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趕忙指揮醫護人員進入實驗室。
海賓被按倒在實驗臺上控制住，雖然他沒有掙扎，但是醫護人員仍然給他注射了藥劑。
同時程序工作人員開始將海賓腦海中的霍金意識抽離出來。
不到一分鐘，霍金的意識重新上傳到了量子空間。
試驗臺上的海賓又沒了動靜。
陳旭透過玻璃窗看著滿臉鮮血的海賓，心情壓抑。
好在先前實驗組準備了后手，隨時可以將霍金意識上傳回去，要不然剛才手忙腳亂之下耽誤了過長時間，指不定出什么岔子。
這時，工作人員過來詢問陳旭，要不要將海賓的意識從量子空間回退。
陳旭猶豫了一下。
剛才霍金意識的下載失敗了，并不能說明他們的下載程序是錯誤的，也可能是霍金的意識和海賓的大腦不匹配。
而且現在海賓的大腦活性堅持不了多久，沒時間給他們猶豫了。
陳旭讓工作人員將海賓的意識回退。
于是，新的一輪意識下載實驗開始進行。
經過剛才的失敗，現在全體工作人員都如臨大敵，面色凝重。
不一會，海賓的意識從量子空間下載了現實中海賓的大腦中。
所有人都安靜地看向試驗臺上的海賓。
意識喚醒程序激活后，海賓如約醒來。
看到這，大家心里暗舒一口氣，卻又不敢太放松。
陳旭死死地盯著實驗室的海賓。
海賓從試驗臺上坐起來，他揉了揉腦袋，表情痛苦，似乎頭疼。
剛才他臉上的血污已經被醫護人員清理過了，但是他大腦中的損傷是難以復原的。
在操控室的陳旭通過麥克風對海賓喊話：
“海賓，感覺怎么樣？”
海賓有些迷茫地看向周圍，似乎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為什么在這里，甚至陳旭叫他名字的時候他也一臉茫然，像是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陳旭讓醫護人員進去給海賓帶去檢查。
第二天，在實驗組的會議上，醫護人員的負責人給大家匯報，海賓的大腦確實有損傷，另外他的記憶也出現了重疊和丟失。
陳旭讓醫護人員解釋清楚一些。
醫護人員頓了一下，似乎也在斟酌自己的表達，他最終說道：
“經過測試，海賓先生有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恰好是霍金先生的，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海賓先生腦中仍然有霍金意識的殘留。”
“精神分裂癥？”有人忍不住插話問道。
醫護人員有些糾結，似乎這個時候他也很難定義病人這個狀態。
對于這個現象，陳旭很熟悉。
他曾經用代碼分身撞擊丹菲爾的時候，丹菲爾源碼中就會有代碼分身的部分源碼，原理應該類似。
他問醫護人員，海賓現在的身體狀態穩定下來沒，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醫護人員搖搖頭，說道：
“海賓先生身體上沒有大礙，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應該就可以恢復正常。”
陳旭點點頭，又問海賓精神上的問題能不能治愈。
醫護人員無奈道：
“海賓現在的腦損傷在現代醫學條件下是無法治愈的，而且他的意識混亂和腦損傷沒有直接的關系。”
陳旭皺眉道：
“我可以理解為海賓腦子現在有物理損傷還有精神損傷？物理損傷是實驗帶來的，精神損傷則是因為霍金意識曾經占據過他的腦子？而且，這物理損傷和精神損傷你們都治不了？”
醫護人員苦笑著點點頭。
陳旭嘆口氣，有些頭痛地揉了揉腦袋。
會議的后面，陳旭肯定了這次實驗中成功的一面。
不管怎么樣，他們確實做到了將量子空間意識回退到現實世界，如果不是中間夾著霍金，這次實驗應該不會出問題的。
