隨后拿出桌子底下的手機，屏幕上顯示正在錄音。
他點了一下關閉，看著手里的錄音文件，他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對不起，你有遠大的前途，但我這輩子可能都要生活在你留下的陰影里了。”
他猶豫了一下，然后將錄音文件發送給了大伯的微信上，也就是谷歌中國量子研究院的院長。
看著發送成功的字樣，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苦澀。
他放下杯子，又給院長發送了一段微信語音：
“大伯，我發這個錄音不是為了扳倒陳旭，當然僅憑這個錄音也扳不倒他，真正的證據全都被他清空了，我發這個只是撇清我的關系，你跟杜偉主任解釋清楚，你和他協商讓這件事過去，誰的責任都不要追究了，他是陳旭的師哥，他肯定會答應息事寧人的。”
過來收餐具的服務員小姐姐看到錢山獨自坐在座位上，一臉的落寞。
她忍不住問道：
“還在為你的朋友離開傷心呢？”
錢山愣了一下，苦笑著點點頭。
服務員小姐猶豫了一下，最終下定決心說道：
“有一件事我本不該說，但是你的朋友馬上就要走了，這件事怎么也不能憋在我心里了。”
“什么？”錢山有些疑惑。
“你知道為什么原味的咖啡一直沒有被移出菜單嗎？”
......
錢山跑出咖啡廳，在微信上給大伯發消息詢問大伯在不在。
院長一直沒回。
錢山松口氣，大伯應該在忙，所以沒看手機，所以也沒機會聽那段錄音，他現在就跑去阻止大伯應該來得及。
想到這，他趕忙跑回公司。
終于，他來到了院長辦公室，剛好碰見正在穿外套要出門的院長。
“大...大伯！我剛才給你發的那個錄音文件你別打開，我發錯了，還有，那個語音消息你也別點開。”
院長一愣，噢了一聲，說道：
“我說呢，你這小子發什么瘋，發一堆亂七八糟的給我。”
“什么？”
“打開都是一堆雜音，啥都沒有。”院長把手機遞過去。
錢山表情古怪，他接過大伯的手機，看到微信界面確實有自己發來的一個錄音文件和一段12秒的語音消息。
他點開來。
一陣刺耳雜亂的噪音，什么都聽不清。
他不信邪，打開自己手機存下的錄音文件，手機彈出對話框：
文件損壞。
他嘴角抽動一下，嘴里呢喃：
“陳旭啊陳旭，你真是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