“看來，每個人的大腦確實有類似專屬編碼的東西，換個人的話，意識無法融洽。”陳旭最終給這個實驗定性。
然而，霍金卻不這么認為。
當陳旭來到量子空間，霍金正在研究卡爾留下的手稿。
看到陳旭，霍金笑著說道：
“卡爾先生留了一手，他沒有告訴你全部的真相。”
“什么？”陳旭一愣。
霍金說道：
“其實附加在實驗體上的精神強度要求不是必須的，即使精神強度不達要求，也可以利用量子影響對神經元進行編程。”
“真的嗎？”陳旭很驚訝，他不明白卡爾為什么騙自己，難道只是為了阻止自己的試驗？
霍金很自信地將寫滿注釋的手稿丟給陳旭，說道：
“你可以拿去研究一下，另外，下個實驗盡快準備吧。”
陳旭剛拿起手稿，詫異道：
“下個實驗？”
霍金點點頭，說道：
“對，下個實驗用我的克隆體來進行，雖然他的神經元強度不大，但是仍然可以進行實驗的，按照我的猜想，我的意識和我的克隆體之間應該不會有排異現象。”
“你的猜想？有多大的把握？”陳旭惴惴不安地問道。
霍金淡然道：
“科研實驗不經過驗證，永遠不知道它有多大的把握。”
陳旭無奈地答應下來。
他回到現實世界，來到了九日科技駐非洲的實驗基地，霍金的克隆體就一直生活在這邊。
為了掩人耳目，小霍金的童年全都在基地度過，他的朋友只有基地的工作人員，還有卡爾。
卡爾很喜歡這個小孩，他那拙劣的梗只有小霍金笑得最開心。
當小霍金不理解的時候，卡爾就耐心地給他解釋。
陳旭牽著小霍金走向實驗室，在走廊里陳旭問小霍金，卡爾最近有沒有過來看望他。
小霍金說他和卡爾叔叔約好了這周四見面，卡爾說會給他帶來很多好玩的。
陳旭默默聽著。
小霍金最后問陳旭要帶他去哪里。
陳旭安慰小霍金說，帶他去做個試驗。
從小就生活在實驗基地的小霍金對這些很感興趣，聽到自己可以參加實驗了，他躍躍欲試。
他昂著頭詢問陳旭，有什么需要他配合的。
陳旭看著小霍金天真無邪的面孔，笑道：
“不用，你只需要睡一覺就好了。”
“好。”小霍金很開心，一手牽著陳旭，一手攥著卡爾之前送給他的玩偶。
醫護人員陪護小霍金，抱著他躺在實驗臺上，并注射了低量的藥物。
隨后實驗開始。
在科研人員的控制下，量子機器將小霍金的意識成功上傳到了量子空間。
緊接著，量子空間的霍金意識下載到小霍金的大腦中。
實驗有條不紊地進行，這次當霍金控制小霍金站起來的時候，明顯比起之前的海賓要自然得多。
霍金控制小霍金的身體跟陳旭對話，一切正常，他甚至在實驗室里跑了幾圈。
陳旭看到實驗成功也放下心來，他對實驗室的霍金說道：
“霍金先生，您說得對，意識果然可以和克隆體的大腦相處融洽。”
沒等他說完，小霍金忽然摔倒在地上。
旁邊的醫護人員大驚失色，趕忙上前扶起小霍金，當她們抱起小霍金，驚恐地發現小霍金眼耳鼻口都開始涌出鮮血。
“快把意識上傳！”陳旭大聲吼道。
工作人員便飛快地將霍金的意識從小霍金的腦中抽離，最后將小霍金的原本意識從量子空間回退。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小霍金的意識無法回退到他的身體。
系統顯示，小霍金的神經元已經完全紊亂，就像是電腦系統崩潰了一樣。
在場所有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試驗臺上的小霍金大腦失去活性，慢慢地死去。
小霍金的意識永遠地留在了量子空間。
“怎么會這樣。”陳旭的心被揪得死死的。
到此時他才明白，卡爾對實驗體設置的神經元強度標準是保證了實驗失敗后可以維持神經元穩定。
神經元強度不夠的話，大腦就是個一次性的實驗消耗品。
陳旭看著半個小時前還活奔亂跳的小霍金被裹進尸袋，他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腦子里亂糟糟的。